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无力地跌坐在门坎儿上,方宁泣不成声。不是已经心中有数了吗?为何真正面的的时候,还是这样难过?
方宁无力地审问着自己的内心。这些天她已经接受了父亲谋逆的事实,甚至想过梁两军对阵的时候,她该以什么样的目光去看待自己的父亲。
兄长显然不会站在父亲的那一边,二哥本就在父亲麾下,可是她自己呢?一边是她敬仰的父亲,一边是曾经爱过如今觉得抱歉的爱人。她理所应当应该站在父亲的那边,可是……
方宁很难过,眼泪就是那样不值钱,随意就从眼眶里偷跑出来。紧抓着胸前的衣服,疼痛难耐,她终究无法原谅的原因有二:一是方家几代忠良,最后毁在父亲的手上;二是方家那些无辜死去的妇孺,苦守着夫君儿子归来的人,何其无辜,却被在外的家人连累。
指甲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偷偷钻进手心,骤然一放开,疼的方宁大汗淋漓。咬着有些苍白的唇,不让自己痛出声……
方安见过方宁只好,便朝着关押赵琰的地方走去。
赵琰没有方宁那么好的待遇,住不了收拾齐整的单间客房,只能窝在阴暗潮湿的地方,忍受着那些酷刑。
“只要你说出朝廷的军队布防,就不用在吃这些皮肉之苦。贤王爷娇生惯养,何必硬要白受这些苦头呢?”
赵琰有自己可以睥睨天下的资本,多年带兵的经历,让他随时散发着上位者的威严。在这样的情况下,他嘴角每次扬起的嘲讽都是对老周头的鄙视。
“怎么样了?他还是不说吗?”方安一步步靠近赵琰,看着满身狼狈依然风华灼灼的人,眼睛里闪过一丝不忍,很快便隐藏过去了。
“二少爷,他还是不说,我们要不要试一试……”
还没有完,方安就打断了老周头的话:“不用,我就不信,那么多的手段他都能扛过去!那些手段一个个都用上,我倒要看看他骨头硬,还是我们的手段狠。”这话说的狠辣,可是却不知道真相的背后,他只是不愿意拿自己的亲妹妹去威胁自己的敌人?
老周头垂下头去,什么也没说。方安知道他另有心思,也不戳破,只是暗暗决定要好好看着方,不能让老周头接近她。
审讯继续,方振一方不得的布防分布是不会罢休的。赵珩登基之后,亲弟弟几乎掌握了大部分的兵马,所有的调防都归他统一制定。雁荡关的大军要开往禹城,就不得不有完全的计划,必须尽量避开那些布防的牵制。
各种刑具都尝试后,赵琰还是守口如瓶,方安心烦意乱地离开了地牢,只剩下老周头。
老周头在看着方安离去的背影,摇了摇头,叫来手下,悄悄在耳畔吩咐了几句。得令的手下匆匆离去,老周头才叫人泼醒已经痛晕的赵琰。
老周头终于坐在椅子上,手下立即为他端上来一杯茶。瞥了一眼茶杯,老周头一双苍老却依然透着光亮的眼睛闪了两下。最后还是端起茶喝了下去,现在他已经不着急了,等待着刚刚离开的人回来。
要是那个人也无法威胁眼前的人,他还真不知道该怎么办。一日拿不到布防,就一日无法挥师南下。
又不能彻底整死赵琰,因为后面还想用他去掣肘赵珩,想想就觉得有些烦躁。
最后老周头却是也没有坐住,仔细想了想,心中还是觉得不平。越看赵琰越觉得不顺眼,操起桌上的小刀,一步步靠近赵琰。
正要扬刀,打算挑断赵琰的手筋脚筋,却不想一个熟悉的声音闯入耳膜。
“住手!”
是方宁,她被手下带来了。嘴角扬起一抹笑意,老周头客气地跟方宁打着招呼:“好久不见,宁丫头!”
方宁没想到在这样的情形下见到算是半个师傅的老周头,心里一时无法平静,颤颤巍巍地回应道:“好久不见!”
目光很快又转回赵琰的身上,心里竟然会有一丝疼惜。印象里赵琰不该是这副狼狈的模样,即使再桃源,他都始终保持自己的形象。
“你叫我来做什么?”终于收回了视线,发囊开门见山地问出话。
老周头也不藏着掖着,直接道:“自然是有事儿要麻烦你了!”
方宁并不相信老周头的话,皱紧了眉头,语气间是无尽的怀疑:“哦!是吗?居然也有麻烦我的事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