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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大汉哈哈一笑,又将劈风刀抗在了肩上,朗声说道:“好说,我便是数山共主全大头领麾下,福建路武夷山寨主刈虎刃石宝!瞧你满身伤疤,遮莫便是我家哥哥提及的中箭虎丁得孙?虽说道上豪杰夸赞,唤我作福建第一刀、杀虎如刈草,可是既然寨中的弟兄也敬你是条汉子,你这只中箭虎,倒是杀不得了。”......
“抛下军械!饶了不杀!”、“尔等已被围住,走脱不得了!”四面八方围将过来的绿林兵马口中大声叫嚷,半数以上的军健手中擎着的却多是挠钩、钩镰枪等长兵器,遭遇埋伏的官军之中少数负隅顽抗的,很快便被探出的挠钩拖翻在地,又有军健抢将上前,将手中兵刃架在那些倒地的官兵脖颈之上。其余大多官军眼见丁得孙也被强人头领杀败遭擒,更是心无战意,也有不少人抛下兵器跪伏在地上,紧随着张清四处冲杀的军卒也是越来越少。
焦急惶恐的张清只觉得四面八方乌压压的尽是强人兵马,他一面乱打飞石,一面在四周伏兵的威逼下节节后退。蓦的胯下青骢马一声惊嘶,张清也顿感身子下沉,这才意思到自己被周围伏兵步步紧逼到了河港边上,现在连人和马倒赶下水去了!
张清虽然也识得水性,却不算如何精熟,他正打算挣扎着寻处岸边上陆时,却又见几个汉子各自手捣竹篙,驾着几只渔船箭也似的冲出水面上的运粮船舶,直飞快的向自己这边划来。星光映射下,张清依稀可见驾着那几艘小船的几个汉子有个生得浓眉竖起眍兜脸,另个疙疸脸上横生怪肉,还有一个大汉鬓边插朵石榴花,半袒露的胸膛刺着个青郁郁的豹子,还有一个青壮、一个少年都打着赤膊,皆露出身雪练也似的白肉!
“张都监,你再是了得,斗将却输于我家哥哥,如今又中了他的计了!还不束手就擒,又更待何时?”
张清听渔船上有个强人头领高声笑道,忽的他又听“噗通”一声入水声响,有道身形似条成了精的白鱼分波辟浪的向他直窜过来!正是舟行陆地力能为,拳到江心无可施,张清立刻被那生得身白肉的少年在水里揪住,先提又纳两番,浑身本事在水中也派不上半点用处,也只得被那水性精熟的少年束缚住手脚,只等其余几个水军头领涌将上来,将他绳缠索绑、生擒活拿住......
而在孝武渡西城的南门,也是一般情况。
把守住南门口本待接应张清、丁得孙的龚旺眼见南边河港忽然火光四起,隐隐还能听见有喊杀声传来,他便知张清等人应是遭遇青州两山兵马的伏击。正当龚旺急的似热锅上的蚂蚁,正准备率一彪人马前去救应时,却见有一路官军从南面河港的方向纵马疾驰,直奔着城池这边冲来。
龚旺本以为是张清、丁得孙二人杀出了重围,便令三四十个军士把住吊桥两边,准备放博州军司的官军进城,可是当那队人马冲至左近处时便各自掣出兵器,发一齐发作要抢进城去!
城中守军措手不及,已经来不及关闭城门,龚旺这才发现原来是青州两山兵马派了一队尽着官军制式衣甲的军健早就埋伏在城外,准备趁此机会突袭攻城。龚旺硬着头皮挺枪上前阻拦,却被一个使双剑的强人头领杀得节节败退。那头领麾下还有个使浑铁棍的烈汉将手中大棍舞得虎虎生风,当那烈汉又拿棍扫落了几个把守吊桥的军官之后,蓦的又大声喝道:“你这厮们反是着了我家哥哥的道,此时不降,更待何时?就算战死在此处,也是白饶!”
一道剑芒卷起,将龚旺手中铁枪荡飞,与他鏖战的那个头领左手长剑又是一探,镔铁剑刃便已架在龚旺的脖颈前。龚旺情知不敌,也只得叹声说道:“前番不敌豹子头林教头,这次又败于这位头领的剑下!看来只凭我们三人,博州是守不住了,不知这位好汉又当如何称呼?”
将长剑架在龚旺脖颈的那个头领朗声说道:“数山共主全大头领麾下,京东路清风山寨主,身兼武锐营正将屠龙手孙安是也,奉我家哥哥将领,与千钧棍山士奇兄弟趁着夜黑赚城。龚将军,我家哥哥待你与张都监、丁将军已可说是仁至义尽,今番就算让张都监与丁将军身陷重围,我数山各部头领已得吩咐,不会坏了他们两人的性命。你们中计被我等抢夺下城门吊桥,我军占得此处城郭已成定局,既已无力回天,又何必叫你麾下的弟兄白白送命,徒增伤亡?”
本因感念义释之恩,龚旺本来就无心与全羽统领的数山豪杰到底,如今听孙安又如此说罢,他也只得长叹了一口气,并高声喝令道:“各部将士听我军令都放下兵器,不必再做抵抗......我们确实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