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接下来受审的是前宇宙舰队司令LS斯·罗伯斯元帅,前统合作战本部长西德尼·席特雷元帅,罗伯斯元帅的首席副官马利涅斯克少将,霍克准将,以及前议长的秘书凯斯拉尼。
罗伯斯元帅退役后居住在海尼森,毫无悬念的被宪兵拘押到庭。马利涅斯克少将已经转入防卫本部担任闲置,同样被轻易拘押。霍克准将日前行刺库布斯里本部长未遂后遭到了宪兵部的严厉拷问,目前已经精神崩溃,经医生确认已经精神失常,出于人道主义考虑,将其置入海尼森精神病院看管,同时免去其出庭的要求。凯斯拉尼先生因为牵扯进前议长的案件颇深,目前已经被拘押。值得一提的是前统合作战本部长席特雷元帅。原本退役之后他已经回到家乡卡西那行星,目前在从事养蜂的工作。从电视上获悉自己也被最高法院传唤之后,前本部长没有等待宪兵分部的人上门,而是第一时间赶到空港,购买了当日前往海尼森的船票。同时拜托行星行政人员通知海尼森,自己已经前往最高法庭。
5月4日,前最高评议会的审讯刚刚告一段落。针对大远征的军方人员的审讯又紧锣密鼓的开始了。
由于前案已经确认大远征计划的来源,凯斯拉尼非常爽快的承认了是自己从霍克准将手里获得了远征提案并递交给前议长罗伊?桑佛德的。
“霍克准将非常确定他已经获得了罗伯斯元帅的首肯。”凯斯拉尼表情沮丧,面对佛鲁塞提先生的严词诘问时他就像个严重泄露的储水罐,任何踢打甚至碰撞都会加剧裂缝的扩大速度。
“……”
“他说罗伯斯元帅并没有直接表态,但是马利涅斯克少将把他的出兵提案交还时明确告诉他司令已经看过了。”
“……”
“我非常肯定,之后我和马利涅斯克少将通讯确认过此事。”
“……”
“是的,他明确告诉我,罗伯斯元帅非常认可这份出兵提案,认为非常具有可行性。而我将这些话原封不动的转告了议长大人。”
“……”
“当时我将此事记入了机要本里。我还记得那天的日期。”
“……”
“对,这是我的机要本,我原本以为丢了呢~”
马利涅斯克少将的狡辩之词因此变得毫无意义。而罗伯斯元帅从始至终瘫坐在囚笼里,他以自己身体不适为由申请了座椅,法庭准许了这项请求。这位昔日的大人物仿佛已经被抽干了所有的精气神,只剩下一个空空的驱壳而已了。
接下来受审的席特雷元帅表情平静的向最高法官表示敬意之后,重申了一下自己曾经明确反对大远征的提案。
“那么您为什么没有阻止出兵案提交给议会,而且是以军部的名义?”
“我事先并未知晓此一事件,直到最高评议会准备就大远征出兵案进行表决前,才知道有人越级提交了这个愚蠢的计划。”
“愚蠢的计划?”
“是的,从前我就是这么说的,现在我也没有改变看法。事实也证明这是个糟糕透顶的计划。”席特雷元帅的脸上出现了明显的痛苦之色。
“最高法官先生,我并不是在为自己辩解,事实上我非常后悔。在最高评议会通过这项出兵案之前,我应该辞职,并且将事实公之于众,想方设法来阻止这个愚蠢的计划实施的。”
“那为什么您没有这么做呢?”佛鲁塞提先生听闻出兵案居然曾经拥有那么多的阻断机会但仍旧变成了惨剧,不由得怒从心起。他雪白的头发因为猛的向前俯视而飘动起来,这一刻他看起来像极了年迈的雄狮在怒咆。
“因为我的朋友雷贝罗明确的告诉我,即使我辞职,也不能改变最高评议会即将对此议案进行表决,他说事态已经超过了我可以左右的程度,元帅你不如继续留在军方,至少你是个负责的部长,或许可以让这场闹剧控制在一定范围内。”
“您指的是财政委员长姜?雷贝罗先生么?”
“是的,我和他多年以前就是朋友,这一点很多人都知道。”
“于是部长先生您做了什么来挽救这场悲剧呢?”
