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马上记住本站网址,www.kcbook.pro,若被浏/览/器/转/码,可退出转/码继续阅读,感谢支持.
李景霆凉凉地语调在屋中氤氲开来,夹杂着炉子上咕噜咕噜的热茶,还有窗缝间飘忽进来的雪霰,落在辛夷耳里,显得有些不真实。
辛夷轻笑一声,一声完全辨别不出褒贬的轻笑:“王爷从前嘴里只吐刀子的,如今封地封在了靡靡淮皖,嘴里也能开花儿了。说什么变不变的话,想来今秋长安城门前,臣女还和王爷有茱萸酒之约,可王爷一出了长安城,就把棋局的棋落到了臣女头上。”
“你这是什么意思?”李景霆一愣。
“辛府不日前的大难,追根溯源要到王文鹰之死。一个身强力壮的男子,不过从二楼摔下来,怎的当场就一命呜呼了呢?”辛夷娓娓道来,语调不惊,“还是说那窑姐儿屋里的熏香太醉人,已经把王文鹰的身子掏空了呢?”
“这有何本王有何干系?”李景霆愈发不解了。
然而他这番作态落到辛夷眸底,却让后者语调愈发平静,那放佛是按捺着手中长剑的平静,愈是波澜不起,就愈是锋芒毕露。
“王文鹰之死有两种可能。一是棋局本身,针对的就是臣女。要借臣女的手,直接摔死王文鹰。二是棋局无关臣女,只是要王文鹰慢性致死,不过是臣女意外赎宝,这才插了手意外。而两种可能都导向了辛府大难,这场震惊天下的变故。”辛夷看也不看李景霆半眼,就不打一个嗝儿地说了下去。
显然这番质问早已烂熟于胸。
她无数个夜晚辗转难眠,思索着其中的算计,更无数次独立府门口,立在绿蝶当时归去的地方,提醒着自己不要沉迷于一时太平,而忘了逍遥于外的始作俑者。
李景霆也感受了辛夷情绪的变化,眸底些些起了波澜:“你想质问本王什么?”
“质问”二字,很不符君臣尊卑之仪,却被李景霆刻意加重,有意抛向了堂下的女子。
辛夷一勾唇,语调愈发淡了:“两种可能,臣女始终拿不准。直到那日最后,是王爷的王府亲兵出手相救,才让臣女确信,此事是由王爷设局。”
“本王?”李景霆眉梢一挑,示意辛夷说下去。
“不错。辛府的大难,便是把破局的钥匙。若棋局的目的是臣女,又怎会出动亲兵相救?唯一的解释是,棋局要命的只是王文鹰,臣女不过是意外插足的。”辛夷轻道。
李景霆紧紧盯着辛夷,眸底夜色翻涌:“怀安郡君这话就可笑了。就算棋局是针对王文鹰,本王又怎会出兵救你?你这个意外插足的,也不值得五百王府亲兵,反而本王还要为你怼上王家,尔这个推断是不是太单薄了?”
“王爷的话放到外面儿是合理,然而放到棋局中,便也是可笑。因为棋局,唯有利益。”辛夷猛地抬头,灼灼的目光像两把小剑般,突突地刺向李景霆。
“我已经意外插足,若再因此局丧命,甚至引动辛氏灭族,自此各方利益掺和,无端恩怨搅入,棋局就会走向不可知的方向。王爷是聪明人,自然知道救下臣女和辛氏,从而将棋局控制在可控的范围内。”
未知的永远是最可怕的,横生事端的永远比有意的更麻烦。
出手相救不是真的相救,而是将“意外”控制在可控内,在意的不是人命,而是自己的利益。
辛夷不说话了,李景霆也没说话。
屋内陷入了良久的死寂,和二人最开始时一般,死寂到令人汗毛倒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