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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一次大的潮水打来,那大潮可以越过秦晚歌的身高还有几十米,那是三十米高的巨浪,人被拍倒那是必死无疑。
秦晚歌明显的听到浪潮中微弱的人群哭声,那是百姓们的哭声,他们真的害怕了,想要逃跑到安全的地方,可明明距离那么短,偏偏被那些官兵举着长戟逼退回来。
秦晚歌清楚地看到,一抹血色沾染,其中一个百姓被官兵用长戟刺死。
秦晚歌扔下手中的铁锹,她眼神中掠过一丝焦急,因为她看到刚才那个老母亲被人群推倒在坚硬的岩石上,她想要掠过人群将老母亲扶起来,可那人群完全混乱阻挡了她的去路。
“大家安静,不要自相混乱,请救助一下身边跌倒的人。”秦晚歌的声音高亢,严肃,她用尽了全身的力气高喊出来的,她的目光坚定无比,脸色冷峻如常。
在人群中的秦晚歌俨然就是一个闪光点,她的气质或许说是气势足以让场面安静下来。
那是一种天生的让人信服的姿态,带着深入人心的坚定。
秦晚歌欣慰的看到那瘦弱的孩子终于穿过人群将他年迈的老母亲扶了起来,他脸上洋溢着感激的笑容对着秦晚歌。
殊不知在那高高的指挥台上,二皇子凤清尘也注意到了在人群中独特的那个女人。
凤清尘闪过一丝不可置信,那个女人的出众的气质一如百花会上秦晚歌惊艳的表现,淡然自若,镇定有和。
凤清尘赶紧抓来旁边那位士兵,“之前那个满脸泥巴的女人是不是现在站在人群中高喊的女子?本王叫你仔细观察她的脸,你可是看出来了什么?”凤清尘心中有种不知意味的焦急,他想着如果那个女人真的是秦晚歌,他该是惊喜的,他不信秦晚歌能忘了他们之前的恩爱和誓言。
凤清尘一直都有自信,他只当是秦晚歌被慕府逼迫嫁给战王,只要他随便温柔一笑,对她甜蜜相待,秦晚歌肯定会融化在他的怀中。
届时,他要战王,所谓的皇叔,颜面扫地,且秦晚歌如今变得出众,给了他足够大的兴趣去征服。
那士兵吓得直哆嗦,被二皇子质问,“回禀二皇子,那女子长相普通。那女子刚才已经上了河堤,现在高喊的那个女人应该是她。”
凤清尘眼中闪过一丝精明,“快,将她救回来。不论付出任何代价。”
凤清尘自知如今从河堤将秦晚歌救起来,并非易事,非得损他一干军队。
但是他现在就要秦晚歌,他要让秦晚歌重新爱上他,救人于危难,秦晚歌的心定会融化,此后凤清尘就要利用她,重新继续自己之前的计划,她战王妃的身份会有不一样的收获。
秦晚歌一直在暴风雨浪潮中奋力抗争,她毕竟是一个女人,体力不支,身体早已经是摇摇欲坠。
在距离河堤十几米远处的一处山崖上,男子黑色修身长衫,外罩金丝黑线披风,锦绣领口,强硬的风将他如墨的发丝吹乱,却尽显气势威严。
他双手背后,一张肃脸冷峻,带着些许的苍白,遗世独立,幽深神秘。
身后站着黑色劲装,一脸严肃的聂枫。
“主子,二皇子太没有人性了,竟然让无辜百姓来修缮河堤。他倒是打的如意算盘,这简直就是丧心病狂。”聂枫性子直,说话也直接的很。
凤无殇幽暗的眼神看着远处那浪潮的一波又一波的翻滚,声音震耳欲聋。
他似乎模糊听到了秦晚歌的声音,只当自己这几日思虑过多,以为是蛊毒发作让他产生了幻听。
“天命如此。”凤无殇淡淡的说了这一句话,冷冽的面庞如寒霜,只是淡漠的看着远处惊天骇浪,死伤无数。
“主子,你真不打算出手相救吗?那些百姓们是无辜的。”聂枫恨不得冲下去,将那些百姓带离到安全的地方,他想法简单,却不知道这其中牵扯甚广。
“江南受灾百姓千万,若妇人之仁,逞一时之快救了这一百姓,那些患病处于生死边缘的大部分百姓如何能解救?聂枫,你该清楚若这次冲动救人,被凤清尘发现我们的踪迹,那么整个江南再无生机,你跟了我这么多年,该知孰轻孰重。”
凤无殇难得和聂枫详细解释了几句,他虽面上无情冷漠,其实内心也是有所触动,只是大局为重。
聂枫不甘的看着那处于浪潮风口的百姓,绝望的嘶喊和混乱的声音,怎么看都觉得揪心。看着一位年迈的老人被挤倒碰在坚硬的岩石上,额头上的鲜血直流,场面完全失控混乱。
突然在人群中一名瘦弱的女子满身的泥浆,高喊着让大家冷静处之,不要践踏身边的亲人。聂枫对那个无名的女人产生了一种敬佩感,虽然结局已定,但是那个女子最起码努力过了。
可凤无殇的神情突然变得奇怪起来,他看不清楚那人群中高喊着的女人的模样,可是她的声音真的很熟悉,一如前晚上秦晚歌愤怒斥责他的声音,那晚上他拥她入睡。
他无法置信原本安然在京城战王府里的秦晚歌会出现在江南崩塌的河堤上,可是凤无殇用了此生最大的信心,坚定地信任那个声音绝对是秦晚歌,他忘记什么都无法忘记秦晚歌的声音。他的眼神中竟然头一次的闪过慌乱。
那是一种纠结和煎熬,难道真的要为了秦晚歌一人,放弃整个江南吗?