“我将第十三舰队补充到满编,尽全力让杨威利提督的部队以最佳状态参加远征,并亲口告诉他努力在这场闹剧里保住性命,尽量的挽救同盟宝贵的兵力。”
“您认为杨提督领会到您的苦心了么?”
席特雷元帅痛苦的低下了头,他原本高大的身躯显得有些佝偻起来,“我实在是无地自容,将那样可怕的重任推到年轻人的头上,坐视他们在绝望的环境里和帝国军死斗自己却毫无作为。”
“在远征军出发之后,实际上您已经对前线完全失去指挥能力了是么?”
席特雷元帅深吸了一口气,“虽然这样说有推卸责任的嫌疑,但是按照同盟军的指挥序列,远征军出发之后,最高指挥权已经移交到宇宙舰队司令罗伯斯元帅的手里,我对于前线确实可以说是毫无影响力了。”
“您还有什么要补充的么?”
“没有了,我接受最高法庭做出的任何裁决。”席特雷元帅将原本有些佝偻的身躯挺直起来。“没能阻止这场可怕的灾难,作为军方最高权力者,我罪责难逃。”
“还有一个问题。”佛鲁塞提先生仿佛也恢复了平静,“请您以用兵家的身份回答。”
席特雷元帅抬起头表示自己在仔细听。
“正常情况下,这么大规模的出兵行动,它的准备时间应该是多长?”
席特雷元帅显然有些错愕,但是他随即思索了一下,“这个不好准确回答,首先我认为这场出兵本身就是愚蠢和不必要的。所以我从未考虑过这个问题。”
“那么我换个方式来问,假设这场出兵案是必须的,由您来主持,您觉得准备时间是多久才算合理?”
“这么大规模的作战行动,至少要准备三年以上时间,起码要拟制详细的作战计划和作战目标,各舰队的配合也必须反复研讨才行……需要的准备工作实在是太多了。”
“但是据本庭掌握到的情况,同盟军军部仅仅是召开了一次战前准备会议。”
席特雷元帅发出了苦涩的笑声,“因为最高评议会给我们的命令是必须在100天之内取得对银河帝国作战的……决定性胜利。”
台下和屏幕前的观众都发出了愤怒的咆哮声。已经遭到拘禁的比克库上将也通过通讯屏幕接受了法庭的问询。最高法官先生面对这位年龄几乎可以做自己老爹的老将时态度非常恭敬有礼。
“比克库司令,非常感谢您能应邀前来作证。”
“不客气,最高法官先生,虽然我对于救国委员会的作为并不认同,但如果是民众想要知道大远征的一些细节,我想我有必要站出来。”比克库司令环视了一下自己周围的环境,幽默的说道,“出于一些众所周知的原因,不能亲自到庭说明情况,请您和最高法庭谅解呢。”
老提督淡漠生死而又不乏幽默的言语让屏幕前的观众虽然心情沉重也禁不住微笑了一下。加比尔少将和前来探视的菲斯特少将也在关注在屏幕里的审判,目睹到老爹的出场时,加比尔从床上起来站好,两人一起朝屏幕里敬礼。菲斯特放下手看了好友一眼,刚才两位元帅出场的时候,这家伙可是一直斜靠在床上边吃边看的。
加比尔耸了耸肩,“到了这个地步,没必要再虚伪的掩饰心里的真实想法了。”
第十三舰队的旗舰休伯利安,杨威利也在注视着面前的大屏幕。看到比克库司令出现在屏幕上,这位同盟最年轻的上将也从座椅上站起来郑重的敬礼。奇迹杨放下手如释重负的和身边的格林希尔少校说,“谢天谢地,司令长官看起来没事的样子。”
“是呀。”格林希尔少校的笑容里有一丝怎么也掩饰不了的忧伤,“父亲非常敬重比克库司令,从前在军校时老司令曾经是父亲的教官呢。”
最高的法庭的问询无视各方的不同态度在继续着。
“在越过伊泽仑回廊之后并未遭遇帝国军主力之后,请问各舰队司令有向总司令表达不安么?”
