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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午6:00,阴天。
一处偏僻地段的一所民宅里。
昏暗的光透过破碎的玻璃窗照射进来,将室内众人的脸映得愈发阴沉难辨。
他们或坐或站,有人沉默不语地擦拭着自己的武器,也有人靠坐在墙边闭目养神,气氛虽然安静,却不难看出他们的疲倦与狼狈。
一只烟头的光忽明忽暗地闪着,史成义坐在屋正中的沙发上,长长地吸一口烟,又缓缓地吐出来,他眯着眼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沙发前跪着两个人,正是那两名叫“大力”和“天哥”的手下,此时这两人的背上早已被冷汗浸湿了,因为跪的时间太长,身形已经有些微微颤抖,但他们仍旧强撑着连摆子都不敢打,除去最初的认错外更是不敢再有一句求饶的话。
史成义此刻恨不得用异能将眼前这两个成事不足败事有余的家伙轰成渣滓——他让他们将夏蕾那个女人带走,他们倒好,撒手就让她跑了!区区一个女人,他们两个大男人,手里还拿着枪竟然都留不下!现在可好,那疯女人把一切都给毁了!
帮会驻地已经被大群丧尸攻破,食物没有了,武器丢了一半,能完好无缺跟他跑出来的人不足三十个!
史成义将抽到一半的烟握到手里,揉搓得不成样子,他的手背上开始撕拉拉地冒出几条电光。电光虽然微弱,在昏暗的环境中却仍是十分醒目,一些沉默不语的人都把目光投了过来。
大力和天哥更是大吃一惊,这时顾不上史成义最讨厌别人哭叫求饶这种事情了,他们猛地俯下身磕起头来:“义哥、义哥!饶命!饶了我们这一次吧!”瓷砖地板发出重重的闷响,可见这叩头的力道是实打实的不掺一点水份。
还没等他们喊上两声,屋内突然泛起一阵刺目的亮光,亮光不出一秒便消失了,众人睁开眼睛看过去时,就见那二人已经倒在地上不停痉挛着,口中不停地涌出白沫来,也不知是死是活。
史成义将五指张开,一小团黑色粉末落到地上,他说道:“拖到外面去,要是下次上路前他们还能活着爬得起来——就让他们再回来。”他话音刚落,就有两个人快手快脚地上前将地上那两个倒霉蛋拖了出去。
“阿仁。”史成义突然开口,将一直蹲在一旁靠着沙发的史成仁吓了一跳,他连忙手脚并用爬了过来,跪坐在他哥的脚边,带着一丝愤恨和痛苦说道:
“哥!都是我不好!我当初就不应该把那个贱人救回来,现在搞成这样!哥,你原谅我!”
史成义轻轻笑了笑,说道:“这事不怪你。”
史成仁惊喜地望着他,说道:“真的?哥,你真的不怪我?”
史成义拍了拍他的脑袋,说道:“你是我亲弟弟,你做什么,我都不会怪你的。”
史成仁感激涕零地连声道谢,史成义说道:“好了,你先去休息。”见史成仁乖乖走开,又向周围的几个人点点头,那几人便围了上来,他们都是史成仁的心腹。
史成仁又点起一根烟,他说道:“接下来有什么计划,你们都说说看。”
几人互相看了一眼,便开始低声讨论起来。
夜晚很快降临了。
这里地处偏僻,离中心城区还有很远一段距离,居民大多是本地的老人,房子都是祖辈留下的地皮上盖起来的,多是两三层的楼房,一楼一般做成一个大开间,极宽敞,门外还有自家用水泥瓷砖自行围起来的一个小院子,整栋楼的前后门照例是相通的。
此时一楼大厅中燃起了篝火,所幸这附近已经算作郊外,好多人家都仍然保留了烧柴火的炉灶,为了怕被人从远处发现,窗上除了原本的窗帘外,还用棉被床单等物遮了个严严实实。
由于人数骤减,值班警卫人手都是临时上任的,在选择这栋房子做为临时据点之前,史成义就已经带人将前后挨着的几栋楼房都搜了一遍,除了一些早已腐烂的尸体,连一只丧尸也没有。不远处就是大片的荒地,之前有这附近的人在那里开垦出一些菜园来,当然如今如果不是那些散落的篱笆和一些瓜藤架子,没有人能看得出来那里曾经是菜园子,野草早就占据了大片的荒地了。
这片地区的电路不知道是什么时候断掉的,夜晚来临后,月亮被天上厚厚的云层挡住了,四周漆黑一片,伸手不见五指。
守夜的人这时就算呆视野宽阔的楼顶也根本看不见什么东西,无法起到预警作用,大家只好受累一点,两人一个小队在楼房的四周形成包围圈,集中注意力听着四周的动静。
这样的值夜比用眼睛观察要耗费精力得多,有时细微的一点风吹草动都会让人心惊不已,何况在一片漆黑又安静的时候,人的耳朵更容易捕捉到平时听不到的一些声音,半夜的时候,守夜的人都开始感受到了十分的煎熬。
幸好先前有人来通知,明天一早就会离开这里前往不远处的一个农庄,那里有大片的农田粮食,人又少,正好做为他们一行人休养生息的落脚点。
一处角落里,两个值夜的人紧了紧身上的衣服——这晚上的气温降得真是快,越来越TMD冷了!虽然心里抱怨着,嘴上却不敢发生一点声音,大晚上的,即使是耳语也让人觉得声音太响,若是引来什么东西就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