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六章(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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霍星把手中的游戏币抛了抛,看了遍游戏说明,最后拿出四个币,把剩余的交给陈晚。

他简单利落地说了两个字:“看着。”

霍星神色严肃,认真做事的时候整个人都变得锋利,他目测距离,微调摇杆。

第一次没抓中。

霍星把最后两个币投进去,并没有做过多调整,保持原有位置,再次按键。

流氓兔被抓住了,升空了,摇摇晃晃,要松不松。分秒之间,陈晚抓住娃娃机,猛地推了两下,机器爪松开的瞬间,娃娃被晃动的力道震进了出口。

成功了。

陈晚打了个响指,“让你矫情!”

霍星:“……”

陈晚抱住流氓兔,几乎把她半边脸挡住,她露出眼睛,盯着霍星,眼神比流氓兔还流氓。冲他吹了声口哨,得意地扬长而去。

霍星望着她的背影失笑。

这女人,服气。

她精力旺盛又去投篮,非得拉着霍星比试。

“你真要比?”霍星挑高眉毛,“输了呢?”

陈晚上勾嘴角,在他耳边压低声音,“晚上任你拆。”

余音未消,她身上的香水味隐隐催.情。霍星上瘾,她偏不让他过瘾,滑肩溜走。

这种投篮机很费体力,以前都是和陈朝阳一起投一个篮筐,现在一个人玩,到第二局结束,她就没了力气。

陈晚手酸痛,不甘心地看霍星。

霍星两腿微张。站姿笔挺,手一高一低,拿球,投球,姿势流畅,带动肩膀利落起伏,紧绷的手臂肌肉若现,陈晚吞了吞口水,想到昨晚他撑在她身体上面,九浅一深,手上的肌肉也和现在一样。

陈晚立刻自我放弃,她的人生里,还没有哪次比赛像现在,这么渴望输。

最后,霍星打破电玩城的投篮记录。他额上有细薄的汗,长吁气,为了赢,也是拼了。

陈晚戳了戳他的肩膀,“晚上……我愿赌服输。”

下午四点的时候,周蜜打来电话,告诉陈晚他们到了汽车站。

陈晚在说见面地点的时候,把电话挪开了些,问霍星:“有没有口味好点的饭店?”

霍星想了想,说:“有。”

陈晚通知了周蜜,约在一家湘菜馆见面。

这家湘菜馆就在霍星上班的派出所后面,是他和卓炜常去的那家。环境实在算不得好,但好在干净。

五个人围着一张大圆桌坐下,陈晚挨着霍星,三个学生心有默契地与他们隔开了点距离。陈晚见这架势,低头笑了一下,极淡。

周蜜把他们实习的心得体会说了一遍,总言之,太难忘。

最后为了庆祝实习圆满结束,陆林和莫海威还叫了啤酒,陈晚对周蜜说:“别逞能,这一瓶酒我和你分。”

周蜜豪迈地一挥手,“老师不用帮我,这点酒量还是有的。”

陈晚拿过杯子,“行啊。你问问,待会有愿意把你抬回去的,就让你喝。”

陆林举手:“我不抬。”

莫海威跟着举手:“我不抬。”

陈晚懒懒地伸出食指,摇了摇,“我也不抬。”

目光整齐落在一言不发的霍星身上。

静默几秒,霍星声音温沉,“我听她的。”

全票通过,皆大欢喜。

周蜜扶额叹气,两个男生笑乐一团,陈晚低头喝水,多几个小年轻就是好,没有试探和周旋,这才是青春该有的样子。

陈晚转头看向身边的男人,眉眼近在眼前,身体的温度不用触碰就能感觉。

如此真实。

吃完饭后,陈晚带三个学生把房间开好,又交待了明天航班的时间,最后和霍星一块走了。

站在台阶上,陈晚抬起头,霍星顺着她的目光,“看什么?”

“看这里的夜空。”陈晚说:“下一次,要两个月后才能再见。”

陈晚做事一向洒脱干脆,但这次她意识到,长而久之,她都要面对异地两个字,而刚才的情绪,只是漫漫长路的起跑。

她的眼睛移到他身上,像烧热的月光。

沉默几秒,霍星沉心静气,说:“很快的。”

再见面,会很快的。

陈晚笑了笑,挽住他的手。

霍星考虑了一下,还是问出口:“你学生,回去后会不会说。”

“说什么?”

“说我们——”

陈晚抬眼看他,霍星禁声,她眸光太有针对性,他的心间事逃无可逃。

不等他继续。“你怕什么,这里天高地远,再难听的话也伤不到你。他们圈子小,传不到哪去。”

陈晚很平静:“如果真的到了那一天,一定是我,带你去见我的家人,去看我的生活。霍星,我不会让你活在别人的描述里,永远不会。”

她的声音,就像唱情歌的嗓音突然拔了个尖儿,抛入天际又陡然降落,越唱越低,低到他心底,埋下了一颗种子。

陈晚安静的样子,像是披了一件月光外衣,又冷又明亮。

对你的心事不藏,对你的喜欢不藏,一如当初,光明坦荡。

霍星背过身。

男人骨子里的倔强在硬扛,不能让女人看到他渐红的眼眶。

——

这天晚上,在霍星家的硬板床上,他没有拆下午投篮比赛赢得的“礼物”,两人心有默契,把这个赌注留到了下一次。

霍星要陈晚记住,她欠他一个愿赌服输。

陈晚被抱着,睡得特别沉。霍星换了个姿势,将人小心翻转过来,由背对变成正对,把她搂在怀里。

针落有声的夜里,呼吸一深一浅。陈晚醒来的时候,屋里一片灰黑,她看了眼手机,才四点。陈晚起床的动作轻,行李箱昨夜就已经收拾好放在了客厅。

她习惯独立独行。

走的时候,陈晚突然停住,轻手轻脚又折回去,半蹲在床边,掏出手机“咔擦”,拍了一张霍星的睡颜。

门关,人走。

——

从大理坐车到长水,再中转昆明至上海浦东机场的航班。

10:50,飞机降落上海。

10:55,陈晚开机,三条微信。

其中一条是霍星的——

“到了报平安。”

五个字简单实在,和主人一样,隔着屏幕,陈晚弯嘴,手指轻按——

“报,平安。”

刚准备点发送,一通电话打断,陈晚接听——

“喂,宋明谦。”

她边走边说:“是,刚到,好,你等我。”

出口的玻璃门感应滑开,负二层的温度还是有些低,冷热空气交界,陈晚哆嗦了一下。

再抬头,就看到黑色轿车滑下半边车窗,宋明谦坐得直,这个角度看不清他的脸,只看到搭在方向盘上的手,骨节分明,手腕上的玛瑙暗光折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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