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8章 最后一面(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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桂菊就怕说起这个,到底还是提到了,愁着一张脸,嘴角还得带着笑,道:“那丫头走了。”

“谁让她走的?”冯氏‘啪’的拍了桌子,面皮通红,厉声喝问撄。

把范家老太太与几房姑娘并冯家这边的姑太太、姑奶奶,还有几个小辈都吓了一跳,桂菊却知道,前天三爷当着一众下人的面给大太太没脸,又有四爷也被三爷踹了一脚的事在先,大太太心头积了太多的火气,早就压不住了,这会儿一个小丫头也敢给她脸色看,肯定是要火的。

桂菊忙道:“太太消消气,消消气。”

冯氏脑袋里都冲着火气,但见两边的人都面露尴尬或幸灾乐祸,硬生生把抬高的屁股又挨在椅子上,瞥了眼范家的人,心里想着:‘早我去毛遂自荐过家里的侄女,老太太说什么?说三儿心性不定,风流太过,还要再归拢归拢,别再害了人家闺女过来受委屈,定亲的事便一直没个准信,不想却是不吭不响的要定下本家的姑娘,可想就是防着我呢偿。

如今龚炎则那个灾星接连几次对付我,怕是也钟意这门亲事,要给妻子清路,好叫我这个操持了龚家几十年内务的人乖乖交出管家钥匙,哼,想的倒好,不问问我同意不同意。’

冯氏抽了帕子出来,深吸一口气,憋的眼睛红了,便诉苦道:“这个家外头有我们老爷、二叔在朝为官撑着体面,有三儿在外头钻营经济,支撑家用,我一个内宅妇人,唯有兢兢业业的侍候好老太太,照看好各房各处的吃喝拉撒睡,叫出门在外的爷们走多远、多久都放心,有我在,谁也委屈不着。”这一说倒真是委屈上了,这些年婆婆刁钻,男人不省心,一想起来就要抹泪。

人老成精,范老太太瞥了眼冯氏,没应声,等着冯氏的下文。

对面坐的冯氏娘家人紧着劝她,“可别哭了,老太太走后这些日子,你人前人后哭了多少回,掉了多少泪,再哭眼睛都要坏了,唉,我们也心疼你,可女人就是如此,何况你是龚家的嫡长媳,老太太又信得过你,把家交给你管着,老太太走的也安心不是。”

范老太太明白了,暗自冷笑,原是在这等着呢,多少次自家堂妹来信,无不强调太师府是亲孙子龚三儿的,如今堂妹百天还没过,冯氏就要争家当了这是?好厚的脸皮!

范老太太低头瞅了眼嫡亲孙女锦娘,这孩子心性单纯,任性娇纵,在家时也学着管家看账本,却总闹的鸡飞狗跳,实在不适合嫁给世故复杂的世家来,所以在最后一次通信时,老姐俩商议定下二房的六娘。

四娘旁边空着的位置本是六娘的,却没来,那孩子路上染了风寒,调养不及时,这些日子咳嗽的厉害,偏那孩子坚强,一声都不吭,一点麻烦都不给车队添,到了沥镇才说。进府后分住处时明明分了暖阁,锦娘任性,非要换,六娘没一点犹豫就换了,如今住在后罩房里。

六娘性子外柔内刚,又是从容大度、心界开阔的,与霸道刚厉的龚三儿正是互给互补,再合适不过的一对了,却没想到锦娘会对龚三儿动心。

范老太太想了一遭,并不想与冯氏现如今就对上,两家亲事没定,先掐个乌眼青不合适,若真定下来,冯氏再折腾也没用,什么大老爷二老爷有朝廷体面,外头人不知道,她却是知道实情的,太师府唯有龚炎则才是实权人物。

冯氏见范老太太不接话,暗暗咬牙,用帕子掩了脸闷声道:“则哥儿打小没娘,我是看着他长大,把他当儿子的,这世上哪有当娘的不盼着儿子好呢?前儿给他安排两个侍候的小厮,他若觉着不好便来告诉我就是了,即便府里为了老太太的事再分配不出人手,也要拨两个可心的过去。他却赌气,派个管事的来,为了这些葱头蒜脑的小事嚷嚷的满天下知道,当时真气的我,恨不得把人叫来打两巴掌,可到底大了,在外头也有些脸面,哪容我动手?况且他小时候我都不曾动过一根指头教训。”说罢叹口气,一副恨铁不成钢的痛惜状。

又道:“后来我才知道,三儿原是为了讨好个丫头,让两个六七岁的小厮跪在雪地里,弄的半死不活,如今还在府里养着,我一个做主子的,还亲自送了药过去慰问,生怕有不好的风声传出去,如今老太太丧期与平日不同,哪能可着他胡闹呢?可你看看,就因着我这一番苦心,他倒气恨上了,连他院子里一个小丫头都要甩我脸子,这是明晃晃的作践我呢?我还有什么脸面管这个家,不如叫我随了老太太去才省心。”

“哎呦,您说远了,这种事三表哥指不定知不知情呢,仆人传话也是一张嘴两层皮,谁知道回说给三表哥时又是怎么说的?我看三表哥挺有气度的,不是个计较‘葱头蒜脑’的人。”靠在范老太太怀里的锦娘听出冯氏在污蔑龚炎则,顿时不高兴了。

冯氏一听冷笑道:“还是小姑娘,懂的少,那些下人都是主子养的狗,让叫几声叫几声,主子不发话,他敢多嚷嚷?”此话一处,随在各家主子身边侍候的丫头,包括桂菊都是面皮一红,死死低着头,心里头恨上了冯氏。

冯氏自己还不觉得,与桂菊吩咐道:“方才来传话的丫头你去给我叫回来,这一回我定要当面问问三儿,是不是可着大伯母的脸打,我拿脸过去!”

