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玉米地距离张家还有点距离,我又扫了几眼田间,见再没有阴气波动,便打算暂时返回村中。
找到那村头的睡衣大婶,一起去了张家。
这个时候,有好些村民们都对我面熟了,我随口解释自己略通些道法之术,大家虽然诧异,但张了张嘴倒也没多过问什么。
现在正是焦头烂额的时候,没必要管我一个外人那么多。
要真是个小先生,没准后面还能帮上什么忙,就算是撒谎骗了人,村里上上下下穷的叮当响,也大可无需顾忌。
因此,到了张家后,除了那神婆老妪时不时古怪的看我一眼,其他人也就各干各事了。
村民们都挺热情,作为一个村的人,这会基本都来张家帮忙了,张老爷子也不吝啬,将院子里养的唯一一头大母猪给宰了。
其他人则是把各家的现磨豆腐啊,野菜啊,鸡蛋啊之类,一落一箩筐的拎了过来,最终村长请来了村中厨艺最好的刘麻婆亲自掌勺,院子里大大小小摆了好几桌,给大家伙做了丰富的‘豆腐饭’。
这是白事的传统,在各地的村落中都还很常见。
男女老少们陆陆续续的聚了过来,有吹锣打鼓的凑哀乐的,还有一些专门唱戏哭丧的,热闹中饱含着凄凉。
我找了个稍微空旷点的地方落脚,神色复杂的盯着张家院落中央。
那里摆着一口棺材,颜色不是普遍的暗红,而像是木头自由的褐红,看上去很是扎眼。
一打听,才知道折扣棺材本是张老爷子给自己准备的,才运回来不多久,漆都还没刷呢,结果就碰上了这事。
白发人送黑发人,心酸的拿出来给张寡妇用。
张寡妇的尸体,已经被人放在了棺材里,还给穿上了衣服,规规整整。
棺材看上去又薄又轻,由此可见老张家的困难,而棺材正后方就对着大厅,我远远望了一眼,只见大厅里正点着几只白色的送魂烛,轻烟袅袅,几台面两边还扎着好几个纸人,红色的,白色的相互交错。
两个十来岁出头的小孩,一边抽泣的跪在地上,一边不停的烧着纸钱,煞是伤心的样子。
在他们身后,一个身穿着打满不定,老旧不堪道袍的老道,正在大厅中反复徘徊,走来走去。一双手十指掐动,神叨叨的样子像是在推算着什么。
时不时还会皱着眉头东张西望,似乎发现了什么一般。
我挑了挑眉,没有多言。
玉米地里的阴气消散的很快,又探寻不到,仿佛是在故意躲着我。
能有这样智商的东西,定不会是什么简单角色,现在我还不确定究竟是不是有阴冥界的鬼物藏匿在村中,为免打草惊蛇,当下决定先不动声色,按捺着等待后续发展。
也不知道为什么,我总有种奇怪的直觉,今天村里这事,恐怕还另有隐情。
睡衣大婶为人客气,知道我‘人生地不熟’,主动拉着我跟她坐在了一桌上,还一个劲让我不要见外,尽管放开了吃。
我们吃东西,听戏曲的时候,隔壁桌陆陆续续又来了个八个粗狂的大汉,睡衣大婶说,这正是要负责抬棺的八个‘抬棺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