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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色深沉,月笼大荒。
鹊山上下,一片寂静,却有数千人对峙。
青氏六部,有两千五百多部众,对面则是近三千野民。
就连俘获那数百名野民、妇孺,也做出极为忠诚的模样,毫无半点异样。
青氏人数虽少,顶尖强者却更多,对面那些野民,顿时噤若寒蝉。
就连他们身后,十多只图腾异兽凶禽,看向钟伯的神色,也露出一丝丝畏惧,它们预感,一旦双方战起,这巨汉能轻易灭杀它们。
面对青氏强大阵容,彩雉部族长眼中畏惧一闪而过,低头道:“我乃山野贱民,如何敢对贵人无礼?”
钟伯手持碎星刀,怒目环视,见众野民纷纷低头,不由冷笑道:“土鸡瓦狗而已,纵有千万,又有何惧?”
青阳轻轻踱步,声音低沉道:“大荒野民,生存艰辛,青氏心存仁义,这才有我大荒之行。
鬼巫部却为一己之私,攻伐北林城受挫,羊贪狼狠,转而肆意攻掠各部,以肥自身。
大荒以东数百里,狼烟遍地,尸骸枕藉,各部野民,或举族被俘为奴隶,或举族献祭为图腾血食。
枯骨露于野,白日闻鬼鸣,其凄惨无道,令人泪湿衣襟,莫非你还以为,鬼巫部会厚待各部?”
青阳音质纯净温和,声音不大却传遍在场每一人耳中,让闻者无不惊骇。
这些野民,都生活在大荒边缘,根本不知道,大荒深处发生的变化,就连彩雉部族长,都面色微变。
“举族献祭为图腾血食?”
多名野民族老,不由面色苍白,过去一些传言,鬼巫部曾多次掳掠野民献祭图腾,再次浮现在他们心中。
彩雉部族长面色扭曲一下,不甘心道:“空口无凭,你有何证据?”
“证据?”
青阳轻声一笑,手指身后,大声道:“赭石、白鹤、青花三部,便在周边百里,你们应该都认识。
这三部便是证据,若无鬼巫部攻伐,谁人愿意背弃祖地?何况鹊山周边,最近数十聚落逃难到此,莫非你等不曾见到?”
“鬼巫所为,我亲眼所见!”
鹤千雪大声道,“青氏为明主,各位莫要错过!”
白鹤部往来游牧,与在场不少野民,都较为熟悉,这些野民族长、族老,不由若有所思。
彩雉部族长,眼睛一转,又反驳道:“邢国君臣,素来不容野民,青氏区区上士封爵,岂能守护我等?
鬼巫部一统北疆,实为我等野民,大泽各部妄图抗拒,实为自取灭亡,我等此时投奔,岂不是更受重视?”
这番话在野民中,同样引起一阵附和。
三百多年来,长久积聚的矛盾,让几乎所有野民,对邢国充满疑虑,似乎只有主动投奔鬼巫部一条路走。
“合则来,不合便走!”
青阳淡然笑道,“我又不强求尔等归附,自顾离去,投奔鬼巫部吧!”
说完,又对身边巨汉道:“钟伯,今晚夜宿鹊山上,若有人真心愿投,便收留下来,若不愿归附,任他自顾离去!敢有袭扰营地者,杀无赦!”
“是!”
钟伯一声大吼,虎视眈眈,盯着对面这些野民。
青阳无所谓的态度,反而让一部分野民,对他的话产生信任,眼巴巴见他走远,不由微微失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