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应向晚湿润的眼睛深深地看了他一眼,便走了。
她在走廊上边走边把眼睛擦干净,回到包厢时好像什么事情都未发生过。大家也正准备散场了,她便回座位拎包,柏铭涛没事人似的跟旁边的人客气几句什么怎么回去,开车小心之类的。
大部队走到楼下,大家正在七嘴八舌地讨论怎么分组,应向晚才想起来忘记给萧远发信息了。她拿出电话,上面已经一堆未接,赶紧电话拨过去。
“结束了?我就到了。”
“恩。”
柏铭涛站在一边不说话,应向晚没有参与师兄们怎么回学校这个话题的讨论,。卢宇还在边上交代着开车的都慢点,顺便告诉几个有任务的研究生小朋友不要以为晚上喝了酒明天就可以不交论文。
萧远很快就到了,跟白磊一起来的。他们两还真的不怕别人心里想一通去,直直地走到大伙面前跟卢宇打了个招呼,白磊还认识好几个师兄,他在大家意味深长的眼神里说:“我来接向晚回去。”
师兄们一阵乱嚎,柏铭涛沉着脸在边上一言不发。
应向晚跟大家打了个招呼就跟萧远和白磊走了。
卢宇看着前面三个人走远,拍拍柏铭涛的肩膀语重心长地说:“不是为师不帮你啊……我看这两个小伙子在向晚心里的地位都比你高啊……”
的士上。
萧远绷着一张脸看窗外,白磊的心情好像也不是特别好。
“谢谢……”应向晚总觉得虽然有护花使者是件荣幸的事儿,但白磊忙了一天了……萧远本来就烦柏铭涛……
白磊:“没事。”
萧远:“柏铭涛也来了?”
“恩。”应向晚回过头看萧远,“你们两是不是早就猜到的。”
萧远瞥了她一眼,没说话。
应向晚讪讪地回头往车窗外看。
车厢里的气压莫名越来越低,低到死寂,压得她喘不过气,最终三人一路无话直到学校。
三个人的情绪并没有像以前一样,大姨妈似的一阵不舒坦一觉起来不痛了就没事儿了。周六还有一天运动会,她和白磊照例得在田径场盯着。应向晚虽然又被柏铭涛来的那么一下子搞得有点心神不宁,但好歹这几个月不是白挨的,也就不那么活跃其他也没啥。白磊向来体贴温柔的主儿,突然间冷凝着一张脸老不在状态就显得很奇怪。
应向晚试探地问了句:“是不是太累了哪儿不舒服?你脸色不太好。”
白磊回过头留给她的依然如旭日东升一样温暖的笑,“没事。就事情太多睡眠不太够。撑得住。”
“晚上庆功宴完好好休息。”
“恩。”
校运会闭幕式时候全院都在沸腾,商学院拿了特多单项第一,最后总分第一,还要再拿个道德风尚奖,运动员和学生会成员都在方阵里欢呼嘶吼,大鼓被敲得咚咚响,院旗也被摇得霸气侧漏。还有好些人激动得举着印着商学院院徽的大方布绕场跑,边跑边吼。胜利的喜悦传染了每一个人,唯白磊和应向晚除外。
应向晚看着背光里的白磊的脸,是她从未见过的挣扎和忧伤。她走过去拉了拉他的衣角,“今年破纪录诶,我们完成任务了!你竟然一点都不像开心的样子!”
“可能是付出太多了,到了这个时候反而不激动。”
“那你也别这个表情啊。”
“向晚。”白磊低垂下眼眸,“我想哭。”
田径场的喧嚣被虚焦了,他沉重的每一个字都仿佛砸在寂静的旷野上,震得应向晚耳里阵阵回响。
她想也没想地握住白磊的手腕,强笑着说:“哥们。你别激动成这样。不就……”
应向晚后面的话还没说完,白磊一把抱住她,几乎是同时,她感受到滚烫的液体从脖颈滑过。旁边的尖叫声带上了别的意味,白磊听不见,应向晚也听不见,她回拥他的背轻轻拍了拍。
“怎么了?”她应向晚瓮声瓮气地问。
白磊收紧了环着她的手臂没有说话。
“回头跟我说,这里这么多人呢,快把眼泪蹭我衣服上别让人看见了。多不好意思啊。”
主席台上主持人宣布闭幕式开始,白磊在应向晚肩膀上蹭了蹭,抽了抽鼻子,然后放开她站在边上听颁奖。
后来,白磊再也没有主动开口说过下午发生的事情,应向晚便也不问,等他自己说。晚上的庆功宴大家都嗨过了头,白磊真刀真枪地跟所有运动员,领导和学生会的人喝,喝到所有人都走了他还在喝,像是跟自己过不去一样要把自己彻底灌醉的架势。
偌大的包间里,橘黄色的灯染得一切都朦朦胧胧的。应向晚坐在边上看白磊一杯一杯地喝,良久,她说了一句:“萧远发信息说来接你。”
白磊整个人像被定格了一样,半晌他才缓缓放下酒杯,把整张脸埋在了掌心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