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红绡应道:“主子放心,这些日我从未出过院门。”
颜玖又把小隼放了出去,由它四处找寻,自己则循着来路往回走。
转过回廊到房门外,就看到寒川杵在路中间,像堵墙似的一动也不动,黑着脸看向自己,垂在身侧的双拳死死攥着,手背暴起青筋。
颜玖走进几步,才发现寒川的双肩竟然正在微微颤抖。
“你……唔!”他甫一开口,就被突如其来的拥抱打断。
寒川动作飞快地抓住了颜玖的手腕,把他向自己怀中猛地一扯,双臂环住颜玖的身体用力搂紧,脸埋在颈窝里重重地吸了一口气,好像发了狠要把人塞进自己身体里一样。
颜玖觉得自己好像撞上了坚硬炽热的铁壁一般,鼻梁发酸差点流下泪来。
抱着自己的少年心跳如擂鼓,呼吸粗重凌乱,下身也渐渐起了异样的反应,全然失去了平素守礼自持的模样。
颜玖被寒川两条有力的手臂勒得快喘不上气,他被下面那根东西顶得一阵恶寒,忙扭着身子挣了几下,却因力气远远不如对方而徒劳无用。
他索性停下动作,冷声命令道:“放肆!你给我松手!”
寒川见师父真动了怒火,这才最后深呼吸,依依不舍地放开了怀抱,向后退了半步,垂着头一言不发。
颜玖看着徒弟这副好像受了委屈的样子,实在拿他没辙,眼下自己也在气头上,哄也不是骂也不是,纠结半晌,干脆越过他往房中走。
寒川又想伸手抓颜玖的腕子,被颜玖用力一甩躲开了,他只好跟上来,急道:“师父,徒儿错了,你不要不理徒儿。”
颜玖不想说话,他回到房内,沉着脸往椅子里一坐,端起桌上茶碗就想喝,还没送到嘴边,就被寒川劈手拦住了。
“反了你了!”颜玖见他还敢挡着自己,脱口骂道:“翅膀硬了是不是?”
寒川捂着茶杯不放,嗫嚅道:“不是的……这茶冷了,徒儿想给师父重新换一杯。”
颜玖被合欢蛊败坏了身子,不能喝冷茶冷水,他自己不注意这些,平时都是寒川留心照顾着他,从□□岁的小娃娃,到如今风华正茂的少年,十年来,从未出过任何差错。
贴心乖顺、天资过人、品貌翩翩,他是个优秀得几乎会令人心生嫉妒的孩子,如果不是……
颜玖想着轻叹一声,放下茶碗,拉着寒川来到自己身前,放缓了语气问他:“你刚刚怎么了?”
“回来不见师父,心里很……”寒川有些不好意思地避开了颜玖的目光。
颜玖想起刚刚召唤小隼出门寻人时,寒川刚好不在,遂哂笑道:“你怕我像红绫一样出去一趟就不见了?”
寒川:“嗯。”
颜玖:“所以才抱我?”
寒川:“……嗯。”
“你撒谎。”颜玖说。
寒川睁大了眼睛看过来,眸中闪过细微的慌乱。
颜玖拍了拍徒弟的手,似在安抚,动作温厚而亲切,却不掺半点旖旎。
“你别看我长成这样,”他指了指自己永远年轻艳丽的脸,笑道:“其实为师已近而立之年,也曾经过你这般的年岁,那些或彷徨、或冲动、或懵懂的少年情怀,我都有过,也都懂得。”
“师父,我……”寒川不知道颜玖要表达什么,却不由得感到了一丝紧张,就好像自己的秘密已近被彻底看透了。
“我早该意识到的,你马上十八岁,是时候了……”颜玖笑笑,大大方方地道:“我身负蛊毒,所做皆为保命,没能在那方面给你好的引导,让你对于自己年轻气盛的□□产生了迷茫,是为师的过错。”
寒川闻言大惊失色,身体震颤着向后退去,口中低呼:“颜如玉!你知道……”
颜玖竖起手指比在唇边示意他噤声,又把人往跟前拽了拽,继续道:“都说了不可以这样叫。川川,我很抱歉,希望现在说也不晚。”
“不是!根本没有什么迷茫……”寒川下意识地不想再听颜玖继续说下去,他永远都把自己当成一个什么都不懂娃娃,连谈论起这种事时,也从容得不像在面对一个对他有*的、血气方刚的男人,却摆出一副父母长辈教育孩子的姿态。”
寒川快恨死颜玖的从容了,他固执地说着:“没有迷茫,我就是……”
“你就是还不懂!”颜玖厉声打断他,告诫道:“川川,不要因为无知做出令自己后悔的事,在你什么都不知道的时候,就什么都不要说、不要做。”
“我……”
“好了,”颜玖放开他,捏着眉心起身向离间走,丢下一句:“这件事到此为止,为师不会怪你,你也不要怪为师。”
寒川站在原处,眼神倔强地目送着颜玖的背影,久久未动。
天彻底黑下来以后,秦甄只身而来。
经过被强抱以后,颜玖虽然把话说开了,但和徒弟相处起来仍然有点别扭,他躲在里间的榻上,干躺着睡也睡不着,又不想单独面对寒川,憋得难受极了。
一见秦甄,他才顿觉轻松,也终于肯同寒川说话,吩咐他去小厨房烧水泡茶。
秦甄憨直,虽是归元教安插在朝廷的人,但在王爷手下做事也尽职尽责忠心耿耿,从不怠慢,他昨日接到颜玖的暗示,忙里偷闲跑来,记挂着两位王爷,哪有心思喝茶,便拦住寒川,道:“贤侄不必劳烦。如玉,叫我来何事?”
颜玖看看漏壶,离亥时只剩不到半个时辰,要想在煊、云二人之前赶到,这会儿是该动身了,他道:“罢罢,确实也来不及留秦师哥喝杯茶了,咱们边走边说。”
三人披着夜色出了院门,直奔一线天而去。
路上,颜玖把红缨镖信笺上所言之事一一说与秦甄,后又道:“我知道你老实,又受过二王爷的大恩,断不肯欺他,所以叫你来眼见为实,再吐露给王爷,总没问题了吧?”
秦甄皱起两道浓眉,想了想,点头道:“赫连煊我是认得的,若云济沧果真与他暗通款曲,我定会如实禀告王爷。”
颜玖被他气得笑了出来,嗔道:“不知道的还以为秦师哥是萧家的死忠之臣,要不然就像李存善那样攀附权贵,教中兄弟也顾不得了。”
秦甄却如同听不出颜玖话中的玩笑之意一般,竟认真起来,正色回道:“师弟莫要胡说,二王爷对我有恩,我追随他与萧家皇族无关,更不会忘本。”
“是是是,”颜玖举起双手,告饶道:“秦师哥忠义两全,比沧崖派还正直。”
秦甄这才被他逗得闷声笑了起来。
颜玖与自己的师哥说笑一番,余光向身旁瞄去,果然见寒川又是一副眉头深锁、面露不快的样子,他暗暗叹气,不知到几时这孩子才能想明白。
今日陷得越深,明日岂不恨得越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