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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番话失去了所有的遮罩,明晃晃地摊平在烛光下。
皇帝隔着三步远望过来,胸脯起伏,双唇紧抿。
“所以请皇上不要逼我,不管您怎么说,在您对死去的人没有明确态度之前,儿臣是绝不会把那句话说出口的。生而为人,我也有我的坚持!”
激动使王妃单薄的身躯在颤动,猜疑是一回事,得到亲口认证又是一回事。一旦亲口承认,那么整件事背后所有的人和事就都得交代出来了。
没有承诺在,谁交代得起?
她们的目标不是不相干的外姓人,是皇帝的亲骨肉,且是他唯一仅剩的嫡子!
她们拼的是皇帝的决心,可这份决心是没有那么好做的,他或许是个英明的皇帝,但他同样还是个父亲!手心是肉,手背也是肉,一方已经死了,一方还活着!
别说妙心对皇帝没有信心,就算换成是她们自己,也不见得对自己有信心。
所以,她又如何能把底牌全抖出来呢?
她把身子俯下,额心贴地。
皇帝面朝门外,庭院里夜色如水。
一只夜鸟从半空掠过,发出不甚孤寂的咕咕声。
他手扶门框,站了半晌,最终迈开脚步,跨出了门槛。
晋王妃匍伏在地,背脊蜷曲着。
她听着门下脚步声远去,直到四周已只剩下虫鸣声,才缓慢地闭了闭双眼。
……
宋湘陪着陆瞻伏在椽上直到晋王离开大殿去往后院。
侍卫们离去之后她也扯着他落到了地面上。
还是沿着老路到达安清门下,随后迂回去往延昭宫。
重华早在半途接应,回到延昭宫这一路无虞。
陆瞻扯下面罩,一下下地手里折叠着,十分沉默。又旁若无人地除下夜行衣,宋湘背转身去放剑,说道:“方才与他交谈的应该就是他豢养的武士。从他的意思来看,应该正合我们的猜测,证据都被销没了。
“此外他与王妃之间有隔阂也是不争的事实,不然不会怀疑王妃不在杨家。”
说到这里她顿了下:“不过,王妃不在杨家,会去哪儿呢?”
陆瞻解裤子的手停了下,随后道:“我知道。”
“你知道?”
宋湘闻言转身,看到他这副样子,又只能别开眼。
陆瞻旁若无人继续把裤子换了:“今日她临出门之前,曾突然问起我在南城那所宅子,如果她不在杨家,那就只能在那里。”
说完他看了眼宋湘:“你这么样不能出去,屋里有我的衣裳,你随便找一套换上,妆扮一下与我从大门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