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乾隆神清气爽地去上了朝,却又倍受打击地回来了。
原因无他,在朝堂上,一帮子天天混饭吃的御史如同打了鸡血般一一出列发言,说的都是那只鸟儿……
乾隆哈哈一笑,说那是魏贵人认的医女啊。可是,就连站在前排离他最近的傅恒,鄂敏,纪晓岚都一脸的不信。最后罢了朝,纪晓岚还特意留下了说了句什么:“能出一个汉家格格也是好事,皇上还请早日定个封号。”
话里话外都透着:‘皇上,你后宫封了个格格的事儿早传遍啦!藏不住啦!所有人都知道是您的‘沧海遗珠’啦。为了名声,您还是早点想个办法解决吧。’
乾隆便耷拉着头,一脚踏进了坤宁宫:“娴儿啊!朕苦啊!”
雅娴立刻屏退了下人,她也没起来,坐那儿缝衣服呢:“您苦?有臣妾昨儿晚上苦么?”
乾隆一下子不好意思了,摸了摸鼻子。
“去,没眼力价的,快去给朕倒杯茶来。”他这样说吴书来,然后自个儿赖了过去,“你是不知道,今儿朝堂上都闹翻天了……哎哟!这衣服挺大的啊,是给朕的?朕可不穿这种粉红色的。”
雅娴横他一眼:“你忘了兰馨啦?”
“兰馨!?”乾隆一下子坐端正了,“十三年那会儿抱来的,那时候她7岁,这一算算,哎哟,都快19啦。怎么都没人提醒朕一句,这要是传出去,别人还以为朕是故意这般对异姓王的。”
清朝女孩儿一般14岁便是婚龄,这留到了19岁,怎么算也是老姑娘了。
“前几年她身子不好,一直害病,臣妾便想好好养养,现在却是该早日物色婆家了。省的耽误了。”雅娴道,“也不知是怎么搞的,她养的不爱说话,也怪臣妾,自从十二生了后,便一心都扑在了十二身上。”
“你待她也够好了,”乾隆道,“还亲手帮她做衣服呢。”
“总之,该给她挑人了,晴儿也是,今年也17了,这次重点先紧着兰馨,晴儿那边也照顾着点。皇额娘哪儿臣妾已经写了信去,说了这事儿了。”
“还是你心细。”乾隆赞道。
“头几年兰馨病来的急,臣妾担心那会儿纵是看中了哪家的小子,兰馨也熬打不住。哎,早知道臣妾那时候便先说一声。”
“你这话倒是提醒朕了,那只鸟儿,也18了,也急得很。正好蒙古那头那个苏日勒王爷原配夫人病重,横竖那鸟儿也不会是什么卧底了,朕看若那原配王妃死了,她倒是可以过去当个续弦。就是这鸟儿的规矩,还得再□□□□。”
“鸟儿?”
“便是那个小燕子,说到这里,朕就气,你说这魏贵人竟将这事儿给朕闹的沸沸扬扬,竟是收不住了……”
“还魏贵人呢,不是令妃了么。”
“说到这里,朕现在便写个圣旨,让个太监去念了,封她为令妃。顺便让她教小燕子规矩去。”
于是这两人便在这么不大会儿功夫,便定下了一道圣旨,定下了一桩和亲蒙古的婚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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魏贵人接到这圣旨时,喜得不行,又见圣旨中提到了教小燕子的规矩,便觉得福尔康说的很对,果然皇上是看中这个格格的。
她便打点了精神,便信心百倍地要去教小燕子学规矩了。
而被她念及了的福尔康,此时正在和福伦两口子发火:“阿玛!额娘!你们怎么能趁我不在,便赶紫薇走?她是那么的柔弱,那么的美丽,你们不知道她一个弱女子只身在外很危险么?”
福伦的福晋便苦口婆心地劝:“尔康,额娘也不想,可是你是那么的完美,你是太后娘娘看中的晴格格额驸啊!额娘知道,若不是当今五格格年龄尚小,只怕皇后都不会放过你!尔康!你的婚姻不属于你自己!你知道吗?”
福伦也劝了几句。
福尔康拼命摇头:“不!啊!上天,你为什么要把我生的那么完美?我不想娶什么格格公主!我只想要我的紫薇!”
