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长清峰后山,浓密的原始森林边上,楚逸飞独自一人站在古老的石道上,双眼目不转睛地眺望着远方,而他盯着的却是卧云峰的方向。
深邃静谧的夜空中,星光璀璨,星空之下,点点灯火点缀在长清峰的各个山峰之上。轻柔的山风,悠悠地吹拂着楚逸飞的衣裳。他的右手轻轻地握着,手上正戴着碧月送她的痴情戒。借着天上星光,可以看见他年轻英俊的脸庞上,洋洋着一片喜悦之情,但这喜悦又似乎不那么纯粹,隐隐还夹杂着一丝惆怅,也不知道是因为焦急等待所至,还是因为他心中还藏着什么难言的心事。
也不知过了多久,茫茫的夜空中突然有一道青光,划破沉沉的夜色,如一颗青色的流星,由远而近,眨眼间便飞到了楚逸飞跟前,青光闪耀处,现出了个身着粉色衣裳的清丽女子,只见她笑颜如花,一脸的甜蜜与喜悦,正是他翘首以盼的碧月。
碧月轻轻地往前一跳,跳到楚逸飞跟前,笑道:“小飞,你来多久了?”笑声如银铃般清脆悦耳,更带着淡淡的甜蜜。
楚逸飞看着近在咫尺的碧月,清丽无方,突然觉得她美得有点不真实,仿佛不是人间女子,点点星光倒映在她的双眸之中,有种动人心魄的美丽。一时间竟看得呆了。
碧月拍了他一下,道:“喂,你发什么呆呢?”
楚逸飞吓了跳,忙道:“没,没什么,我也刚来了一会儿。”也不知为何,方才她没来的时候,倒是一心盼望她快点来,心里仿佛有千言万语要对她说,可如今她站在了自己眼前,却反倒不知道该说什么了。顿时深恨自己口笨舌拙。
他正自不知所措,突然手心处传来一片清凉,却是碧月牵起了他的手。楚逸飞便跟着她,两人一起信步走到旁边不远处一块突兀的大石头上,并肩坐下。
坐在这块大石之上,低头便可俯视七星潭,可惜今夜没有月亮,要不然便可好好欣赏一番七星映月的美景了。不过想来这七星映月,他们二人必定早已不知欣赏过多少遍了。
碧月的头突然轻轻地靠到楚逸飞的肩膀上,他猛然回头,看到她脸上带着淡淡的笑意,正望着天上繁星,眼中星光依旧。清风轻佛着着她的秀发,带来淡淡的发香,几缕青丝随风而起,在他英气的脸上轻轻拨弄着,有种说不出的让人心静如水的感觉。
楚逸飞突然觉得,今夜,她似乎有着别样的温柔。
楚逸飞看碧月不说话,便也沉默不语,抬头一起看着她正看着的那片星空。
满天的繁星,如此的寂静,却又如此的辉煌。每天的星空似乎都是一成不变的,寂静无声地看着世间的苍茫,与人世的繁杂。它们已经存在了不知多少岁月,它们还会如此这般永恒存在下去,可是人呢?
人应该是像那转瞬即逝的流星吧。
永恒的星辰,不知看尽了多少人世的繁华与寂寥,热闹与孤独。所有的爱恨情仇,在永恒的星辰面前,都显得那么的微不足道。在无尽的岁月中,所有人都不过是沧海一粟,纵然你有再深的仇怨,再刻骨铭心的情爱,终归要化作烟尘,无声无息地消散,甚至留不下一丝的痕迹,就仿佛这世上从来也没有过你这个人,从来也没有发生过你所经历的那些事情一般,而届时,山河仍将依旧。
但人的可爱之处,却又恰恰在于他的执着不悔,痴迷留恋。
“小飞——”碧月轻柔地唤道。
“嗯——”
“等这次齐云论道结束了,咱们就把咱俩的事跟我爹说吧。”
楚逸飞的心猛地跳了一吓,身子也跟着颤抖了一下,张了张口,却是许久也没说一句话,只见他脸上的表情在最初的惊喜过后,便突然黯淡下去,心中刹那间风起云涌,脸上也掩饰不住地露出几分纠结的样子,隐隐的带着几分苦楚。他又想起了楚一寒临终时的叮嘱:“我要你发誓,有生之年,不得爱上碧月,不能娶她为妻,如违此誓,必遭五雷轰顶而死!”
他更怕到时玄天真人会探查他的真实修为,到时发现他修为精进,势必难以自圆其说,只怕会暴露天辰奇星和星辰诀,到时只怕会被废去修为,逐出齐云门,那复仇就彻底无望了。
楚逸飞的心顿时一阵纠心的酸痛,但觉全身无力,整个人像散了架般颓丧起来。
碧月等了良久,也不见他回话,忽然起身,双手搭在他肩上,疑惑中带着一些嗔怨道:“小飞,你怎么了,难道你不想跟我在一起吗?”
“我——我——”楚逸飞强自振作精神,想说些什么,但话到嘴边却又缄口结舌起来,这一纠结,一时间竟是不知道该说些什么了,脸上痛苦神情又加重了一分,不敢看碧月的双眼,慌忙低下头去,只觉得脸上烫得要命。好在此刻是深夜,看不分明脸上神情。
“小飞?”碧月有点不高兴,但更多的却是不忍心。她见证了他所有的不幸,一路陪着他,从家破人亡到今天,她太了解他,知道他所有的痛苦,甚至明白他所有的心思。知道他一定是担心父亲会反对,觉得他配不上自己,所以才会如此纠结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