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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怜欢好情怀,移居作乡里。桐树生门前,出入见梧子。遣信欢不来,自往复不出。金铜作芙蓉,莲子何能实。”
景容的眼中有跳跃的光芒,目光一寸一寸在慕雪芙的脸上流连。这如花的容颜是他数日来在蜡烛的火光中恍惚看到的那张,他思念着她,所以搬来和她住在一起。她不回去,他只能来,只为和她日日相见,只为一解相思。只是不知这金铜做成的芙蓉,是否能结出莲子来。
“初时非不密,其后日不如。回头批栉脱,转觉薄志疏。寝食不相忘,同坐复俱起。玉藕金芙蓉,无称我莲子。”
景容低低吟着,不觉怅然,真真是他们的写照。不过,他们两个人之间的身份却与诗上完全调了位置。
慕雪芙静静的听他将《子夜歌》吟读,如有一柄勺子在心里不断搅动,他的声音清越如流水击石,又似清泉入口,悦耳好听。
景容对她的情意她岂会不深知,此时她只觉得自己像极了《子夜歌》里的负心男子,只会给他带来伤害。
见慕雪芙直直的看着他,景容低下头亲吻她的眉,她的眼,她的鼻子,一直到嘴唇,“即便你现在还没有完全爱上我,我也愿意一直等,一辈子的时间很长,我终会等到的······”
接下来的日子,慕雪芙依旧对景容不咸不淡,而景容却对她的热情却未有半分减退。每天都围绕着她,就算不搂着抱着,慕雪芙的活动范围也必须在他的三尺之内。
这种现状不禁让慕雪芙挠头,深深的觉得那个风光霁月的宸王已经不在,已然变成了一个只知道缠人磨心的无赖。
每次她把他撵到外间睡觉,他都能在半夜时又偷偷的跑进来,然后第二天又装作无辜似的说是她将他叫过来的。
每次她抱着雪球玩,他看到都会无情的将雪球从她怀里號出来再不知轻重的扔到地上,嘴里念叨着雪球侵占了他的地盘,然后再占据雪球之前的位置,扎进慕雪芙的怀里。
每次她让他回宸王府别来烦他,他都回答说好,然后真的回王府。但没多久又会再来,只不过每次回来都会带来一些稀奇珍宝玩物,再摆满整个房间,那架势,仿佛要将他库房里的东西都送给慕雪芙。
如此反复几次,慕雪芙也懒得再管他,虽表面上对他仍淡淡的,但是却总在不经意间,在他看不到的地方,含笑的看着他。
他们两个人再一次出现在众人面前时是在慕昭霖的寿辰上。前些天还互不理睬的两个人转眼间又如胶似漆上,着实让人大跌眼镜。
不过也有人认为是宸王给左相面子,所以才在这一日装作与宸王妃恩爱的样子。
但不管众人如何猜想,彼时被景容搂在怀里不肯一刻分离的仍然是慕雪芙。
看着坐在对面打扮的花枝招展的慕梦莲,慕雪芙嘴角勾起一抹浅薄的笑意。这样特意的打扮,这么明显的位置,这样昭然若揭的心思,无一不是为了景容。
慕雪芙轻轻的在心里叹息一声,这宸王妃的位置可真是炙手可热,多少人像慕梦莲一般都盯着这个位子哪。只是,只要她占着,别人就休想觊觎。
似特意为之,景容刚被慕昭霖请去鉴赏珍宝,慕雪芙就被沈若水请去了后堂。
沈若水一反常态,不似以往见到慕雪芙就鼻子不是鼻子脸不是脸,反而满脸堆笑,一副谄媚之色。
慕雪芙指尖轻缓的在青花缠枝茶盏身上滑动,待温度适中,才端起茶杯,呷了一小口。她动作缓慢而优雅,如镀了一层仙山的结界,令人不忍打扰这天然的芳华。
润了润唇,慕雪芙抬眼看着沈若水,直截了当,“夫人有什么话就直说,你我之间不必拐弯抹角。反正我们之间不睦也不是一天两天,你这突然的变化,倒让我很不适应。”
这么直接,沈若水脸上的笑容一僵,讪讪的收起那抹假笑,轻咳一声,“王妃聪慧,不用我开口,想必也知道我要说什么。”她看着慕雪芙,脸上多了几分正色,“梦莲心仪宸王已久,希望你能成全。”
“想入府?看中侧妃的位子?或是想取我而代之?”慕雪芙轻轻一笑,眼中有难隐的嘲讽,她将茶杯“哐”一声往桌子上一搁,声音陡然厉色丛生,如雪亮的剑锋出销,“不可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