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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来这胖胖的官员是江南县的县令,而那精瘦官员则是林郡丞,是江南官位最高的人。
而后一旁的另一位官员也说道,“谁让那押送赈灾物资的秦守成成了二皇子的人呢?这下可好了,二皇子简直是要把我们往死里逼,那秦守成手里有那么的物资钱财偏偏听了二皇子的话就是不给百姓拨款,如今二皇子借口却要我们出力,还说什么我们不捐款,这河堤就修不好?明明二皇子手里就有那么多赈灾物资。”
只听得那林郡丞冷哼一声,“难道你不知道二皇子打的如意算盘吗?尽管把你们的心踹到肚子里,本官的身份横在那里,二皇子想要动也得掂量几下,他将那秦守成当做先锋放在前头是要给你们一个下马威,然后叫你们来禀告本官,可本官绝对不会跟他正面交锋。你们且看着,那秦守成不过是一个户部侍郎,二皇子把他押送来的物资压下,叫你们掏银子赈灾,使得好计谋,若是有人告到了朝廷,你们想想那替罪羊能是谁?
秦守成也是个奇怪的家伙,一把年纪了还趟这摊浑水,被二皇子当了枪使,不费吹灰之力就要你们吐钱出来。
战王妃可是秦守成亲生女儿,他不帮战王就算了还成了二皇子的人。这其中牵扯甚广,听说战王手下近来也在江南活动,看来战王是要插手江南一事与二皇子对着干了,本官看,这事要平安度过,估计还得向战王投诚,这些天都给本官睁大了眼睛,谨慎行事。”
那胖胖的王县令赶紧点头称是,“一切仰仗林郡丞了,反正这其中门道我也不懂。”
林郡丞恨铁不成钢的的看了那王县令一眼,“要不是看你最近几年孝敬了本官不少东西,本官可懒得管你,尤其是你,绝对不能大鱼大肉吃喝,要往穷里装,度过这一阵再看情况。”
“是是,一切听您的。”王县令有些不甘心的说着。
秦晚歌要忍不住偷笑了,这胖胖的王县令还真是一个吃货,瞧他那口气还真是有些心疼呢,眼看着这些天不能大鱼大肉吃喝,他肯定要闹心死了。
林郡丞精明歼滑的眼眸中闪过一丝寒光,“从现在开始命令你们手下的人,密切注意二皇子的动静,还要暗中调查战王是否来到了江南,若有发现千万不要惊动他,速来禀报我,若时机成熟,可以借着和战王合作,度过这次险关。”
那王县令明显脸上有些为难,心里暗想,“战王是什么人?哪能让他掌握了行踪,战王的暗卫部队出了名的神出鬼没,只要一靠近必死无疑,这林郡丞也太看得起自己了吧。”
虽然心里这么想,但是嘴上还得痛快的答应。“是是,一定禀报您。”
“哼,都给本官长点心,若有差池,少不了你们罪受。”林郡丞语气严肃,对于这王胖子的能力还是存在疑惑,只给他们狠狠敲打一番,省的给他自己添麻烦,不过林郡丞也不是一个善茬,早就做了两手准备,能利用王胖子这些人就使劲利用,不能的话就学二皇子一样推个替罪羊出去。
反正依他的身份地位,二皇子决然是不会愿意动他,招惹麻烦的。
在树上,秦晚歌和凤无殇听得很清楚,没想到倒是听到了这么个有价值的消息,真是得来全不费工夫。
他们时刻念着想着追得战王凤无殇的活动轨迹,却没想到这战王就轻易在他们的头顶上,悠闲的听着他们的密谈。
秦晚歌俏皮一笑,盯着凤无殇,嘴角微微勾勒出一个弧度,看着凤无殇黑亮如暗夜星辰的眸子,凤无殇冷峻的脸上依然看不出有任何的神情变化,可秦晚歌还是扑捉到了他眼角处的一次闪烁。
“王爷,听得可真切。他们走远了,可以说话了吗?”秦晚歌一脸笑意,那种淡淡舒心的感觉,散发着出尘的气质,浅含着淡然悠闲。
凤无殇看了秦晚歌一眼,幽深的眸子中显示出高深莫测的意味,“你想要问什么?”
