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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槿不禁对阮安梅有点刮目相看,没想到她平时最为温柔沉默的四姐也很会说话啊。其实这倒是她误会了,阮安梅不是会说话,而是她受的教育还真是这样想的。
李湘君听了,鼻子气得歪了歪,却还是挂着笑容哼了声换了语气道:“果然伶牙俐齿,这些说不说的却都不关我的事,反正卖的也不是我的画像。只不过,你们的姐姐不知廉耻勾引了我姐夫,你们这些做妹妹的还是劝她收敛着些,不然连累了一家子的名声,恐怕个个都要做小呢。”
安槿看阮安梅脸气得通红,嘴巴紧抿,张了又合,知道这位姐姐应该骂不出难听的反驳,遂道:“这位姑娘说这些才是不知廉耻。我们可不知道你姐夫是谁,但我姐姐正光明正大在赵太妃娘娘宫里做客呢,却不知姑娘何出此言?姑娘既然如此惦记自己的姐夫,还不如自荐枕席,省得疑神疑鬼,跑出来见个人就觉得是惦记你什么姐夫,当街乱咬乱吠呢。”
此话一出,众人都默了默,别说她们这边几个少女心里痛快,就连对方后面那几位少女都有点忍不住抽了抽嘴角,但看李湘君气歪了鼻子脸上的粉扑簌簌掉的样子,到底忍了忍没笑出来。
李湘君又羞又怒,脸上的笑容终于挂不住,手指着安槿“你”字还没出口,却听到阮安梅不看她只是正对着大郡主俯首沉声道:“大郡主,小女三姐姐正在宫中赵太妃娘娘处受娘娘教导,万不会行任何不礼之处,还请郡主不要听信莫须有的谗言,给德妃娘娘和二皇子妃娘娘抹黑。”
大郡主将信将疑,脸上阴晴不定,她在皇子府长大,对有些事情并不是一无所知,听着阮家姐妹一口一个赵太妃,她就知道今天的事情如果闹大了,可能会给母妃和皇祖母带来麻烦。她之前不过是看母妃曾为阮安柟的事情难过,又受了小姨挑拨,再刚刚见到阮家众人太过美丽夺目还其乐融融,忍不住上前挑衅几句而已。如果阮家根本没有将女儿嫁给父王的打算,她却也没必要和她们死磕的。
大郡主犹疑只有片刻,李湘君便感觉到危机。就这样撤了,难道她受的羞辱就这样算了?!赶忙对大郡主道:“郡主,这个贱人竟敢诬蔑于我,侮辱姐夫,诬蔑我是小,但姐夫堂堂皇子之尊,也由得她这样侮辱吗?”
大郡主果然怒目,瞪着安槿正待出言,她身后另一侧一个十三四岁的着冰蓝色绣花襦裙的小姐却上前一步低声劝道:“大郡主,稍微斥责一下也就算了,她们是太妃娘娘的侄孙女,虽说及不得太后娘娘,但闹大了终归不好看,而且万一娘娘们追其源由,反而因此作实了阮家三小姐与你父王的亲事,岂不是惹皇子妃娘娘不快?”
这位说话的却是太后娘娘袁家的七小姐,也是太后嘱意赐给三皇子,为三皇子侧妃的娘家侄孙女。这位小姐倒不是怕事情闹大了坐实了阮安柟和二皇子这桩亲事,她是怕事情闹大了这桩亲事就要飞了,到时候转跟了三皇子,可不是要去祸害她。
大郡主神色果然缓了缓,最后只是哼了声,冷声对阮安梅道:“算你知礼,既如此便算了。”见李湘君面有不忿,补充道,“但你妹妹胡言乱语,还是要对我小姨道歉的。”
阮安梅见此松了口气,既如此,就让自己代妹妹道个歉又如何,便正待开口,却不意身边一个轻柔的声音怯怯道:“郡主,我们槿妹妹虽出言不逊,但却情有可原,而且槿妹妹并不知这位姐姐口中的姐夫是谁,一时护姐心切,才说错了话。这位姐姐分明是见我四姐姐容颜美丽胜于她,挑拨大郡主来为难我四姐姐,如何能再让我妹妹向她道歉?我四姐姐容颜美丽,本是天生的,女子本应重德……”
阮安姝的话还没说话,黄衣少女李湘君已经怒极,随手就在长桌上拿起了一个砚台向阮安梅阮安姝的方向砸来,阮安姝尖叫一声,就回身扑在了阮安梅的身上护住了她,然后砚台就直直砸到了她头上,焖哑的声音砸得人心一颤,随着黑墨挥洒下来,泼了阮安姝阮安梅一身,阮安姝的身子也慢慢在阮安梅身上倒了下去。
阮安梅也吓得尖叫一身,搂着阮安姝就不停叫:“六妹妹,六妹妹。”手触及阮安姝的后脑勺,满手都是不知道是血还是墨水,更是急叫侍女道:“大夫,快叫大夫。”
众人都被这变故怔住了,那边李湘君却还没解气,她自己本身就是长公主幺女,也是金尊玉贵长大的,哪里受过这样的气,今日见拒了自己婚事的夫人竟然跑去拉着阮安梅问长问短,又想到大姐跟母亲哭诉说阮家三小姐勾了姐夫的魂,便气不打一处来,撺掇了大郡主来寻阮安梅的麻烦,却受此侮辱。相貌就是她心里最深的痛,平时谁都不敢触及,却不想今日屡次受辱,不就是仗着长得好看吗?我毁了你的容貌,看你还怎么勾人。
李湘君早已红了眼,她砸了人,看见阮安梅焦急却更显莹光的面容心里就更堵得慌,鬼使神差拔下自己的簪子就想上前冲着低头抱着阮安姝的阮安梅脸上扎去。
不像被突发事件惊住,眼睛都放在被砸晕的阮安姝身上的其他人,安槿却一直盯着李湘君的动作,见她拔簪冲着阮安梅的方向扎,便心道不好,一下扑了上去猛的把李湘君撞倒在了地上。
安槿要比李湘君要小上好几岁,她撞倒李湘君就知道要趁其不意把她打得翻不了身,不然自己可打不过她,更何况这个疯子手上还有凶器。因此一撞倒李湘君,安槿不待喘气就狠踢了她几脚,然后在她抬手的时候狠狠踩到了她手腕上,在地上碾了碾,让她松了手上的簪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