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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风华和仙衣在小的时候其实是见过的,只是在那个时候仙衣以为金风华是下人家里的小丫头,而金风华那个时候还没有重生,只是个流着鼻涕脏兮兮的小庶子。两人都是五六岁的年纪,不对,仙衣内里已经是个成熟的女性,所以在她看到一个身穿旧衣的孩子时,总会透露那么一两分不忍,再加上金风华那过人的容貌,还有她刚穿越过来并不懂得男女束发有什么不同,仙衣从来没有想过一个男孩子会有那么漂亮,也那么能哭。
他们是在一个午后相遇的,那时候的仙衣还保留着现代的思想,陈嬷嬷也没拘着她,府里的人碍于陈嬷嬷的地位更不敢管这位小祖宗,仙衣在府里几乎是横着走的,应该说她要比府上的庶出生活的更加富足与惬意,更何况那个时候的大夫人信任陈嬷嬷,更喜欢长的甜蜜的小仙衣,老是喜欢将她抱到正房来,有时候是喂点心,有时候是喂糖水,宠的快和大姑娘一样了。正房里老是因为她传出许多欢声笑语。
仙衣平日里也不喜欢到处乱逛,因着她在前世看到的众多小说里,都是女主到处乱走扯出的祸事,要么害人,要么害己,可这一天她是不得不出门,因为今儿上午她在正房的时候被大姑娘弄脏了裤子,仙衣说不上来是她报复自己,还是不小心的,但她总不能穿着湿裤子继续在正房里伺候,于是大姑娘便让丫头领着她回家换裤子,接下来,很明显,不过一个眨眼那个领着她的丫头不见了。
仙衣也不是不认识回家的路,但是既然被人绕到这样偏僻的地方,总要往外走,也正是这个时候,她看见了在林子里哭得一把鼻涕一把眼泪的金风华,他蹲在地上,白白的小脸上除了鼻涕就是眼泪,还有一些泥巴,一身明显是老旧的女式布料裁剪的童装也破了个口子,一看就知道被人欺负了。
仙衣原本不想管闲事,可是那个孩子哭的太惨了,几乎要背过气去,她心再硬,也最终停下脚步转身走了过去,从怀里掏出一块帕子道:“你怎么了?”
金风华抽泣的抬起小脸,声音很细道:“衣服破了。”
“那也别哭那么惨啊。”自认为自己是个大人,就很自然用帕子给他擦着脸,不一会儿手里的帕子就黏糊糊的,有点恶心了。
“姐姐,嗝……你也是被人打了么?”金风华的视线很明显落在仙衣脏脏的裤子上。
好吧,在某种程度上她是给人打脸了。
“你怎么在这么偏僻的地方,你娘呢?不来找你么?”仙衣将那坨鼻涕手帕塞进口袋里说道。
金风华低下头,抠着腿上的破洞摇摇头,却没说什么。
仙衣以为金风华的母亲是府里的粗使娘子,生活恐怕也不太好,不然也不会用大人的布料给孩子做衣服,想着这么小的孩子,如果弄破了衣服,怕回去也会被打,于是一时好心道:“你饿不饿?要不要来我家?”
金风华揉着肚子,因着大老爷不在,今儿午饭恐怕又只是有粥,他要是用了,姨娘怕是要饿肚子,咬咬牙,金风华抬起头抽抽鼻子道:“姐姐,我吃的很少的,只要一点点。”
仙衣突然觉得鼻子有点酸,直接伸手将他拉了起来,然后道:“没关系,你吃的多也没关系。”
金风华扯着破了的衣服,眼眶虽然还红红的,可还是腼腆的笑了,他比仙衣大,可由于长时间被大夫人压制周围的奴才们又踩高捧低,还有大夫人所出的嫡子故意为难,金风华显得很娇小,站起来比仙衣还要矮,跟在仙衣身后就像是个小尾巴。
仙衣算是来到这里第一次做好事,她按照记忆顺利的将这个可怜的孩子带出了林子,又走出了四进的小门,也亏得她是个成人,这条路还特别记过,不然恐怕就真让大姑娘身边的丫头得逞了。只可惜她自己也是个奴婢出身,要想在明面上报复是不可能了。仙衣的家在宅子里,午饭也是有专门的丫头给送过来的,往往分量都比较大,再说她是陈嬷嬷的亲闺女,家里能没些点心什么的?想要喂饱一个点点大的孩子足够了。
到了家里,仙衣肯定不能让个孩子穿成这样,便从自己的箱笼里拿出她前身穿过的旧衣,走到金风华跟前道:“妹妹,你换身衣服吧。”
金风华想说自己是弟弟,却被仙衣伸过来的手吓住了,也忘记了纠正,直捂住领口摇头道:“不用了,不用换了。”
仙衣以为他觉着不好意思又吃又拿,便笑道:“都是我的旧衣,不是什么值钱的,你拿去穿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