看似凤无殇突兀的说出了这么一句话,其实他睿智早就猜透了秦晚歌的心思。
秦晚歌那璀璨夺目的眸子早已经出卖了她的心思,她内心现在肯定又疑问要问他。
而她又不喜欢主动提问,倒是喜欢把话题引到嘴边,企图从凤无殇所说的话里扑捉到想要的信息。
从某一种程度上讲,秦晚歌是聪明的,这样善于从别人无意的话语中扑捉有用的信息,是一种睿智的方式,不会惹上麻烦,更加不会落人把柄,亦不会被别人偷听了去。
江山大业,靠得不仅仅是满腔热血,雄心壮志,更加需要一颗冷静沉着的心,善于谋略,沉稳的态度。
若是换做以前,凤无殇肯定会欣赏秦晚歌这样特别的女人,冷静睿智,淡然出尘。但是现在,凤无殇不会觉得欣赏,反而有些气恼,因为秦晚歌这样的问话和试探代表了秦晚歌对他不是完全信任的状态,还是抱着谨慎小心的态度来面对这些。
凤无殇不喜欢秦晚歌这样疏离的感觉,只会觉得两个人的距离越来越远。
他七岁时便上了战场,手中拿着长戟,身上穿着铠甲,不仅是上战场肆意杀敌,还得应付皇帝派来的大臣副将,这些明里暗里的监视,暗波涌动。
如果不是他心思慎密,沉稳应对那些歼臣,凭着赫赫战功定然是要招来杀身之祸。
凤无殇见惯了那些虚与委蛇,暗中争斗,一句话的错误就会陷入万劫不复之地。
那些人表面上对他恭敬有加,其实哪个人都想将他从高位上拉下来。
凤无殇讨厌那种戴着面具的生活,不论对他是喜恶的态度,都希望能够真实的表达出来,而秦晚歌如今这样,对于他还不是完全的交心。
这样的情形让凤无殇有些反感,所以他的语气不善,而且直接叫秦晚歌问他问题,不需要再进行无谓的试探和捕捉。
秦晚歌自然是不知道凤无殇心中的想法,只是看到凤无殇的神情有些严肃。
“那我就大胆直接的问了,王爷您要说到做到,绝对不能因为我的问题生气,或者拒绝回答。”秦晚歌可不是一个好应付的,既然凤无殇已经松了口,那秦晚歌就要问一个彻底。
先把这些要求跟凤无殇说清楚了,他要拒绝,面子上肯定也过不去。
凤无殇幽深的眼眸中闪过一丝亮光,不经意诧异的波动,打动他的也许只是一句话。
秦晚歌这时的话算是说到了凤无殇的心坎里,她得意猖狂的眼神让凤无殇觉得有趣特别,她天生带着那种狡黠灵动的感觉。如是,凤无殇觉得秦晚歌的话很是合他的心意,真是一个适时的回答。
“嗯,你问吧。”凤无殇语气淡漠,却有些不同,直率的回答道秦晚歌。
“刚才他们说的话,王爷肯定听得很清楚,我想问林郡丞是何许人也?为何他自称二皇子不会动他,而他为何还能追踪到王爷暗卫的活动轨迹?他绝不是一个简单的郡丞,真正的身份是什么?”秦晚歌说话干净利索,问这些话的时候,语气和眼神都是非常认真,殊不知随着她鲜嫩的红唇一张一合,都处处勾勒着凤无殇的神经和情绪。
凤无殇冷峻的侧脸高傲,淡漠的看着秦晚歌眼角下方的泪痣,在微弱寒光的月影下有着别样的动人心魄。
“林郡丞,是太后的亲侄子。他甘愿在江南当一个郡丞而不是在京城京都任职,因为在江南,天高皇帝远,他成了江南一方势力,江南丝绸稻米是进贡的重点来源地,而且每年多有水灾干旱,不仅可以搜刮民脂民膏,还可以私扣朝廷银两,在江南百姓眼中他是一只大蛀虫,而且手底下还滋生了一大批吸血蛀虫。二皇子凤清尘不会动他,是不想生出余外事端,太后的面子他还是要顾着。但是他并不甘心,还想着要从中得到利益。要江南一众官员捐款赈灾,他搜集钱财是要培养暗卫部队,或是用来巩固自己的势力。”
