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洞府中,木桌摆放,青灯摇曳,角落处有一个古朴的药柜,流转出一股灿烈的绿意,流转生辉,弥漫着极其特别的草香味,不用多想,里面一定有许多举世罕见的上等灵药。
“小友,不必紧张,坐下吧。”邋遢老人如干枯的木柴,不急不缓的坐在了木桌边上,自顾沏上一杯茶,端起茶杯轻饮。
然而,他的眼神却很摄人,透发出一股死亡的气息,直勾勾的盯着林凡,冷幽而瘆人,似要看穿他的身体。
林凡感觉从头凉到了脚,他很想夺路而逃,奈何这座洞府阵法诡异,隐约透着一股巫蛊的气息,压制了他的本源,不让他施展出任何神力。
“你想怎样,少露出一副胜券在握的样子,真以为我奈何不了你吗?”他强装镇定,却也没得选择,只能沉着脸坐了下来。
邋遢老人舔了舔枯萎的嘴唇,头上发丝如野草一般,轻轻放下了手中的茶杯,冷笑道:“老朽本就是一个活死人,最糟的情况也不过如此了,难道你还想让我再死一次吗?”
闻言,林凡顿时一惊,吓出了一身冷汗。
修炼界中,所谓的“活死人”,指的是那些肉身已腐,唯有神识还活着的“不死亡灵”,荒地古界中就有不少,最为著名的,当属那巫神宫的主人巫王了。
实际上,若想转化为“活死人”,也绝非易事,必须本身修有“巫道”的至高圣典,再搭配“高阶巫医”炼制出的“九转亡魂丹”,经过煞血淬炼上七七十九天,方可成为这种半人半鬼的生物。
“怪不得这里的死气如此浓郁,你是巫师?”林凡想尽量拖延时间,一边提出各种问题,一边思索逃生之计。
“桀桀…”
邋遢老人阴惨惨的笑了起来,他如厉鬼一般,干枯的左手一探,立时有一个巫轮法杖飞了过来,盯着林凡道:“说起来,老朽还算不上是巫师,但论医术的话,我若称第二,恐怕还没人敢称第一。”
话罢,他又顿了顿,补充了一句道:“至少三千年前,是这样的。”
“三千年前?”林凡暗暗擦了一把冷汗,看来这人被镇压了太久,已不了解外界的情况,故此才多说了这么一句话。
“嗯?!”
突然间,邋遢老人站了起来,似乎敏锐察觉到了什么。
下一刻,他仿佛陷入了痛苦的回忆中,眼神逐渐变得疯狂,发出一阵让人毛骨悚然的嚎叫声,怒吼道:“你…你身上怎会有那个老鬼的气息,难道它还没死?!”
林凡吓了一跳,急忙起身,摆了摆手道:“你冷静一些,有什么话好好说,我都会告诉你的。”
他感觉,这个邋遢老人的秉性并不坏,但神智却有些不清楚,时常变得癫狂,有时候甚至称得上是变态。
然而,这却也完全可以理解,无论是谁,被单独关押了几千年的时间,恐怕都会产生这样的变化,无时无刻都处在精神崩溃的边缘。
“吼!”
只可惜,邋遢老人已经失去理智了,对林凡的话语充耳不闻,疯狂的大吼了起来。
“咻!”
他眼神近乎狂烈,脚不沾地的冲了过来,大手一下子按在林凡身上,强行拘禁出了一副画面,犹如梦幻水晶一般流转彩霞,浮现在了洞府的墙壁上。
林凡激灵灵打了个冷颤,因为这种威压太可怕了,让他无法挣动一下,纵是比起大能,都过犹而无不及。
邋遢老人披头散发,挥袖在墙上一拂,刹那间浮现出了“巫王”的身影,活生生的倒印在墙上,它具有气吞山河之姿,空洞的眼窝似是能穿透虚空,望向洞府中的两人。
林凡膛目结舌,单凭自己身上残存的一缕气息,便能凭空演化出一个人的影迹,这是何等恐怖的神通,简直闻所未闻!
“你杀我妻儿,将我镇压于此数千年,却还能恒古长存…苍天真是无眼…”邋遢老人一下子跌倒在地,痛苦的长嚎了起来,如悲狼啼哭。
林凡眉头轻皱,一下子挣脱了束缚。
“你怎么了?”他走上前去,蹲下身子,轻轻拍了拍邋遢老人的肩膀,虽然心有同情,但却不知该如何安慰对方。
只可惜,邋遢老人并未回应林凡,他整个人陷入悲伤中,浑身血肉早已干涸了,根本无泪可流,但却一动不动的躺在地面上,揪心的痛楚难以言表。
半响,邋遢老人偏头看了林凡一眼,伤感之态尽敛,缓缓的坐了起来,面色阴沉无比,寒声问道:“你何时见过这个老鬼,他是你什么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