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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瑾面对冷面帝王的严厉质问,在众侍从胆战心惊的瞪视中,语出惊人的开口道:“回禀圣上,草民相信他人对此治疗方法无所了解,因此所言皆不可信。然而草民却是曾经亲身经历过此种医治方法。若无此法,草民在年幼之时便会因急症而丧命,根本无法活到今日。”
雍正虽然震怒,但是听到苏瑾的解释,却不由得一愣,心里划过一个极其怪异的念头。雍正惊疑的凝视着苏瑾,缓缓说道:“究竟事情经过如何,细细道来。若有半句妄语虚言,朕定要以欺君之罪严惩。”
那苏瑾却也大胆,面对帝王的威胁竟也丝毫不畏惧。若在以往,这样举止得体心境平和的人的确是会受到雍正赞赏的,然而现在,由于事关那人的安危,雍正也不由得额外慎重。
只听苏瑾朗声说道:“回圣上话,草民年幼时便遭亲生父母所弃,流落街头、沦为乞丐。然而祸不单行,又突患急症,腹部长有一处病患。此处病患化脓溃烂,累得草民险些丧命。多亏草民的师父偶然间拾得草民,并出手相救。所用之法,恰是这刀石之法。那时草民虽然年仅五岁,但对此事却印象深刻。此后草民除了腹部留有一道疤痕外,病患处再无疼痛,且草民如今行动自如、身体康健,想来此急症早已被师父治愈。”
即使心里已有所预感,然而亲耳听见苏瑾所言,还是令雍正大为震撼。
雍正皱眉道:“将衣服解开,让朕看看你腹部的疤痕。”
苏瑾倒也大方,随即解开衣物,露出腹部长约三寸的疤痕。雍正见那疤痕愈合极好,且疤痕浅淡,看样子确实是旧伤。
雍正直起身子,示意那人系好衣物。皱眉沉思着难道世上真的竟有如此巧合?当年被那人撞见的奇怪医者救治的幼儿如今却这样突兀而及时的出现在京城,又恰好被他派出的人发现带入宫中为那人医病?苏瑾所言可是真的?倘若苏瑾居心不轨、别有所图,刻意编造谎言、有意欺瞒,岂不是害了那人性命。
正在疑虑间,雍正突然瞥见那苏瑾腰间所佩戴的一块圆形玉佩,顿时瞪大了眼睛,身子僵硬,有些不敢相信的问道:“你这块玉佩,从何得来?”
雍正自信绝不会看错。这是一块质地精良的羊脂白玉制成的玉佩,玉佩上刀工精致的雕刻着几棵细竹,竹叶错落、掩映成趣。这是自己当年亲自描画的图案,并找来大内雕工顶级的师父所制成的玉佩,正是自己年幼时送给那人的生辰礼物。
苏瑾疑惑的看了看自己腰间的玉佩,又见皇上神色有异,便取下玉佩,双手呈上,“回万岁爷,此块玉佩正是当年草民师父动用刀石之法为草民医病之时巧遇的一位小公子所赠。听师父所言,那时这位小公子及其幼弟曾误解师父,以为师父是在伤害草民,还要出手相救。后来证实是误会一场,此后又来找过师父和草民一次,临别又赠送了这块玉佩为念,作为草民师父赠与小公子书籍的回礼。其实也难怪那小公子误解,任谁在毫无防备之下突然见到那鲜血淋漓的场面,也都会有所误会,有些胆小之人甚至会被吓得晕过去也是有的。”
雍正接过苏瑾递过来的玉佩,拿在手里又仔细端详辨认了半晌,他可以认定,此块玉佩定是自己送给那人的那块无疑。又听得苏瑾所言,句句都暗合了那人前些日子曾和自己说过的那番话,便再无疑虑,终于相信了苏瑾所言不虚。
雍正沉思片刻,又问道:“苏瑾,依你看,你有几成把握可以将此人医好?”
苏瑾略一寻思,便恭敬的答道:“此位贵人身体实在太过虚弱,实在不是动用刀石之法的好时机。然而情况危急,又只能险中求胜。既然不用此法只有一死,倒还不如放手一搏,或有一线生机。草民不敢相瞒,若说治愈的把握,只有十不足一。”
十不足一!雍正听后不禁眼前一黑,身子一晃,旁边侍立的高无庸赶忙伸手扶住。
雍正又缓步来到那人的床前,凝视着那人苍白沈静的面容,看着那人毫无生气的躺在那里,又想到那人眼眸中曾经让他震撼的流光溢彩,再思及那人苦撑多日,原本早该归去却至今一息尚存,雍正心里缓缓涌入丝丝缕缕的酸楚,伸手抚了抚那人的额头,沉声道:“你曾对朕说过,你不会死在那日。果真,你做到了。如今,朕希望你再争气些。只要你再坚持一下,便可撑过这关。到时候,等你醒来,朕让十弟和弘旺来看你。”
说罢,又凝视了那人半晌,终于闭目叹息,转身离去。
雍正行至苏瑾身边,沉声对苏瑾道:“按照你说过的方法,现在便去为那人医治。朕实话告诉你,那人乃是朕的亲弟,是朕的骨肉至亲。因此医治过程需要什么,你尽管说。无论是多名贵的草药,又或需要其他任何御医相助,朕都会一一为你办好。只有一点,朕要你尽毕生所能,拼尽全力,医治好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