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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是说风寒么,怎么这么久都不见好?”容清安关切道,“是不是太医在糊弄?大哥您素来好脾气,别是有人觑中这点,诊治的时候不上心吧?”
容清酌摇头道:“风寒只是个引子,实际上是瑗儿她身子一直有些亏,只是早先一直没发现。为了去病根,这会儿也只能慢慢来。”
兄弟俩就戚氏的康健情况聊了几句,赵桃姌又问了问容清酌新得的女儿:“侄女儿的满月酒,我们因为还没出孝不好去,实在怠慢她了。等回头我们出了日子,一定给侄女儿补上!”
“弟妹太见外了,你们人是没到,礼不是已经到了?既然如此,何必再补?”容清酌温和道,“倒是孩子虚受了你们的好处,到这会儿也没给你们请过安,等她长大了,才要给你们补上呢!”
这么寒暄了几句之后,容清安夫妇才想起来问莫太妃的情况……之所以会到这时候才想起来莫太妃的情况,主要是他们根本就不太相信莫太妃好好的说病危就病危了,均觉得太妃此举不过是给高密王助阵,为的就是向容睡鹤施压罢了。
容清安夫妇对于高密王府的父子争斗没什么兴趣,对于莫太妃也谈不上感情,此刻抱着听从父命的想法,颇有些点卯的意思。
“祖母很是不好。”不过容清酌闻言,倒是迅速黯淡了神情,叹道,“其实我私下问了太医,太医说祖母还是有希望的,只是祖母自己没了求生的念头,也不肯好好的吃药……这么下去的话,却是……”
容清安夫妇这才流露出惊色,对望一眼,就问:“太妃何以如此?难道是在哪里受了委屈吗?”
“我跟宫人旁敲侧击过了,太后娘娘那边素来跟祖母没什么瓜葛,伺候的人也没有谁顶撞祖母的。”容清酌闻言犹豫了下才道,“所以也不知道祖母为什么会这样?”
他说这话的时候有点心虚,因为之前听说莫太妃自己没有求生欲望时,他也跟容清安夫妇一样,认为太妃是受了气。
谁知道跟宫人一问,都说太妃确实受了委屈,不过不是孟太后那边给的,而是高密王妃进宫来给的……那天高密王妃抽完婆婆,气的浑身哆嗦的回去了,服侍莫太妃的人进去就看到太妃双颊的掌印,自然对王妃多有怨怼。
因为知道高密王妃在王府的地位,高密王父子不问,她们也不敢说。
容清酌去问了,她们自然不会客气,转弯抹角的就给他讲了来龙去脉。
而对于容清酌来说,朝夕相处的生身之母,肯定是比多少年没见的祖母亲的,何况当年之事,他也知道,嘴上不说,心里对于莫太妃不无埋怨。
所以却没什么为祖母跟亲娘闹翻的意思,听完只是搪塞的安抚了几句宫人,叮嘱她们好生伺候莫太妃,也就没其他话了。
他不惯撒谎,此刻被堂弟、堂弟媳一问,多少有点不自然。
好在容清安夫妇对于莫太妃并非真正关心,也没注意他的神情,只问了可否入内去给莫太妃请安。
听说莫太妃现在不肯见任何人,包括容清酌这个嫡亲孙子,与容清酌站在外头说了会儿话,自觉完成了广陵王给的任务,也就告退了。
他们出了馨寿宫,赵桃姌看了看左右,见只有引路的宫人走在前头,就低声跟丈夫说:“大嫂这会儿病着不方便出门,大哥怎么把那彤莲带来宫里了?就是怕没女眷在身边,伺候太妃不方便,把建安喊上也好啊!左右建安就嫁在长安,黄家也不是不通情理的人家。哪怕不想打扰建安,云阳跟广昌也是半大的女孩儿了。”
容清安哼道:“狐媚贱婢,也就大嫂好脾气不计较,换了在咱们府里,就算你心慈手软,我也必叫人当场打死了事!”
赵桃姌闻言眼中就有些笑意,虽然她知道容清安在柴王妃去世后,受到很大的刺激,对于侧室侍妾的反感,比做正妻的更甚,但孟归羽让孟侧妃传的话,终归叫她有些踌躇,担心这兄妹俩会想方设法的给自己后院塞人添堵。
如今旁敲侧击了丈夫这样的态度,她总算松口气了。
正要说几句话把自己的目的含糊过去,前头却匆匆走来一名管事打扮的内侍,手把拂尘,到了近前,就朝容清安夫妇深施一礼,说着:“世子、世子妇,贵妃娘娘有请!”
夫妇俩听了这话,都是相顾愕然,赵桃姌想起来柴王妃之死的真相,心头一沉,下意识的问:“公公,不知道贵妃娘娘召见我们,有什么吩咐?”
说话间,身后的大丫鬟已经机灵的塞过一个沉甸甸的荷包。
那内侍利落的收起之后,笑着道:“两位不必担心!说起来也是乐宜宫的宫女多嘴,好好的提起来去年没了的小王子了,贵妃娘娘所以十分消沉,闻说两位恰好在宫里,故此想请两位过去说说话,顺带问问广陵王爷还有孟侧妃的近况。”
这话夫妇俩半点不相信,然而忌惮舒氏姐妹的盛宠与狠辣,不敢拒绝,只好硬着头皮跟他走,一面走一面祈祷:贵妃可千万不是专门找他们麻烦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