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景夙言忙侧身一躲,险险躲过左边来的巴掌,没想到右方狠狠一踢带着冷风袭来,景夙言忙往后退,却不想,三根银针带着寒风袭来,景夙言袖中扇子滑出,连忙挡住,却仍是有一根银针刺进他的肩膀。
不那么疼,就像被蚂蚁咬了几口一样,丝丝麻麻的。景夙言拔掉肩上的那根银针,嘴巴扁了扁,无比受伤的说道:“辛夷,我又没亲到你,你怎么这么心狠?还是……”景夙言眨了眨眼,忽然坏坏的笑起来,“你恼羞成怒了?”口吻中竟然有几丝沾沾自喜。
余辛夷下意识的就挥过去第二巴掌!被景夙言机敏的抓住手,红唇故意凑到她耳边,像偷了腥的猫似的,笑得绝美,完全不掩饰他的开心:“果然,你真的恼羞成怒了。”
余辛夷望着面前这张绝色的皮囊,怒得额头青筋直跳,万分后悔,她为什么没带更多一点的银针,把这家伙的嘴巴缝起来,让他再不能胡言乱语!她用力抽回手腕,冷哼一声道:“有空在这里与我纠缠,不如早些回去布置准备,五皇子回去就会发现,有人算计了他,你不怕他怀疑你?”
景浩天虽然为人冲动,但传承于皇家的血脉,骨子里的多疑绝对不会少半分,他绝不会怀疑到是余辛夷挖了这么大的陷阱让他跳,毕竟在他眼里,余辛夷不过是个小臣女罢了,能耐再大也没那个胆子暗算他,他只会怀疑到他那几个不省油的皇兄皇弟。三皇子是绝没有可能的,那么只剩下景北楼与景夙言,有些人骨子里愚蠢的骄傲,就是如此可笑。
景夙言狡黠的笑了笑:“别忘了,你那愚蠢的二妹刚才扑在五皇兄怀里,喊的可是四皇兄。你觉得我跟四皇兄,谁的嫌疑更大呢?”是的,景浩天只要回去一想就会开始怀疑,可是怀疑的那点,却是为什么余惜月会喊“四殿下”?是不是原先这就是景北楼设下的一个圈套,将他跟余惜月分别引来,最后再布下余尚书当场抓/奸?!
余辛夷微微眯了眼睛,她原以为她的眼睛才是最毒的,没想到景夙言并不输她,并且恐怕比她更毒,连那余惜月一声情不自禁的称呼,他都能算计到位。
景夙言忽然狡黠的眨眨眼睛:“辛夷是在担心我?”
余辛夷额头的青筋怒得跳了跳,她觉得,每次面对景夙言这只妖孽,她的底线就在被屡屡被触犯,这个人试图一点点的探破她的底线,然后步步紧逼,强势进攻,这种感觉,让她几乎想杀了他!
看着余辛夷眼底泻出一抹杀意,转身要走,景夙言忙从身后抱住她,将她搂进怀里,像犯了错的孩子似的,低头认错道:“好了,辛夷,我错了。”
余辛夷怒极,低斥道:“放手!”
景夙言紧紧搂住她,道:“死也不放!”
死也不放,他竟然说死也不放!余辛夷冷笑一声:“死也不放,那就你死给我看!”
景夙言猛地抬起她的下巴,深邃如海的眸,深深望进她眼底,仿佛能将人的魂魄吸进去,他宛如誓言一般启唇,一个字一个字重重钻入她的耳中:“你等着,总有一天,我死给你看!”
煞那间余辛夷心脏狠狠一震,随即恼怒的咬紧牙关:“你!”他这算什么?算威胁她么?什么死也不放,这世上怎会有这样的感情?上辈子她信得还少么?结果不过是一场天大的笑话,这一世,她绝对不信!
