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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我这么做可不是坑他,只不过是礼尚往来罢了!”
盛惟乔无语了会,提醒道:“他是拿我当幌子,又不是拿你当幌子,要找回场子,是不是也该我上?!”
容睡鹤理直气壮道:“夫妻一体,你的仇就是我的仇!”
“……”盛惟乔都懒得跟他争辩两人现在连订婚都没有,更别说成亲了,只狐疑道,“你是怎么知道郦圣绪南下的真实目的的?”
容睡鹤撇嘴道:“乖囡囡,你难道怀疑我故意抹黑他?我跟你说,这几天我不是找人教他凫水么?熟悉之后,就让人拉他一块喝酒,就这小子以前只怕黄酒都没喝过几口,怎么可能挡得住我手底下儿郎的劝盏?三碗烧刀子下去,他连自己八代祖宗的姓名生平都说出来了,还有什么我不知道的?”
还道,“说起来这小子的祖上也算是铁骨铮铮了,他亲爹的爵号是‘阳武侯’,因为他这个唯一的男嗣打小是个病秧子,为祈痊愈才由太后娘娘改封的‘宜春’。他爹跟他祖父,都曾统领过西疆军,虽然说西疆军不如北疆军精锐,然而也称得上是将门之后了。不过看他这会儿这娇弱好哄的模样,也实在教人没法把‘将门’这俩字朝他头上套。”
盛惟乔冷哼道:“人家那是打小身体不好,又不是自己偷懒不肯继承先人风范!”
在这个问题上女孩儿是怎么都会站郦圣绪的,毕竟作为盛世雄嫡亲孙女、盛兰辞掌上明珠的她,是个身体很好但不学无术的……同样辱没前人名头,她比郦圣绪还没底气呢……
“对了,既然郦圣绪坚持南下的真正缘故,是为了探望姐姐们,那到了南风郡之后,他应该立刻就会出发去他姐姐家,而不是悠闲的出海游玩吧?”盛惟乔忽然想到,“那你想让他做幌子,怎么做?逼他出海吗?”
容睡鹤失笑道:“哪里用得着那么激烈的法子?乖囡囡,你想舞阳长公主的几个女儿,都是远嫁的,出阁以来,就没再跟娘家人见过面!那三位也没有你这样的福泽,虽然流着皇室血脉,却因为只是长公主之女,可没有得到宗女封衔的。”
“俗话说山高皇帝远,就算长公主还活着,她们还有个侯爵兄弟在,但远水难解近渴……谁知道这些年来,这几位在娘家过的如何?”
“所以郦圣绪此番说是过来挨个看下姐姐们,其实也是委婉的给这三个姐姐撑腰去的!”
“那么你想就他这种只差在脸上挂个‘我又好骗又好哄’的牌子的人,要是姐夫家是那种胆子小的,兴许还能靠爵位跟长公主的旗号震慑下;要是他姐夫家里有那种刁钻胆大的,稍微做做手脚就能让他灰头土脸还寻不着人家错处!”
“你觉得他会不需要我,嗯,甚至还有盛家的帮助?”
“然后娘这会儿临近产期,在娘生产之前,盛家肯定是腾不出心思去关照他的家事的,他能不等么?”
盛惟乔愣了愣,说道:“你说的这个是事实,但万一他自己觉得自己可以摆平一切呢?毕竟你之前也看到他那个横冲直撞的劲儿了,压根就不会凫水,看到人家凫水容易,居然就想跳下去!”
“乖囡囡,你道为什么郦圣绪若不跟你一块走,舞阳长公主哪怕思念女儿,却也不肯让他南下?!”容睡鹤闻言哂道,“难为长公主府还置办不了向导、海船之类,让他舒舒服服的南下么?归根到底,是怕他年轻不知事,弹压不住姐夫们的家族!让他跟你一块的话,回头到了南风郡之后,他陪你住到娘生产,完了告辞说要去附近的郡里探望姐姐,你说盛家能没表示?爹爹在南风郡以及左近的名头,可不是一般的响亮,等闲事情上,谁家不要给他点面子?!”
“所以就算郦圣绪他自己自高自大的想到了南风郡之后就同咱们分道扬镳,他左右肯定也会下死劲拦着不让的!所谓强龙不斗地头蛇,遑论他姐姐出阁那么多年,孩子都生了不止一两个了,若非姐夫家做的实在过分,就算起了龃龉,他敢对姐夫下死手么?!”
“无论是我还是盛家陪他走一趟,真遇见了对他姐姐不好的,好歹还能帮他唱白脸,毕竟我们又不需要在意他那几个姐夫家的感观!不然他那三个姐夫都不错也还罢了,遇见个不好的,他给姐姐出气吧担心自己走了之后姐姐、外甥们更没好日子过;不给姐姐出气吧,是否咽的下这口气且不说,就说这样的小舅子,岂能不叫他姐夫家小觑,继而越发不把他姐姐放眼里?”
“………………”盛惟乔听的嘴角微微抽搐,说道,“不至于这么严重吧?郦圣绪那几个姐夫,也就是老字号的势家而已!族中都没有什么高官的,这样的人家,能娶到长公主之女,按说就该兴高采烈与有荣焉了,怎么可能亏待了长公主的掌上明珠?!”
容睡鹤笑道:“乖囡囡,你忘记娘她就嫁在本城,外祖父外祖母,还有姨母,嗯,尤其是姨母,还不是听风就是雨的,见天的怀疑你们母女受亏待、被欺负?!遑论舞阳长公主的三个女儿全部远嫁千里,哪怕每年都会打发得力管事来回传信,长公主没有亲眼看到,又哪里能不牵肠挂肚,生怕自己女儿在夫家受了委屈,却因为怕自己担心,所以报喜不报忧?”
盛惟乔想想也对,哼道:“我就知道你派那么多人围着郦圣绪,哄他高兴,肯定别有所图!”
“我……”容睡鹤笑吟吟的,正要接话,不意这时候舷窗外忽然传来一阵急促的唿哨声!
盛惟乔听着这哨声还不明所以,容睡鹤却瞬间敛了笑,脸色沉下,快步朝窗口走去!
“怎么了?”盛惟乔见他反应,知道情况不对,很是诧异。
容睡鹤对窗外打了几个凌厉的手势,看底下几个水手点头散开之后,才回过头来,朝她展容一笑:“没什么,碰见不长眼的东西了……乖囡囡,来,跟我一块下去,看看是谁这么想不开?”
他脸上笑容温和,眼底却是一片结了冰的寒意,杀机凛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