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现在的年轻人谈起恋爱来就连老司机都难以招架,师傅决意不去做这段看起来爱恨纠葛的三角恋之中的“老娘舅”角色,出租车一撅屁股绝尘而去。
厉从善以一个胜利者的姿态,与路绵相拥而立。沈云开将一切看在眼里:他们的眼神,他们的表情,他们的动作,只觉像针扎似密密麻麻的刺痛,连带着心脏的律动都变得不太|安分。紧接着感觉到身体无法负荷的疲惫,胸闷,呼吸困难,他很熟悉这是快犯病的征兆。苟延残喘了这么多天,他的目标其实一直都很清晰,而且除了他,没第二个人知道。
这样想着,突然间又生出些影影绰绰的窃喜,以及另一种不知名的情绪,交织成混沌的迷雾一点点缓慢地侵蚀他的胸腔。
沈云开竭力调整呼吸,“刚才是绵绵先动的手,周围这么多同学都看见了,要是不走这么一趟,明天还不知道会传出什么难听的话来。”
厉从善低头看路绵,“沉不住气。”见她嘴唇一抿,就知她不乐意。也不急着安抚她,转而看向对面孓然而立之人,眼神凌冽森然,“你又是怎么回事?我早就警告过你别再来找她,怎么,现在是嫌自己坟头的草还不够长吗?”
沈云开任由他眼风穿透血肉剐过自己的骨头,仍笑得痞子样,“我正好路过,总不能眼睁睁看着绵绵被人欺负吧?不过,你这么紧张我跟她接触,难道是怕她红杏出墙吗?也对,无论从样貌还是人品看,我都要比你出色许多,没道理她选你不选我。”
真是老天借了他胆儿了!路绵怒由心生,咔咔掰了两下关节,要过去跟他“好好聊聊”。
厉从善当然箍着她的腰不撒手,毫不掩饰的轻蔑:“说话前先过下脑子。”
沈云开不在意,半眯着眼笑得很欠扁,“你听得懂我在说什么就行。”
厉从善瞳仁一闪,深深地、深深地看了他一眼。
正要紧关头,路绵的手机突然铃声大作,鬼哭狼嚎般,大有不死不休的架势。她看了眼屏幕上闪烁的号码,不陌生,但也绝对算不上熟悉。犹豫着接起来,话都说不利索:“喂,妈……妈?”心里没底有点儿紧张,她偏过脸给厉从善使了个眼色。
“对,我今天碰到他了……”
“我不去,是她先挑衅我的,而且我也不是故意弄伤她……”
电话那头不知道说了什么话,厉从善只看到路绵眉头越来越紧,转眼又瞧见沈云开还站在老地方没走,继续用眼神将他千刀万剐。
过了一会儿,只听见路绵最后说了句,“哦……知道了。”就挂了电话。
厉从善问:“怎么回事?”
路绵还皱着眉,眉头紧得能夹死苍蝇,“路啸应该是跟我妈通过气儿了,我妈刚在电话里说,整件事情压根就不是路玥说的那样子,让我别听路玥的,等过两天她回国了再跟我解释。又说不管怎么样,我都不应该动手,非要我去跟路玥赔礼道歉。”
一脸心不甘情不愿的,“真要去?”
厉从善说:“至少得见见你爸。”
随他话音而落的是一声砰地巨响,两人都被惊了一跳。循声望去,却看见沈云开两眼紧闭地昏倒在地上,脸色唇色统一都是煞白的。厉从善三两步过去蹲下身,将他翻过来面朝上,试了试他的呼吸心跳,声音沉下来,“快去叫人帮忙,他心脏病发作了。”
“心脏病?”路绵惊讶地反问一句,也没时间多想,转身往医院警卫处跑。
幸好就在医院大门口,很快就有医生护士赶到,把沈云开抬进了急诊室。
里面角角落落都塞满了病患,有头破血流的,缺胳膊少腿的,吵吵嚷嚷哀嚎遍地。好不容易腾出个床位,几人合力把沈云开搬上床后,护士表情冷漠地将路绵和厉从善往外推,接着猛力把帘子一拉,好像就跟他们隔绝成了两个世界的人。
路绵还没醒过神,“他……没事儿吧?”
厉从善冷静理智地分析:“不知道,但是这个世界的‘沈云开’从小就有很严重的心脏病,几次发病险些抢救不过来。他毕竟不是神,没办法让这副身体变得跟普通人一样,能支撑到现在估计已经是快油尽灯枯了。”
“你是说他有可能会……”路绵抬眼看他,没说出最后一个字,但两人眼神交汇时已心照不宣。顿时不知是何种滋味弥漫心头,迷迷蒙蒙地想:如果“沈云开”死了,那么他是跟着烟消云散,还是又会变回从前的样子?
脑中猛地又响起沈云开坚定执着的声音,“绵绵,我们很快就能在一起。”……
像是冰水从头浇下,路绵打了个激灵,整个人清醒过来。没那么简单,一定没那么简单。
两人沉默着,各有所思。
还是厉从善先开口,“绵绵,你先去看看你爸和路玥还在不在,暂时先跟你爸服个软。今天这事闹得这么大,万一校领导找你麻烦,还得你爸出面帮你说话才行。”
帘子后面还没有动静,路绵觉得即便沈云开昏迷不醒,还是不能掉以轻心,“留你一个人在这不好吧,万一出什么事怎么办。”
厉从善转头看了她一眼,“能出什么事?”
路绵忧心忡忡,“你能不能不要怀疑一个女人的直觉。”
“我不怀疑女人的直觉,我只是怀疑你的直觉。”厉从善说完忍不住笑了,轻轻拍了下她的头顶心,摩挲了几下才收回手,“行了,赶紧去找你爸,再晚可就真来不及了。我就在这儿等你,哪里都不会去,一直等到你回来。”
路绵想了想,“好,那我快去快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