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塞雷纳死了,这是一个显而易见的事实。伊修迦尔四天王仅剩三位,众多魔导士,或是死伤于之前与冥府之门、杰尔夫的争斗,或是在黑龙面前表现得惊慌失措,尤其是他们根本就不知道自己在害怕什么,黑龙甚至都没有向他们发动攻击,也许就是害怕恐惧本身吧。
现在,最能表现得镇定的,只有那些老练的魔导士,以及妖精尾巴的天狼组了,他们要么是久经战阵,要么是已经亲历过黑龙的恐怖,知道逃避是毫无作用的。
“我们需要一个面对黑龙的计划。”古兰议长摸了摸自己的长胡子,眼睛眯成了一条缝。“我们需要魔导士们同心协力起来。”
“我非常赞成议长您的说法。”沃洛德抿着嘴唇,表达不屑般地抖动着他的两撇如同藤蔓一样的胡子。“可惜塞雷纳为我们做了一个不太好的例子。不过他至少为我们测量出战胜黑龙的可能性是微乎其微的。我们得撤退,古兰议长。”
他们并没有表露出对塞雷纳死去的多少伤感,他们更在意面前的事态如何解决。
古兰议长沉吟了一会儿,作出了决定。“你也许是对的。”
扶寇没有参与到他们的临时会议中,他眼睛一刻不停地盯着上方的那头黑龙。
天狼岛事件之后,他无数次地在脑海中重新模拟那段经历,如果他能够重新选择,他有没有什么可行的方法来打败黑龙,或者至少阻止黑龙伤害公会的人。他也一直在不断地反省,除了实力完全不济以外,自己还因为什么而输给了黑龙?
这里已经聚集了菲欧雷王国的大多数魔导士精锐。他已经没有任何借口来掩饰失败。
他渐渐地冷静下来,观察着那头黑龙。他现在已经很清楚自己失败的原因,那是因为他对黑龙不了解,黑龙的强大,黑龙的行动模式,黑龙的目的,他通通都不了解。即使是杰尔夫也不能让他如此恐惧的原因就在这里,他对杰尔夫至少是知道某些方面的,他能够对症下药,可是黑龙就好像是未知的本身,未知就会给他带来恐惧,天知道这头龙下一秒会做出什么来?
他告诉自己,我需要观察他,我需要知道他在想什么,我需要知道他之后要做什么。
黑龙盘旋在空中,像是一个秃鹫正在寻找自己的猎物,又像是一个胜利者在宣示他的荣耀。他杀死了塞雷纳,给这群魔导士带来了更多的恐惧,他扭动着身躯,扇动着翅膀,迟迟没有飞下来。
他在享受。扶寇心想。
古兰议长不能再让恐慌蔓延,他与海伊贝里恩、乌鲁夫赫伊姆一同降落到地面,试图维持现场的秩序。他们也做到了,在准备撤退的命令发出之后,魔导士们的不安与紧张稍稍消退了一些,他们都等候着古兰议长的下一步命令。
只有沃洛德还留在扶寇的身边。他叹了一口气。“小子,很抱歉刚才我打断了你与杰尔夫的谈判。你是对的,我们不应该这么在意人类的尊严,看到下面的那些年轻的魔导士,我就应该知道他们还没有准备好同时对付两大敌手。”
扶寇没有回答他,眼睛转动着,一直盯着黑龙。
“小子,你在看什么?”
“我在观察,我不愿意放过之前我所放弃的一切。这些细节我都应该注意到。的确,我们太在意人类的尊严了,以至于都不愿意仔细地观察那条黑龙,我们只把他当成是一个嗜杀的恶魔,而不愿意把他想要做什么,怎么去做记下来。我们掩饰着这种恐惧,维护着人类的尊严,才会让他一次又一次的成功。他看穿了我们,他知道我们的高傲,恐惧与不屑于研究一个敌人,他只要给我们恐惧,他就能得到一切他想要的。沃洛德,他在享受让我们恐惧的过程!”
沃洛德摇了摇头。“我们对黑龙的研究是很深入的,我们还有专门的研究如何黑龙的部门……”
“可是那没有任何用处,不是吗?我们不能让他再得手了,我之前说过撤退是最佳选择,现在我收回这个说法。我们不能就这样撤退……不,等等,那家伙要……”
扶寇看出来黑龙要有大动作,因为黑龙已经不再盘旋,而是张开了巨口,那里凝聚着黑暗魔力。
“他要把我们彻底推向恐惧的深渊!”扶寇一拉沃洛德,让他朝下飞去,接着扶寇大声对着下方的魔导士们喊。“他要咆哮了,快点使用你们的防御魔法!”
既然要再面对黑龙,扶寇就不可能不想着黑龙的咆哮。那个威力可是非常惊人的。
扶寇的大喊声让许多魔导士如梦初醒,做出了动作,可是大多数魔导士还愣在那儿,不知道扶寇的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