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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徽之并没有打包票,回了句:“十有八|九吧。”
厉从善也知道这事儿多半看天,反正他只要不跟路绵分开就行,故而也没多难为宋徽之。聊完正事又记起他对二人的大恩大德,戴了一晚上的晚|娘脸终于卸下,郑重其事地敬了他几杯,变脸之快倒把宋徽之吓得不行。
路绵也跟着小酌两杯,趁着厉从善出门小解,歪着脑袋脑袋偷偷问宋徽之:“你既然是重生的,那你一定也知道厉二是被谁所害的了?”
宋徽之一口烈酒入喉烧得心里头火辣,他手中转着酒杯,吊儿郎当地讲着故事:“鄙人不知,鄙人只晓得大秦的长公主与驸马在新婚之夜突然暴毙,但死在那一天的,是一心一意待公主的驸马,而不是——沈云开。”
路绵浑浑噩噩,像是听明白了些什么,却又懵懂,“驸马……不是沈云开?”
“军师待将军可是至诚至真,不求同年同月同日生,但求同年同月同日死。”一声叹息混着一杯烈酒咽下,宋徽之低语,“好一个金蝉脱壳……”
啪嗒——
路绵的酒杯应声跌落在地,脸上表情比哭更要难看百倍,“是厉二……是他……”
等厉从善解决完回来的时候,路绵已经醉成一滩软泥不省人事,宋徽之与柳三娘正在旁说着体己话。他走过去将路绵抱起,路绵虽闭着眼睛倒还没彻底醉过去,迷迷蒙蒙地只往他怀里钻,嘴里还嘟嘟哝哝地说着胡话。
厉从善看向宋徽之,后者立刻摇头摆手,“我可没灌她,非要喝那么多,劝都劝不住。”
柳三娘笑道:“必是奴家这儿的女儿红甚合将军心意。”一双妙目似嗔非嗔地在宋徽之身上打转儿,“奴家的女儿红……已经在地下埋了足足有十九个年头了。”
宋徽之假装没听懂,有板有眼地夸赞:“不错,不错,再多埋上几年想必更加醇香。”
“你!”柳三娘被气个倒卯,一跺脚,拎着裙琚跑了。
等柳三娘跑远了,厉从善把路绵打横抱起来准备回家,走之前还威胁宋徽之说:“玉珏我会想办法弄回来,你别撺掇她去干什么不靠谱的事儿,否则要有什么意外我可唯你是问。”怀里的姑娘有点沉手,他往上颠了颠,“还有,她要是问起从前的事,不该说的一句都别多嘴。”
宋徽之喝得满脸霞光,煞有其事地对他点点头,“你放心,我一个字儿也不说。”心里幸灾乐祸想的是,晚了,早把话全说光了。
厉从善看他表情起了疑心,“当真没说?”
宋徽之闭着嘴使劲摇头,他最擅长表面装得一派良善,其实满肚子黑水,反正已经坑过他们好几回了,多这么一回也不嫌多。而且这也不算坑,算是变相促进二人感情加速升温,以他对后事发展来看——他摸着下巴笑了,或许厉从善还得谢他一回。
厉从善狐疑地看看他,怀里的路绵已经开始闹腾,便分出心思去哄她,又与宋徽之道了个别,才转身走了。
宋徽之看他被路绵闹得险些从楼梯上滚下去,却还小心翼翼地护着的模样,不由笑出了声。可笑着笑着,心里却又有一丝莫名的惆怅,不晓得这次重生的结果会如何,他实在是不想把一模一样的人生再活一遍了。
柳三娘不知什么时候又跑了回来,看着厉从善抱着路绵走出去的背影嫉妒道:“厉军师对路将军真是呵护有加关怀备至,我今日瞧着两人这架势,怕好事不远了吧。”
宋徽之幽幽叹口气,“希望如此。”
柳三娘看看他,欲言又止。
气氛正有些尴尬,忽然原本被柳三娘派出去叫马车的小二连滚带爬地从门口进来,哆哆嗦嗦涕泪横飞,刚进门就脚一软瘫倒在地上浑身抖得跟筛子似的,“掌柜的!不、不好了!路将军被、被歹人给劫走了!”
柳三娘目光一凛,娇斥道:“到底发生了什么事儿。”
那小二吓得磕磕巴巴讲不出句囫囵话,宋徽之听了个大概,立马兴冲冲往门外跑,看热闹的劲头十足,“在军师眼皮子底下抢人,这胆儿够肥的啊!不行,我得去看看他被气成什么样儿了,哈哈哈哈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