他幽暗的眼神看着那瘦弱的身子即将要被浪潮吞没,那一刻他的心很痛,在脑海中快速的闪过秦晚歌的音容面貌,她狡黠的眼神扬着咬了一口的馒头,得意的将馒头扔在他身上。
她第一次说,“凤无殇,你到底想要怎么样?”
“凤无殇,我们之间是公平交易,怎么可能行周公之礼?”
“凤无殇,你会后悔的,放开我!”
一幕幕的画面闪过,他真的就像是病发一般,捂着疼痛难忍的心口,满脑子都回荡着‘凤无殇,凤无殇,凤无殇。’
他从小到大,没人哪个人敢直呼他的名字,可秦晚歌的那声声,凤无殇,真的是要他心力交瘁。
秦晚歌看着那浪潮盖过了她的头顶,可她的手一直紧紧拉着身边的人,就算死,也没有那么容易。
她不能绝望。尽管身子已经摇摇欲坠,虚弱不堪。
在山崖上,聂枫不可思议的看着自家主子就像是发了疯一般,快速转身从他身上夺过佩剑,‘嗖’一声。刀锋在手,再听‘呲拉’一声,主子割断衣袍,俨然地上跌落他几根如墨的发丝,那该是怎么样的焦急,不顾发丝,坚决挥剑斩断。
快速的动作根本看不清楚,将黑布蒙在自己的脸上。
就在聂枫惊叹的一瞬间。
就看到主子的身影快速坠落,黑色身影犹如闪电一般,锐利骇人。
几秒钟的时间,主子的身影已经身处在旋风暴雨之中,浪潮汹涌。
秦晚歌看不清楚周围任何的东西,只觉得她腰间被用力抱住,那是一种羁绊一种禁锢的姿态,秦晚歌愕然转身,难以置信的看着那人眼神如寒冰,蒙着黑布。
他的眼睛淡漠却闪过一丝焦急,直直的对视,秦晚歌嘴角露出淡淡的笑容。
她只说了一句话,“你终于来了。”
秦晚歌确定他就是凤无殇,那冷冽淡漠的眼神是那么的熟悉。
凤无殇蒙着黑布,他嘴角安心的笑容淡淡的,并未被秦晚歌看到。
他紧紧环抱着秦晚歌的腰身,将她横抱而起,就像是呵护一件稀世珍宝,那种珍爱和喜悦,失而复得的惊喜。
凤清尘派来的那些官兵也已经快走到了他们这里来了,凤无殇淡淡的瞥了一眼在高高指挥台上的凤清尘。
因为河堤浪潮汹涌,加之夜色已深,凤清尘并未有发现河堤上出现了凤无殇的身影。
凤无殇眼神闪过一丝冷冽,凤清尘派那些官兵过来,想必是已经知晓秦晚歌的身份。
他当机立断,对秦晚歌说道,“脱,把衣服脱掉。”
秦晚歌惊愕的眼神看着凤无殇认真的眼眸,“全部都要脱掉吗?”