凤无殇看着秦晚歌听得认真,顿了顿又继续说道,“林郡丞收到本王属下活动的痕迹,是聂枫特意放出去的。林郡丞现在是中立者,他和二皇子不是同一条船上的,但也不想要撕破脸皮,他想要借助本王的势力,划开这一冰层。他需要一个理由可以直面对抗二皇子,而那个理由便是本王。若本王插手江南一事,凭着本王的军队和官位声望都会压一头二皇子,他自然顺势归于本王,保住自己搜刮的钱财。但是他想多了,想要利用本王只会适得其反,本王会好好对待他的。”
凤无殇那高傲冷峻的下巴尖瘦,敏锐如鹰眼的眼神,流露出天生的霸气和睿智,似乎天底下的一切都尽掌握在他的手中,只要他随意一挥手,天下格局就会随之改变,那种沉稳的语气,淡淡的,却是彰显了足够的霸气和高傲。
秦晚歌自然从心底是仰慕凤无殇的,上一世只是耳闻凤无殇的存在,说他如何的神秘强大,那个时候她都没有去接触去听闻,如今这一世他就这样真实的在她的面前,心中的悸动是有的,秦晚歌完全相信只要是凤无殇想要做的事情就一定会做到。
第一次听到凤无殇的名讳,是在舅舅家的时候,那个时候秦晚歌就对凤无殇的能力就深信不疑。
因为连位高权重,生性淡然的舅舅都甘愿拜在凤无殇一边,而且还有生性桀骜,有些神秘的三表哥也毫不掩饰对凤无殇崇拜,那个时候凤无殇就像是神话一般的存在于深深的脑海里了。
“那我就等着王爷大手一挥,把他们狠狠惩罚一顿,但是现在当务之急,王爷您是不是要赔我一顿烤鱼,我的烤鱼还没有吃完,就被王爷您二话不说,直接一脚踩在地上,泥土一撒就那样可怜的长眠于地下了。”秦晚歌边说,语气边变换,从一开始淡淡的到最后高扬,语气越发变得戏虐和神秘。
尤其是说到烤鱼被凤无殇一脚踢到地上,长眠于泥土中时。秦晚歌灵动俏皮的眼睛越发的魅惑人心。
秦晚歌现在的调侃,似乎带着娇嗔和狡猾,那种跳动在心尖的张扬和触动,让凤无殇内心有些波动,原本波澜不惊的眼眸中压闪烁着奇异的光彩。
暗夜下,两人面容皎洁,清晰的面庞勾勒出完美的轮廓,相互对视,彼此的气息喷洒在面容上,有些温热黏黏的感觉。
凤无殇料到秦晚歌这一句话又是一个陷阱,又不知道想了什么法子要来折腾他,真是一个乐此不疲有趣生动的女人,对付他的办法还真是层出不穷,屡试不爽。
只需要一个眼神,只需要一种语气,凤无殇就看透了秦晚歌此时的想法。
明明知道秦晚歌接下来肯定会说出什么调皮的法子,可凤无殇也只能认栽主动往那陷阱里去跳了。这就是一种深刻,打上烙印的吸引。
“你想怎么做?”凤无殇淡淡的看着秦晚歌,直接脱口而出这一句话,似乎仿佛就能料到秦晚歌接下来会说出什么。
秦晚歌微微有些错愕,凤无殇怎么这么痛快?难道是她表现的太明显?
“王爷您实在不能称之为一个好人,弄坏了我的烤鱼,难道不要主动说赔偿给我吗?”秦晚歌的语气调侃无比,眨着水汪汪的大眼睛,带着玩笑和痞性,独特的亮丽和夺目。
“哦,本王不是好人吗?如果你真要本王只是赔你一只烤鱼,那本王在你心里才不是一个好人。你若真要简单要这么一个赔偿,本王定会满足。”凤无殇听到秦晚歌说他不是一个好人,并没有生气,反而原本冷峻的嘴角轻微扬起一抹笑容。
对于秦晚歌的话,凤无殇只觉得好笑,这个不省心的女人真喜欢这么闹腾吗?凤无殇怎么可能没有猜透秦晚歌真正的心思,她可不是只要一只烤鱼那么简单?所以凤无殇直接就问道秦晚歌她想要怎么做?
