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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将军长乐未央!”霍山忽然缓了语气。
“是你!”上官安陡然惊觉,霍山竟是那位东门长史。
“姑夫已不识霍家之门矣!”霍山叹喟,幽幽之声竟渐渐远气,随即响起的是上官安熟悉的甲胄相撞之声。
那声音竟是从四面一起涌来,由不得上官安不胆寒。
“霍山!尔何敢!”
这一次,已无人答应。
不过刹那,甲胄之士已涌入院中,将上官安重重包围。
“尔等欲反?”上官安瞪着这些人。
嗖!
又是一箭擦着上官安的耳朵飞过。
两箭射过,上官安已确定了射者所在,抬眼瞪向西北角院墙,却见一个绿衣苍头蹲在墙上,姿态慵懒着举着弓,见他望来,那人更是笑眯了眼:“将军善忘也。县官云,吾君乃忠臣,吾等奴婢岂敢行大逆之事?”
“冯子者!”
“然也!”冯子都点头,同时再次扣箭上弦。
上官安猛地后退,刚举步又收住,不过小半步,却已抵上身后甲士的刀刃。
“嘶!”上官安咬牙,让开之后,抬后摸向后背,却是一片温热湿腻,再一看,手上一片鲜红。
“尔……”上官安心悸不已,第一次真切感觉到性命之忧。
“王子方!”冯子都却不理会,扬声唤人,语气中满是不耐烦,“一份文书,汝欲写多久?”
“冯君可是想与吾易位而处?”一个温吞的声音从敞开的院门内传出。
上官安陡然拔刀。
包围的卫士同时上前。
“郎君意欲自戕?”冯子都笑言,“诸君退开!勿妨碍!”
上官安脸色涨红:“竖子欺人太甚!”
这一句话让冯子都变了脸色,竟是缓缓拉开了弓弦。
“子都稍待!稍待!”王子方忽然出现,一见这番情景,便连忙劝道,随即看向上官安,笑吟吟地道:“郎君长乐未央。臣以为,郎君不须如此。吾君有命,郎君但能在此书画押,必安然无恙。”言罢,也不走近,只是扬手将手中的黑囊抛给上官安,恰恰就落在上官安的脚边。
“多事!”冯子都不满地嘟囔了一句,却仍旧是收了弦。
王子方瞥了他一眼,叹息:“不念皇后,总要念大姬……”
——其实也不必他说,之前冯子都已经唤了“郎君”,已经是念着旧情,给了提醒了。
冯子都垂下眼,不再多言。
“竖子!”上官安忽然怒喝。
王子方与冯子都这才又看向庭中之人,见他甩了简册,怒不可遏地破口大骂,两人同时变了脸色。
“将军此语责何人?”王子方接过一名甲士奉回的简册,同时冷冷质问。
上官安也冷笑:“舍尊主其谁?”
冯子都顿时大怒,然而王子方比他更快。
王子方抬手挥下,不过一瞬间,上官安便猛然倒地,恰好躲开了冯子都射出的箭。
“多事!”冯子都再次言道。
王子方一边让甲士缚了上官安,再将之抬走,一边道:“君侯年岁老矣,勿在府中见血为宜。”
冯子都还要说什么,却听王子方道:“此乃吾君之嘱。”
听到这话,冯子都只能翻了一个白眼,转身跳下墙——说不过你,我不理你还不行吗?
这时,抬着上官安的人从王子方身边经过,王子方抬手示意他们停下,亲手解了上官安腰间有紫绶与鞶囊(注2),随即便让他们抬人离开。
等上官安被送走,前院门也重新打开,霍山领着一队甲士走进来,看见王子方,便急步走过来:“子方,姑夫未画押……”
王子方急忙见礼,打断他的话,随即引领他进了后一重院子。
近邻此处的几个院落的丞相属吏都在这儿,虽然还没有到战战兢兢的程度,但是,脸色都不好看。
王子方看了一下众人,才转身对霍山道:“子君,就请丞相属吏将此三物送去承光宫如何?”
霍山点头:“如此甚妥。”
“那么……”王子方的目光落在其中一人身上。
那人苦笑上前:“丞相征事臣宫敢请命。”
而此时,霍光与上官桀、桑弘羊,不过刚刚到建章,而年少的天子已经坐在承光宫前殿了。
鄂邑长公主的脸色连厚厚的脂粉都掩盖不了,十分难看。
“陛下……”沉默了许久,也压抑了许久,鄂邑长公主终是忍不住开口,“陛下……如此行事……”
“阿姊!”刘弗陵平淡地扬声,“勿复言!”
风动重帷,隐约可见寒光凛冽。
注1:《汉书》中此人的名字记载不同,《昭帝纪》为“王寿”,《景武昭宣元成功臣表》为“王山寿”,本文从《昭帝纪》
注2:鞶囊,古代官吏用来盛印绶的革制袋囊,不过,汉代官吏一般都只印装在囊中,绶则是垂于腹前。
(内牛满面……真的不是易楚不想在本章写完,而是……真的写不完啊~~~)(未完待续,如欲知后事如何,请登陆,章节更多,支持作者,支持正版阅读!)(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