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余嬷嬷这名字让韩笑和韩乐都想起来了。韩乐嚷道:“那个凶凶的大娘。”
“咦,你们也见过?”
韩乐使劲点头:“那会她抢我姐姐,嫁给他作妾。”韩乐手指一指龙三,聂承岩和龙三两人都恨不得把他扔出去。
“哎呀,原来我们是姐妹啊,那你如何流落到此处?”凤宁嘻皮笑脸。
聂承岩脸色相当难看:“笑笑不是你相公的妾。”
凤宁撇撇嘴,看看聂承岩,又看看韩笑,“哦”了一声,转向龙三的目光里充满了同情。
龙三真是手痒痒想敲她脑袋:“这个是当初余嬷嬷看我伤重,信了冲喜之说,不作准的。”
凤宁又“哦”了一声,态度太不认真,弄得一屋子人全看她。
“既然总是引起误会,还是保险些写个休书的好。”聂承岩咬着牙道。
说写就写,两个男人极有默契,准备好了纸墨笔砚,龙三飞快地写了个“休书”出来。凤宁蹭到他身边,眼巴巴地看着,似是羡慕不已,末了忍不住道:“要不,你也给我写一张吧?”
龙三手一抖,差点没把字写歪了,所幸最后一笔已写完,他按上手印,装没听见。凤宁再接再励道:“很简单的,你照着这个抄一份,把她的名字改成我的便好。”
龙三没理她,把休书交了,推她往外走:“去收拾你的行李,大家都在等我们回去。”
“我没行李,趁这会纸笔都有,再顺手写一张吧,不是说我七出之条全犯了吗?很好休的。”
龙三还是没听见,只跟聂承岩道:“我家里有事,大漠那边暂时没人手帮你了,探子那头,你派人接手过去。”
聂承岩点头,两人低语几句,龙三回头看了看凤宁,又与聂承岩说了几句,终于告辞。凤宁有些不高兴,嘟了嘴鼓着脸没精打采地跟韩笑姐弟挥手告别,跟着龙三走了。
韩笑有些担心:“主子,这龙三夫人的病我诊不出来,但她说她确是多梦,偶尔头疼头晕。”
“她的颅内之症服了许多药,该是已无大碍的。龙府不缺大夫,你莫担心。”
韩笑点点头,心里想着回到山上要向神医先生讨教,看看这类失忆症状该如何治。可等他们回到山上,却只看到云雾老人留下的一封信。
似乎是不想告别,老人挑了一个他们预料不到的时候,悄悄地离开了。
云雾老人的信署名是留给韩笑的,聂承岩却是不管,他拆开了,与韩笑一起看。
老人在信里说,他本该早早就去办自己的事,但为了传授韩笑医术,计划推迟了一年,所以无论韩笑心里怎么想,承认不承认,她都欠了他的恩情。他说师父领进门,修行在个人,如今能教的他都教了,之后她究竟能有多少作为就全看她自己。
他说他相信韩笑也知晓自己有天赋,但他希望她明白,天赋这东西并不是她一人独有。这世上凡事修为皆是逆水行舟,不进则退。他曾经遇到过天赋不输于韩笑之人,其医术高明令人赞叹,但最后这人被他逼退至大漠。他说,希望韩笑不要有这个结果,凡事再三惦量方可为,莫轻信别人,也莫轻信自己。
他把他的院落留给韩笑,这里所有的书和典籍,药品和丹丸,还有一些行医用具,韩笑都可以使用,云雾老人嘱咐她一定要把所有的书都好好读完。
可他笔锋一转,又道韩笑出身平凡,撑不得大场面,而聂承岩乃一城之主,又执掌了云雾山,他们之间差距之大,日后二人定会有所觉。他道别以为他是老头子便不懂情啊爱的,只是世间之事他看得太多,不是有情有爱便能相守。老人强调,依世礼俗见,韩笑并非聂承岩之良配,希望韩笑能有自知之明。
他在信里的最后写道:莫忘了你们曾立过的誓言。
誓言?韩笑顿然想起云雾老人使计诱她立的誓,她黯然无语。
聂承岩大怒,举手便要撕信。这老头就是见不得他好,见不得他欢喜。但凡他有些什么喜欢的东西,他都要破坏。什么不是有情有爱便能相守,难道无情无爱的才能美满?都说的是什么狗屁话。
韩笑看得他的举动一惊,赶紧把信抢了过来:“这是神医先生留给我的信,别撕。”
“胡言乱语,瞎说八道,留着何用?”
“警示。”韩笑把信折好,放到书架第一层上。“神医先生并非胡言乱语,虽非全对,但有些话还是有他的道理。主子,我要争口气。终有一日,我要让神医先生心服口服,觉得我配你再合适不过。”
她语气坚定,这让聂承岩忍不住弯了嘴角,老头的这信还有这作用?韩笑转眼看他,见他盯着自己瞧,脸上似笑非笑,不禁有些脸红,她刚才说那话,好像是太大胆了些。
聂承岩见她露了羞意,更是想逗她一逗。他拉着她的手,抚上自己的脸:“很笃定呢,配得上我,你想如何配?”
韩笑脸更红,她咬咬唇,看了看书柜,想到了,“我就用神医先生的这信在书架里做标记,读完一层书再读一层,待我全都学全了,一身本事,神医先生自然就没话说了。”
聂承岩的脸僵住,这书呆,学医越学越笨了。他把她拉到膝上抱住,啄啄她的唇,哄道:“我有个更好的主意,我们生一堆娃娃,那老头自然就没话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