福伦的福晋便一个劲的抹着眼泪:“我可怜的儿子啊!尔康,你必须要为我们这个家牺牲了!是额娘对不起你!都怪额娘把你生的这么完美!”
福伦便抱住伤心欲绝的妻子:“不,其实是怪我,都怪我太会教儿子了。不然尔康怎么会这么完美?”
两口子便抱头痛哭起来。
福尔泰站在他们身后,看着这场闹剧,心有些凉。
他笑道:“哥,你如果真的喜欢紫薇姑娘,为什么现在不去找他呢?”
福尔康听完一下子跳了起来:“阿玛,额娘,我要去找紫薇,找不到她,我就不回来!”
他说吧,便冲了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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幽幽谷中。
紫薇正在撒花瓣。
金锁双手因为摘花瓣,已经染了颜色,她现在正双手托着下巴,看着迎风流泪撒花瓣的紫薇想:‘小姐真是好漂亮,好完美!这幅画面看的人好心碎!尔康少爷为什么看不到呢。哎,这便是纵然情深,奈何缘浅吗?’
紫薇迎风流泪:‘这里的风沙真大,讨厌的沙子都吹进去了。真讨厌,可是,这沙子,却让我觉得好清醒,好痛苦……’
“尔康,如果那一天,你没有在街头救下无助的我,我不曾爱上你,该多好。尔康,你为何要那么完美?你那么完美,我就知道,我配不上你,你完美的……让我自惭形愧……”
福尔康骑马赶到幽幽谷,看到这让他心动不已地一幕。
他放声大叫:“紫薇!”
紫薇一傻,手中的花篮便掉在了水中,她第一个动作便是要伏身去捞。福尔康立刻运起轻功,从马上飞下,一把抱住了她:“你为何一见我便要寻短见?”
紫薇彻底傻住了。
福尔康又喊:“紫薇,我已经说过我阿玛和额娘了,这一生一世,我都只爱你。”
紫薇听完,眼泪刷的一下便流出,她反手抱住福尔康:“我也是,我也是。你不知道,自从离开你后,我心都碎了。”
福尔康感动不已:“紫薇--”
紫薇和他对视着:“尔康--”
“紫薇,怎么办,我好苦恼,我阿玛和额娘说的对,我的婚姻不是我自己能做主的,我必须要娶皇家格格。”
“尔康,其实……”紫薇听罢,心头便生出了些希望来,“其实,我进京是来寻父的。”
“这点我早知道了!”福尔康说。
“其实,我的爹,就是当今皇上。”紫薇道。
“啊?!”福尔康愣了愣,“紫薇,你不必勉强自己,就算你的身世不好也没关系,我永远不会嫌弃你。”
“我没有骗你,我是济南人,我娘叫夏雨荷,十八年前,皇上在大明湖畔……”她便一一说出。待说到那首诗时,福尔康眼中便震惊无比。
“所以,小燕子不是格格,你才是?!”他惊讶地大声叫道。
“小燕子?格格?”紫薇睁大了眼,“你知道小燕子?她是我的信使!”
福尔康的头‘嗡’的一声大了,此时,他知道,他是绝对不能说小燕子是他和五阿哥送进宫当了格格的,他犹豫一下,便说:“可是,那小燕子,已经被皇上封为格格了。”
“啊!”紫薇大喊出声,“她只是个京城小混混啊!”
她转向还不明真相的金锁哭诉着:“金锁,怎么办,我没有爹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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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此时,她的爹,正在苦心积虑要嫁女儿。
“皇上,关于那位……咳咳,您要怎么处理?”纪晓岚没想到,今儿被找过来居然是要帮皇上参谋怎么选女婿的。
好吧,看看这被叫来的,哦,就他和五阿哥永琪了。
很好理解对吧,傅恒和鄂敏指不定都是皇上想要指亲的人家呢。他是汉臣,又兼任着皇子阿哥的师傅!!!好像有什么不对的?!
“先定个封号吧,”乾隆淡淡地说,“纪晓岚,你不是挺聪明的吗,想想看,叫什么好?”
‘得!皇上不提玉牒的事儿,也不提给这格格上宗谱,只说封号……’纪晓岚有点搞不懂了:‘难道这其中还有什么隐情?’