“我和杨威利提督私下商议过,我们认为帝国军是故意使用焦土战术引诱我军深入,最大限度的拉长我军的补给线,在我军补给达到极限之前是不会出来和我们交战的。”
“……”
“司令部严令我们不得放弃已经占领的帝国星域。”
“……”
“我看不出那些占领星域有任何的战略价值,我们缺少必要的星图,连帝国军的要塞或补给点在哪里都不知道。”
“我们有尽量搜索帝国军的踪迹,但是法官先生,我想提醒您,宇宙空间是非常广阔的。”
“……”
“根本没有什么作战计划,军部就是让我们去了再说。”
“……”
“我非常确定,唯一的一次战前会议,本部长让我们畅所欲言,结果杨提督质问的具体作战计划没有任何人给得出答案,只有霍克准将在描述他的美妙幻想。”
“……”
“对,我当时说了,难道是因为选战近了所以希望我们进入帝国境内胡乱赢一场?”
“……”
“没有人理我。舰队司令们沉默不语,霍克准将表情亢奋的继续宣读他的作战计划。”
“……”
“狗屁不通的作战计划,就是一份哗众取宠的东西,完全没有任何意义。”
“……”
“是的,因此过了伊泽仑回廊之后没有遭遇到帝国军之后就完全是跟着感觉走了。”
“……”
“我承认这样是对同盟宝贵的兵力极不负责的行为,但是作为舰队司令,我们能做什么呢?率领舰队折返么?很遗憾,不论是按照哪种法律来裁决,这恐怕都是临阵脱逃的死罪。”
“……”
“不不,您弄错了,最高法官先生。我们并不畏惧死亡,但是我们不能违抗代表同盟最高权力的最高评议会的决议——那样是叛国行为。”
“……”
“是的,明知那是愚行也不得不执行——程序合法嘛。最高评议会是全体国民选出来代表他们行使权力的最高结构,也就是说,是全体国民在命令我们继续向前。”
老爹辛辣的口吻和幽默的用词让台下和屏幕前的观众不断在气愤和恼怒中体会到被气得笑起来的感觉。当然更多的人脸上出现了若有所思的表情。
“但是作为前线司令官,察觉到实际情况不妥的时候,不是应该向上汇报的么?”最高法官先生终于抓住了一个他自认为非常关键的地方。
“当然有,我前面已经说过了,在占领地停下来之后,全力索敌未果的情况下,我联系了杨威利提督,我们都觉得当前局势极其不妙。”
“……”
“商议之后我们决定联系总司令罗伯斯元帅,请他立即下令全军撤退。”
“……”
“元帅大人说自己在午睡,除非敌袭否则不能打扰他。于是我向格林希尔总参谋长转达了撤退的意见,请他转告司令大人。”
法庭下突然喧闹起来,情绪激动的观众要求罗伯斯元帅解释。法官大人不得不连续敲击法槌维持法庭秩序。
“比克库司令请您继续。”
“我和杨威利提督决定分头联系乌兰夫提督和波罗汀提督,提醒他们早作准备。”
“然而两位提督还是在前哨战阵亡~”
老提督扬天叹了口气,“帝国军已经处心积虑的要歼灭我军,我们却只能被动的等在原地。那样险恶的局面我不知道如何向您描述。”
“据我们掌握到的情况,从前哨战的恶战里的脱身的舰队数量接近总兵力的半数。”
“如果算上当时失联的第三舰队,是的。”
“那么为什么不果断止损返航呢?”
“这个,您要问罗伯斯元帅了……他为什么在前哨战我军惨败的情况下还下令全军亚姆利扎集结~”
摊在座椅上的罗伯斯元帅仍旧是一脸的惨白,拒绝回答任何问题。于是最高法官请出了库布斯里本部长出庭作证。同样处于被拘押状态的库布斯里上将也只能通过屏幕回答佛鲁塞提先生的问询。
这位已经失去自由的本部长尽管气色看起来不是太好,但仍然答应了出庭的要求。
“库布斯里部长,感谢您的到来。有一个用兵方面的问题需要咨询您。”
“法官先生您请说。”
“在亚姆利扎前哨战结束后,罗伯斯元帅下令全军集结,而不是全军撤退,您以用兵家的眼光看合理么?”
库布斯里上将沉默了一会,他看了一眼囚笼里的罗伯斯元帅,眼神里混杂了怜悯、愤怒、痛惜等不同的情绪。
“我认为当时格林希尔总参谋长给出的全军撤离提案是唯一正确选项。”
最高法官点了点头表示自己已经知晓,他示意现场工作员将通讯屏幕切换给比克库上将。结果宇宙舰队现任司令也给出了和本部长一样的答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