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交谈声渐渐停下,叶清歌方才开始四下环视打量着眼前的环境。这也算是他的习惯,活的总比死的要优先。更何况,这今后的日日夜夜,若是想要看,还不是看个痛快?
脚下的平台宽广平整,没有一丝衔接的痕迹,叶清歌找了找,便是凭他的目力,竟是连结合的缝隙甚至连人工的痕迹也不曾找到,就仿佛是这一整块的广场便是天然如此,光滑雪白,浑然天成。
这等现象,估计也只有在这等仙家宗派,才有如此能耐罢?叶清歌不禁有些神往,这等本事,当真是方便极了,若是以后想要寻个地方定居,何愁没有屋子住?
叶清歌的想法总是那么实用。
一边众人神情紧张神经紧绷,哪怕是如陆明远白清羽这般最先通过试炼资质亦是极佳的自信人士。虽然不似旁人一般紧张过头,但依旧是站的笔直,生怕一个不小心失了仪,闹了笑话。
再兼之此时人数也不多,这一圈看下去,还是数正兴致勃勃的扫着地板,身子尤为放松的叶清歌最是瞩目。
远处的高台之上,五个高矮不一的身影伫立着。为首一人轮廓柔和,面目俊朗,一身雪白鹤氅上绣云霞八卦宝剑,手执一柄如意,端的是卓越温文,却有因其眉目肆意舒展,整体看下来,不像个道士,倒像个魏晋那些书生。
广陵剑宗的现任掌门殷如镜,道号德净,比起他那像是和尚一样的道号,其交友好酒的爱好以及肃杀死寂的剑意而闻名于世。别看这人年轻的,他算是唯一一位还留在台面上的德字辈的老人了。
在其右手边是一位女子,柳眉斜挑入鬓,一双凤眼凌厉,双唇紧抿,将原本飘逸如仙的女式道袍给硬生生的穿出了凡间皇室的威严的感觉出来。女子右手上一柄剑,比寻常的剑更短且更细,不是剑鞘,而是被一层层的织物包裹着,很是独特。
执法长老羽闻竹,道号通肃,一看便知十分贴合其所掌的职务。
而在殷如镜的左边则是一个面容慈祥,胡须垂地的矮小老头,一脸的皱纹加上一直笑眯眯的表情,使之就像一个干巴巴的橘子皮一样。一身道袍发黄,边缘甚至还有烧焦的痕迹。
既然是个老头儿,自然少不了拐杖,老者战战巍巍的抖着腿拄着好像被狗啃过了一样的青竹杖,让人不由发出“这家伙真的是一位德高望重的长老么……”的想法。
事实上,这还真是一位长老,药务长老,道号通和,本名没有,外号邋遢长老,古怪老头等。这也亏得掌门能够忍受他那浑身上下所发出的奇怪味道了。
最后,羽闻竹身边的两个却是没有前三位那样特点鲜明,左边的宽额面方,五官粗狂,面色严肃,身体十分的壮硕,若是在凡间,必是什么猛将。而右边青年则是端正姿态,眼中难掩傲然神色。
真武长老卢昌,通变;符篆长老韩明律,通达。
一如既往,负责炼器协助掌门决策的广陵第二把交椅的执剑长老缺席。对此,五人表示已经习以为常。别说弟子入门,就是掌门继任大典他都估计不会露面。
玄青站在高台下,他看了眼丝毫不知的孩童,心中轻轻叹了口气。也不知孩童到底在幻境中见了些什么,但是可以想见那并不是什么小伤小痛,再联想到孩童以往提及的家门遭遇,玄青不由有点担忧。
这些天下来,玄青对于叶清歌的印象处在一个天资聪慧却也缺乏些安全感之上,叶清歌虽时常撒娇耍赖,但却从不给人添麻烦。乖巧懂事得比寻常五岁稚儿还要稳重几分,在他看来这也是常情。
然而他虽这么想,其他的人却多少留了意,不说玄青此次遇见的魔修是孩童摸样,便是叶清歌遇见玄青的地方也颇为特殊,资质算不上尚佳,这期间也没发现根骨好,加上那准噶尔描述的,叶清歌是他在那一片焦土下挖出来的,让人不得不小心一二。
玄青是有心辩驳却无处可辩因为凭借这几日的相处,的确代表不了什么。
“或许人家是天生阴阳眼呢?”最后还是玄青的师父羽闻竹发了话。
“搞得像魔修入侵一样,照这样说来,凡间有三岁识字五岁会诗的神童呢,这么说人家都是有蹊跷?天下天才如此多,这只是一例,不就是被埋了一下看得见闻得到鬼气至于这么草木皆兵?那要是人家神仙转世岂不是被你们当做妖魔鬼怪打死了?”
此话一出,也不得不让人承认这还是有几分道理的。
其实广陵剑宗这么警惕也是有所原因,近几年来的局势,虽说谈不上紧张,却也是要防备周全了。就像十年前那倒霉的青合派,培养了那么久的掌门继承转眼便撕了伪装露出魔修的真面目,把人家上下屠了个干净,那才叫悔得肠子青。
这魔修也是个自小入门的,一时间,不仅是广陵剑宗一家,人人都是先把自家里头扫描了个遍以后对进宗的弟子更加提防了。
因此等到叶清歌知道这事的时候,他才恍然,怎么入宗的时候就属他最为苦逼,被人从头盯到尾搞得他紧张了好几天。
只道是来的不是时候。
一时间,广陵剑宗的长老们都或多或少的在山门边缘处那个正抓扒着头发的孩童身上扫。而此时望了望两边一副恭恭敬敬的模样,大概也知道自己的动作多么突兀,孩童立刻将小脸板的严肃,腰杆一挺手一放,站的比谁都笔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