桂菊再不喜冯氏,也要维护她的脸面,安抚道:“您是长辈,就饶三爷一回,不要和他一般见识。”

冯家一众亲戚也劝,给冯氏台阶下。

冯氏主要想在范老太太面前表明自己嫡长媳的身份以及这些年主持家务从未出过错的成就,让范老太太明白,就算将来嫁进来范家的姑娘,这个当家主母的位置也是不可撼动的。

何况……

冯氏扫了眼两排椅子上坐的姑娘,那四娘木讷,锦娘娇纵,只看龚三儿喜欢春晓的情形也看出一二,必是不讨喜的,再看娘家这边,外甥女端庄秀雅,侄女小家碧玉,要比较,怎么也是自己这头更胜一筹。

范老太太觉得再坐下去也没什么意思了,但这会儿走又扫冯氏的脸面,说出去不好听,强忍着不看冯氏,端了茶来喝。

锦娘瞅了眼低头快要打瞌睡的堂姐,也是无趣,本来想着能见见那丑女(春晓),未曾想连丫头都没见着,冯氏竟还有脸诉苦,要是她一句话不说就杀过去问个清楚,忽地想到一种情况,莫不是冯氏怕三表哥吧?

“大伯母正该去问问那丫头,在这里哭诉有什么意思。”

“锦娘!不得放肆,还不给你大伯母道歉!大人的事你懂什么,就敢胡说。”范老太太把茶杯放下,厉声呵斥了锦娘,又与冯氏道:“这孩子让我宠坏了,说话太直,她大伯母多担待。”

冯氏正想着火候够了,眼泪也收收,再说两句客套话,这些人也都该散了。不想锦娘冒出这么一句,随即听范老太太这样说,又不好真的计较,自己可是长辈呢,这口气噎在嗓子眼。

锦娘低着头,在范老太太执意的目光里,跟冯氏道:“大伯母别生气。”

冯氏见锦娘虽表现乖巧,却轻轻撇着嘴,且毫无道歉的实质内容,再想范老太太也只是说锦娘说话太直,并不认错,不禁气的揪紧了帕子,咬着牙道:“我是长辈不会计较,可锦娘早晚是要嫁人的,在婆家这样直的性子,怕是得罪了人还不知道,以后可要记住了,东西可以乱吃,话不能乱说。你看刘氏不就是个例子,话说多了,老天都看不过眼,年没过去就暴毙了。”

“她大伯母!”范老太太坐直了腰,脸色沉了下来。

锦娘猛地抬起头,“哪个刘氏?三表哥的那个蠢姨娘么?她死了?得病死的?”

“锦娘!”范老太太头炸了一圈,站起身来,其他人见状也都纷纷站了起来,劝老太太别与孩子生气,范老太太狠狠瞪了眼锦娘微白的小脸,道:“老婆子这腰坐不久,这就回去歇了,你们有空也到我那去坐坐。”如此便告辞要走。

冯氏原本不想得罪范家人,这时也有些后悔了,赶着上前劝范老太太留下用饭,老太太道:“这就免了吧,你婆婆不过百天,我吃什么都不香。”说的冯氏脸上一热,眼瞅着范老太太带着两个姑娘走了。

她们一走,冯氏就冷笑着坐下,斜睨了娘家一群穷亲戚,下逐客令:“老太太百日没过,各房吃的都一样,你们这就回去用饭吧,舍得有人说嘴我不孝。”

即便是娘家人,叫人往外撵脸色也好不到哪去,但几房人多少都要靠龚三爷发财,而说到底还是要靠冯氏这门亲戚,不敢说多余的话,只软言细语的劝冯氏消气,紧着就都告辞走了。

桂菊见冯氏坐在椅子里,手指间抠着桌面,脸色阴毒的下人,她不敢靠前,冯氏却不放过她,厉声道:“桂菊,你可真是我的好丫头,欺上瞒下,叫我在范老太太面前丢脸!”

“太太息怒,不是奴婢欺瞒您,实在是奴才出去的时候人就已经走了。”桂菊是万万不肯背黑锅的,忙把责任都推都了外头的婆子、丫头身上。

冯氏对付不了龚三儿和范老太太,惩治自己院子的丫头婆子还不是说来就来,当即叫丫头婆子进来回话,但听婆子复述:“那丫头自己说是个有头脸的,没耐性等下去,这才走了,实不关老奴的事啊。”

冯氏心里明净,一把火全撒在这些下人身上,道:“都是偷奸耍滑的,这些日子看我忙的没空闲搭理你们,便反了营了,现下不给你们些教训不知我的手段!”随即招呼了粗使婆子,将门口回事的小丫头与回话的这个婆子一并拖到院子里下了板子,其余几个丫头婆子罚银一个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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