看着余辛夷离开的背影,景夙言万分懊恼的摩挲了下嘴唇,啧啧,刚才真是可惜啊,差点亲到了,可惜啊可惜……
灰衣不知何时候在一旁,看着自己主子又神游天外的表情,尴尬的咳了咳。
景夙言眸子一转,似乎刹那间恢复到那副冷酷的模样,淡淡的说道:“人抓到了?”
灰衣立刻拍了拍手,两名暗卫绑着一名男子,跪到景夙言面前。
那被绑住,强压跪在地上的男子,身上已经受了重伤,却还在试图挣扎:“我是定国公府的人!八殿下,动了我对您没有好处!”男子脸上面皮被撕开一半,一半是侍卫平平无奇的脸,另外一半,竟是一张被烧焦后结痂可怖的脸孔!这也是他名号,鬼脸的由来!这人不是别人,正是之前伪装成侍卫的鬼脸红刀。
“弄懂你现在到底跟谁说话!定国公府,算个什东西!”灰衣闻声,一脚狠狠踢在鬼脸红刀的脾脏上,鬼脸猛地吐出一口血倒在地上。
看着那脏血,景夙言嫌恶的皱了皱眉,淡淡道:“解决掉。”
看着搁在脖子上的利刃,鬼脸红刀惊恐的撑大眼睛,就在脖子被割成两半,血液从喉管喷出来的刹那,他撑大的眼睛里映照着景夙言冰魄般的瞳孔。
“你错在,不该动我的女人!”
鬼脸断掉的喉管里艰难的的发出最后几个气音,终于断了气……
——
余惜月被关进柴房,老夫人借口头痛,寿宴下半场便草草结束。
在场所有丫鬟奴婢舌头都割了,放到偏远的庄子里,更有不少下人无声无息的消失了。其他人隐约猜到发生了些事儿,但没有一个人敢说,就连三房原本最口没遮拦的张氏,也闭了嘴,都被余怀远的雷霆手段吓到了!
白芷颇有些惋惜道:“小姐,这次没彻底把二小姐打倒实在太可惜了。”原本完全可以的,偏偏那什么定国公府突然冒出来插了一杠子,真是太可恶了!
余辛夷却是风轻云淡的给一盆花浇着水:“可惜么?不可惜。就算保住命又如何?她将来的路已经定了!”干下这种事,余惜月将来最好的路,也不过是嫁给五皇子为侧妃,再也掀不起风浪!而定国公府,明面上是保住了余惜月母女,但是也隐隐跟余怀远撕破脸皮。她这个看似刚正不阿、清廉公正的父亲,可从来容不得人骑在他头上!
这样的局面,看似平和,其实早就暗地里波涛汹涌!而这样的局面,她正好乐见其成!而景北楼那里,这段时间,也绝对逃不了好去!
白芷想起一件事,忙汇报道:“小姐,刚才六姨娘那里的宝钏刚刚偷偷来说,昨天在六姨娘院子外,看到有陌生下人走动,怕是……”
余辛夷的眸瞬间犀利,看来,六姨娘怀孕的事,有人起了疑了!既然如此,她不采取行动,实在太不像她的风格!
带着白芷,去老夫人房里请安,刚踏进房里便看到老夫人脸色极为不好,而她跟前儿,温氏正跪着,脸上还垂着泪的模样,苦苦祈求着什么。
老夫人却是置若罔闻,看都不看她一眼,冷声道:“现在到我这里装什么可怜,干得下那没脸的事,就要承受这后果!”
温氏楚楚可怜的落泪,磕头祈求道:“老夫人,惜月自小身子弱,那柴房湿冷阴寒,哪是人能待的地方,求老夫人发发善心,把惜月放出来吧,好歹……好歹今儿个五皇子也派人送了帖子,答应娶了惜月为侧妃……”
“侧妃?”老夫人阴冷笑着,“按我说,干下这样的事,不如死了干净,还能成全咱们余家的名声!你还有脸跟我说侧妃!”
余子俊也在,少年隐忍不住的勒紧拳头,冲动道:“老夫人,你老糊涂了!我姐姐明明是被冤枉的!”