而秦晚歌可真有趣,竟然还说他不是一个好人。那凤无殇就也忍不住要调侃秦晚歌了,若他真要赔偿秦晚歌一只烤鱼,那秦晚歌可要后悔死了。
果不其然,秦晚歌眼神闪过一丝慌乱,还有些羞愤,那是被凤无殇看穿了真正心思的羞恼。“王爷,你真厉害,就知道吓唬人。好了,那我就直接大胆的说了,我要王爷赔偿我一个惊喜。今晚夜色很美,幽蓝皎洁的月光还有繁星点点,令人愉悦的美景。所以呢,王爷,请你把天上的月光和星星摘下来送给我吧。我相信王爷那么神秘强大,一定可以有办法的,对吧,我的王爷。”
秦晚歌俏皮的一笑,飞扬的笑容,带着俏皮和得意。秦晚歌发誓她可是绝对没有为难凤无殇的意思。
若真要把天上的月亮星星摘下来决然是不可能的,所以秦晚歌没有抱有幻想,她只是想要在凤无殇那里得到一个随时可以支取实现的愿望,要星星要月亮只不过是一个借口。
但是当秦晚歌看到凤无殇的神色稳如泰山,淡漠冷静,丝毫没有因为秦晚歌这个大胆的要求惊变脸色。秦晚歌的心里竟然冉冉升起了一丝丝期待,难道凤无殇真的可以实现这个难于登天的要求。
当凤无殇听到秦晚歌大胆的要求,所谓的赔偿时,长久以来的沉稳和冷静让他练就了镇定的能力,所以对于秦晚歌的赔偿,下意识的,凤无殇会去想如何实现的办法,他是一个实干的行动派,总是给人安心,天生具有的安全感和信任力。
“你信本王吗?”凤无殇黑色璀璨的眸子,犹如深不见底的水潭,望着秦晚歌,那语气很认真。
秦晚歌有些愣神,没想到凤无殇会问这句话?
她还在心里问自己,她信吗?
信的话,那为何觉得那事根本不可能。
不信的话,可是看到他那么认真的眼神,为何说不出不信的话语。
终究是有些纠结了,可下一秒秦晚歌纷嫩的嘴唇犹如樱花瓣,俏丽的弧度勾勒出灿烂的笑容,眉眼弯弯,桃花眼的艳丽和魅力。
“我信!”秦晚歌的语气是笃定的,是认真的。
尽管上一秒她还在犹豫,但是当她的眼眸与凤无殇的眸子相对时,看到他细长促狭的眼眸中一闪而过的希冀,和那紧紧抿着的双唇。
秦晚歌几乎不用思考,不用纠结,脱口而出的回答,这大概就是凤无殇带给秦晚歌的笃定和震撼。
转而,凤无殇嘴角淡淡的一抹笑容,难得的舒心一笑,带着浅浅的释怀,曾说凤无殇是罂粟花,让人沉迷醉死,生生上瘾,不知不觉的沉沦其中。
他是不可触摸的神话,天上的星星和月亮其实就是他,那么的不可触摸,光是看着便觉得犹如神祗。
可他现在淡淡的笑容,犹如弥久沉香的荷花花瓣,清香悠远,感觉那么淡,感觉那么远,只可观瞻不可亵玩,却在此时有了那么一瞬间的亲近和温暖。
原来他那么高冷的一个男人,也会因为秦晚歌简答的一个‘信’字,而感受到激动的快乐。秦晚歌以为他在世人眼中备受肯定,从来都是被别人信任,被别人瞻仰的。
那个‘信’字,原以为对他平常如是,未料真有那么一刻动心。
凤无殇浅笑过后,带着刚劲环抱着秦晚歌,从高耸的树下翩然坠落。
第一次相识,华灯初上,他黑色长袍与她如墨的发丝纠缠,如坠落人间的天使,他是黑天使,刚劲霸道。
第二次荷花池里的惊心动魄一幕,他冲出来的身影,刚劲有力将她坠落的身子拥入怀中。
好几次,他的怀抱带着霸道甚至在秦晚歌看来是自大狂妄,招惹来秦晚歌的不满甚至是反感。却在不知不觉中,慢慢感受到了他环抱手中背后的深意,他不善言辞,他只做对的事情,每一次都将她怀抱胸前,带她飞离灾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