好吧,聪明人更要学会糊涂。
那么--
‘有了!买椟还珠!’纪晓岚清咳一声:“格格从民间而来,正如沧海中的一颗耀眼珍珠,臣看,不如取个‘还君明珠’之意,叫还珠格格如何?”
永琪眼睛一亮:“皇阿玛!这名字好!显得小燕子特别的独特……”
“永琪!”乾隆叫这个儿子来,便是发现他和奴才走的太近,这毕竟是他儿子,他放到自己跟前来,便是存了□□的意思。此时见他竟然抢话,便是有些薄怒了,“朕并未问你话,你插什么嘴?!”
纪晓岚一看,乐了。
这五阿哥平时自诩是唯一一个成年的皇子,颇不把他放在心上。如今,呵呵……
“好了,这宗事定了,纪晓岚,这榆王府当年留下的格格,终于长成,不料前几年病重。朕颇为心疼,便一心只顾着给她养病,忘了她的终身大事。如今却是不能再拖,你看看有没有什么法子,能尽快选出个文武双全的额驸来。”
纪晓岚低头一算,那格格今年莫不是已经19了?这可是的确拖不得。不过,这要选额驸却是大事……
“朕对此女甚爱之,不想这事儿闹的过大,影响了她是名声。”
“皇阿玛!”永琪突然叫道。
乾隆便看了过去:“如何?”
永琪道:“儿臣有个主意,既不会坏了那格格的名声,又能选到称心如意之人。”
“你且说。”乾隆不抱任何希望地说。
“儿臣觉得,不若把这些适龄且身家合适的人选都安排到御花园,只说皇阿玛想要考校八旗子弟的文武。也说是想选一批御前行走。但实则,咱们可以拉个屏风,让那格格自己也看看有无中意的。”
乾隆听了,也觉得尚妥,便问纪晓岚:“你觉得如何?”
纪晓岚何等圆滑?他纵是觉得有些不妥当,也不会当着五阿哥的面说他这主意有问题,自然是大力推崇。
五阿哥的胸膛便挺的更高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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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头,瓜尔佳氏还在对雅娴说这事儿。
她这些年青丝已悄然换做银发。皱纹也多了很多,只是这眉眼之间,却充满了祥和:女儿嫁的好,丈夫年老了也收心了。儿子个个很有出息,孙子孙女已经开始做亲,儿媳个个孝顺。此时的她,也能算的上是全福老人了!
若说头几年皇上不留宿坤宁宫她还急过,现在她已经看开了:女儿过的很好!虽不知为什么。但她的眼神不会骗人,处处都是幸福和自得。女儿生的三个孩子也很好……
乌拉那拉家的福气啊,自从孝敬皇后开始,便仿佛再无不好的了。
她念佛的时候,便也会为孝敬皇后烧一炷香……
“主子娘娘啊,”瓜尔佳氏笑着说,“老身老了,眼花了,有些不中用了。可是主子娘娘啊,老身一见着你,便欢喜,便觉得好。见着娘娘好,老身便好了。”
这话说的雅娴心头发酸,她想喊‘额娘’,却不能,只得说:“老福晋只管吃好喝好,要个什么东西,只叫人来说声。十二也十三了。再过一年,他也能上朝了,便能常常见着那布尔和巴克什他们了。”
瓜尔佳氏喜的不行:“那是好!都长大了,那时候见着他,还是个小娃娃呢,抓周抓的是文房四宝。”
“可不么,皇上可想让他抓自己的玉佩了,永璂愣是不看。”说道儿子,雅娴也笑了。
“要说这最会抓的,还是五格格了。”瓜尔佳氏想起了什么似得,捂着嘴笑了。
“老福晋是没见到五格格淘气的时候,简直让人不省心啊。”雅娴道。
“主子娘娘小时候却是很让人省心……”瓜尔佳氏突然流泪了,“连大婚那日都……幸好都过去了。”
雅娴看不得她流泪,却无法亲自来帮她擦拭,只得让伺书将自己随身用的帕子递给了瓜尔佳氏。
伺书递了过去:“老夫人可别哭了,娘娘又要伤心了。”
瓜尔佳氏慌忙抹眼睛:“是老身不好,惹主子娘娘伤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