这一声,将老夫人的怒火点到极致:“你竟敢这么跟我说话!你简直是——!”自从上次的事,老夫人原就对余子俊失望,今日更是怒上加怒!从小宠到大的嫡长孙,到底是温家还是余家的!
余辛夷忙上前,拍了拍老夫人的后背,担忧道:“奶奶,您何必动肝火,伤了您的身子,不是让孙女儿担心死。二弟,你也太冲动了,作为晚辈,怎么能如此顶撞奶奶?”
余子俊一看到她,双眼就冒火:“你这个贱人,给我住嘴!这里哪有你说话的份!总有一天,我要撕烂你的脸!”
老夫人一见,几乎一口气喘不上来:“反了!反了!你这个小畜生,跟你亲姐姐一样,余家白养你了!滚,给我滚!”
温氏忙上前搂住余子俊,按住余子俊桀骜的头,往下连连磕头:“老夫人,俊儿一时激动,说错了嘴,请您千万别跟他一个孩子计较啊!”现在俊儿就是她手里唯一的筹码,若这个筹码都没了,她这十几年苦心经营,真的要完全毁于一旦!
而现在弄成这样的局面,这全都要怪这个贱人,余辛夷!余辛夷!
余辛夷看着温氏扫来愤恨到流脓的眼神,不动声色的一笑。
余怀远进来的时候,便看到这副乱糟糟的场景,当下呵斥道:“怎么回事!”
温氏见余怀远来了,立刻搅了帕子垂泪道:“老爷,妾身只是求老夫人,把惜月从柴房里放出来,哪怕关进佛堂也好啊,惜月身子弱,受不住的……”
余怀远厌恶的皱起眉道:“那小畜生干出昨天那种事,尽是你教导不力!还有什么脸面到老夫人面前求情?你看你这副样子,成何体统!”从前,他最疼惜温氏芙蓉垂泪,我见犹怜的模样,只是从前有多疼惜,现在就有多碍眼!余惜月的不争气,定国公府的压制,这一桩桩一件件,全都迁怒到温氏头上!
温氏震惊的看着余怀远翻脸不认人的模样,心口抽了抽,那股才喝了药压下去的血腥味又要涌上来,脸色煞白。
余子俊不服气的想起身反驳,却被温氏死死拉住。余怀远正在气头上,这时候说什么都是错!她不能,再中余辛夷那小贱人的圈套!
看着大夫人煞白的脸,余辛夷轻轻一瞥,接过竹心递过来的茶盏,亲自送到老夫人面前道:“奶奶,喝杯茶呗,清清火气,您现在可是六十岁的老寿星。”
“老寿星?差点被气死,还当什么老寿星!”老夫人立刻又昨晚余惜月干的那腌臜事儿,怒青了脸,却没迁怒到余辛夷身上,接过她的茶喝了一口,“还是大丫头你好,到底不是一个娘肚子里爬出来的,没学到那些个腌臜本事!”
她隐隐猜出,昨晚的事儿跟大丫头有些关联,但是辛夷的性子她是最知晓的,若是没人招惹她,她怎么会反击?所以此事还得怪二丫头,自甘下贱!
温氏低着头,指甲深深掐进肉里,似乎恨不得把余辛夷活活掐死。
余辛夷淡淡笑着,恭敬温和,突然盈盈的福了福礼道:“辛夷有件喜事儿要祝贺老夫人。”
老夫人放了茶盏道:“有什么喜事儿,我没被你二妹活活气死,已是万幸了。”她以为,余辛夷是故意哄她开心呢。
余辛夷接过茶盏,熟练的放到一边,走上前给老夫人捏肩:“祝贺老夫人,又要当奶奶了。”
老夫人脸上一阵惊讶:“你这话儿什么意思?”连余怀远,目光都惊讶的转过来。
余辛夷欣喜的说道:“六姨娘怀了孕,已经三个月出头,所以您又要当奶奶了,也恭喜父亲、母亲。”
温氏的头猛地一抬,脸色煞白: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