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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是一片阴暗不明的天地,易凡在昏昏沉沉中来到了这里,抬眼望去,诸天星辰仿若近在咫尺。伸手轻握,那颗最亮的星星被他拿捏在手心,低头细看下,星星周遭云雾缭绕,其上山峦海洋一应俱全。
“我这是死了吗?这里是冥界吗?”易凡自言自语,他感觉自己在这方天地中是无比高大的,连星辰在其手中也如弹丸般小巧。
“看来我是真的死了,阳间的我怎么可能有这般巨大。”他轻轻将星星放回天空,扭动着几乎与天齐高的身躯,放肆狂奔:“绮梦,你在哪里?我来找你了。”
天地间像是刮起了一阵飓风,易凡所到之处山林尽毁,海水蒸干,地面上无数的生灵在跪地祷告,声音清晰地传入易凡耳中:“道尊息怒!”
不知奔跑了多久,似乎感觉有些累了,他一屁股蹲坐在地上,眼中含泪:“绮梦,为什么不等我。”
“哈哈哈,你终于来了。”突然一阵令人毛骨悚然的笑声打断了易凡的思绪,定睛一看,那是一个与此时的他同样高大的巨人。
此人满脸胡渣,头发遮盖住了眼睛,脸蛋黑不溜秋,显然是长时间未清洗过了。
他的身上疤痕累累,有几道剑伤深可见骨,然而最让人触目惊心的是,其四肢之上,有数根黑色铁链交叉穿过,将这个巨人死死封锁在天地之间。
“都说天道无情,现在看你这般乱杀无辜,又怎能称得上有情。”巨人正对着易凡,语气中充满了嘲弄之感。
易凡闻言环视了一下四周,似有上亿生灵死于他刚才的奔跑之中,他直立而起,拨开巨人的头发,一双无比熟悉的眼睛出现在他的面前。
来不及询问巨人话语中的深意,一股莫名怒火就不知从何处急冲上易凡的脑门,像是被人驱使着一般,他猛然对巨人大喊道:“放我出去!”
巨人似乎也动了火气,他使劲摇动着束缚他的锁链,两眼圆睁,一字一顿道:“天圆地方,万圣牢笼,你们永远不是我的对手!”
……
襄城外的一个山丘之上,几条野狗正围着一小片空地团团转,空地当中,隐隐有几丝电芒凭空闪出,引得野狗汪汪乱吠。
人们常说狗有阴阳眼,能够看得到常人不可见的事物,此时这些野狗眼中,正有一个人影平躺在地上。
一条稍大的野狗嘴边流出长长的口水,似乎是无法按捺腹中的饥饿感,它不顾电芒的侵扰,猛扑而上,张口咬在人影身上。
嘎嘣一声,野狗像是咬在空气之上,没有血肉入口的鲜美感,只发出了牙齿上下相碰的声响。
紧接着,电光一闪而过,野狗疼得嗷嗷直叫,趔趄着身子逃向远方。
其余野狗见状皆心生退意,这时那本应死去的人影竟突然坐起,张嘴一声大喊:“放我出去!”
野狗受惊四散而逃,人影吃力地站起身来,茫然的眼神中充满了震惊:“这里是襄城?我居然还活着,这元神之上的电芒是怎么回事?”
此人影正是易凡的元神,先前奔雷符入体,雷电之力几乎抹杀了他的神识。但吉人自有天相,生性坚韧的他竟奇迹般地挺了过来。
“据《陆德心经》所载,元神初成后,念力修行的下一个阶段便是定五行属性,看我这一身雷电,想必就是修成了火属性元神了。恩,也算得上是因祸得福,可我刚才做的那个梦又是怎么回事?”易凡默默回想着先前发生之事,仍是心有余悸。
“绮梦,我得去救绮梦!”他猛然想起今日出来的目的,匆匆飞身而起,可还没飞多远,他便像是被抽干了力气一样跌落在地。
将脸深埋在怀中,易凡早已是热泪盈眶,元神的泪珠就像颗颗珍珠般闪耀着白光,还未落地就化为了天地间最原本的元气。
“绮梦已经死了。”一个声音不停地在易凡耳边轻语,令他那被电光映得湛蓝的元神,逐渐显现出了几抹愤怒的红色。
“薛仁,薛良,我与你们不共戴天!”怒火带动了周身的雷电,易凡一飞冲天,直奔城主府而去。
……
薛家,几名仆役正在仔细地清洗着地上的血迹。不得不佩服他们的效率,短短几个小时,整间大厅就恢复如初。宾客们亦被请了回来,由薛仁亲自一一表达歉意。
“慧觉师兄,让您大老远跑来,本意是让大家都沾一沾喜气,却不想发生了此等祸事,真是令师弟我羞愧难当啊。”薛仁对着一个光头大和尚频频致歉,语气中饱含恭敬之意。
“师弟说的哪里话,家中生祸,本应是我安慰你才对。这样吧,有什么需要师兄帮忙的,你尽管开口。”慧觉双手合十,暗念了声佛号,轻声回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