秦晚歌本不想质疑凤无殇,可是她身上的衣服早已经是破烂不堪,脱了外衫几乎就是半露着的,她不得不担心。
凤无殇语气坚定闪过一丝急促,“快,我会用披风护着你。”
凤无殇看着凤清尘派来的官兵马上就要来到他们的身边,不禁有些焦急。
凤无殇本来是撇过头不看秦晚歌的,可是见她脱衣服的动作实在是太慢。
凤无殇眼神中闪过一丝冰冷,将秦晚歌横抱着怀里,直接大手一撕,秦晚歌的光滑的身体完全被凤无殇托举在怀里。
秦晚歌眼神中闪过一丝愤怒,不说清楚为什么要脱衣服,竟然还亲自上手把她的衣服全部撕碎了。
“看什么?本王是你的男人,你何必在意?”凤无殇说完这话,速度扯下黑色披风包裹在秦晚歌的身上。
利索的将秦晚歌身上的衣服丢到一旁。
秦晚歌的整张小脸都红了,她觉得,她真是狼狈极了。
“等一下,可不可以…”秦晚歌的话还没说完。
“不可以。”凤无殇冰冷的话语将秦晚歌未说出来的话完全打住,因为凤无殇看到了秦晚歌看向其他百姓的眼神,就知道她要问什么了。
这个时候,生死关键,绝对不能再有任何拖累和妇人之仁。
秦晚歌还想反驳几句,她整个人都呆住了。
凤无殇幽深的眸子瞥了她一眼,现在情势那么危急,凤无殇可一点都不想听秦晚歌不依不挠的讲话,扰乱他的心智,他现在必须要找一个突破口,施展轻功离开这里,还要保证不被凤清尘发现。
秦晚歌呆愣,凤无殇居然抽了她的屁股一巴掌。
“抓紧我,不许讲话。”凤无殇完全无视秦晚歌羞愤的眼神,直接动手,直接抱着她跃到半空,离开这里。
凤无殇打她屁股这件事,凤无殇事后回想起来都无法平静,此前的二十年里他从未想过他会对一个女人做这种事情。
遇到秦晚歌,看来什么事情都有可能发生。
他只是警告秦晚歌不要再喋喋不休,要她抓紧自己,他们必须快速离开那里,就这么简单,可惹来的后果却不那么简单。
秦晚歌久久不能回神,直到凤无殇将她抱着飞上了陡峭的山崖,秦晚歌整个身子被凤无殇完全怀抱着,虽说整个身子已经被披风包裹起来,表面是没有露出什么,但是最不能让秦晚歌忍受的就是凤无殇就算是隔着披风的薄料,也能清楚的感受到秦晚歌光滑的肌肤。
山崖上一直等待的聂枫,简直不敢相信,怎么主子一去,竟然还将王妃抱在怀里带回来了,这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
“主子,这到底是怎么回事?”聂枫不禁疑惑的问道,没有想到这秦晚歌竟然跟了过来,眼神中颇有不满的看着秦晚歌。
凤无殇自然看出了聂枫对秦晚歌的敌视,他必须要聂枫看清楚形势。
凤无殇抱着秦晚歌,冷冽逼人的眼神如刀锋锋利无比,直直看着聂枫,“聂枫,你越矩了,该是本王惩罚你,还是你自行为之?”
聂枫惊慌赶紧下跪,“是属下的错,没有向战王妃行礼,属下自愿受罚。”聂枫说罢,眼神闪过一丝狠戾,直接一掌打在自己的胸口,吐出一口鲜血。
凤无殇看都没看,身子果断转身,抱着秦晚歌上了马车。
凤无殇向来不是煽情的人,他手下的人从来都是严格要求,聂枫懂他,自然不会怨恨于他。
秦晚歌整个人被凤无殇抱着,上了马车,凤无殇将一边的毛毯平整的铺在座位上,将秦晚歌轻轻地放下。
秦晚歌看着他默默无言,想起从一开始知道凤无殇漠然离开,一句话都没有给她留下,她费了好多劲才来到江南,还没进城就遇到了土匪,还被凤清尘逼去河堤,差点就死了。
都是凤无殇害的,他怎么可以那么不负责任,一句话都不说就离开呢?
“为什么一声不吭的就走了,你知不知道你很无耻,前晚还躺在我的身边,拥着我入眠,原来你那些都是虚情假意。凤无殇,我告诉你,我秦晚歌才不是那么好欺负的,你以为你给我留下了什么财政大权,我就会对你感恩戴谢吗?我才不会白白伺候你,你一走了之,凭什么要我给你收拾战王府的烂摊子,我秦晚歌根本就不稀罕你战王府的财产。我不服,我来就是要跟你说清楚,收回你狗屁的财政大权。”
秦晚歌完全失控,大骂一通,觉得自己真的是委屈极了,凭什么他凤无殇说留就留,说走就走,什么时候听过她的意见和想法,以为给一个财政大权,她就会满足吗?
她根本就不稀罕。
凤无殇幽暗的眼神,轻轻眯着眼睛,身上粘着半湿的衣袍,如墨的发丝有些打湿,整个人简直就是阴沉积郁的很,他静静的听着秦晚歌的指责。
只淡淡说了一句,“你还想骂什么?”
秦晚歌整个人的怒火完全被凤无殇一句话轻易的点燃,“凤无殇,你该死,你为什么要一走了之?你知不知道,我为了找你,受了多少的苦?你走的轻松愉快,你叫我怎么在那么短时间里追上你。我求着三表哥找了去江南的捷径,好不容易到了江南,还遇到了一群穷凶极恶的土匪,你知道吗?那群土匪竟然说要杀了我,剥光我的衣服。
我好不容易骗他们说我是富家小姐,可以带他们进城找财宝粮食,可偏偏遇上了凤清尘,我害怕他会认出我来,因为你不在我身边,我这个战王妃有多么可怜软弱我一清二楚。你知道在河堤被浪潮刺痛眼睛的感觉吗?当时我觉得我快要瞎了,再也见不到你这个害我受罪的罪魁祸首了,凤无殇,我恨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