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刘温伯的话并没有为清荷开脱的意思,从旁观者的角度来看,这一切尽实而中肯。
三剑刚过,发妻便找人家算狠账,这与不受剑有何区别?
然而站在皇室的角度来说,是清荷挑战皇室威严在先,那她本就该死,十里楼台要留清荷一命,那他们皇室的脸面就可以不要了么?
如今刘温伯这一番话说出来,倒有与她打人情牌的嫌疑,让公主觉得他这是在拿昔日恩情以牵制她来放了清荷。
尽管刘掌柜一脸正气,他完全没这么想,公主却是这么觉得的,初时的波动过后,她脸上再也没有什么表情,老人家如此博闻广见,也不知她在想什么。
对于清荷这种不理智的行为,老人家的心中其实也颇为不满,正如沈卿所说,从来便没有别人念着那个人的恩情,那个人却过分的拿着这份恩情来挟人以报的说法,即便是乔二公子的亲生父母,也没有随意夺走他性命的资格,清荷又凭什么?
若非倾北祭等人念在相识一场,也不会在这最后来拉她一把。
公主看了看他,慢慢别开脸去笑了一声。
“荷菱,送客!”
然后头也不回的往回走。
老人家也没再锲而不舍,横竖他该说的话也都已经说了,要不回人也不是他老人家的问题,如今清荷这不讲规矩在前的三剑使得乔二公子重伤,着实已触怒了不少人,是她自己断了自己的后路,那也怪不得别人。
于是,老人家没什么心理负担的回了。
卜公公在原地候了许久,没等来公主,却等来了荷菱。
“卜公公,公主让皇上放心,此事事关皇室体统,公主绝对不会让那女子好过,光是处斩,太过便宜了她,还请卜公公就此回宫向皇上禀告。”
于是卜公公再争取了两下,争不赢,便也回了,宫中不出多时便传出了消息,此事交由公主全权处理。
至于该怎么处理,自然全凭公主开心,江湖那方如今也不会单单为了一个清荷就与朝廷死磕,如此一来,公主玩的再大宣昭帝也兜得住。
幽暗的地牢天窗上边,公主已在此坐了许久,下头是一间阴冷潮湿,铺满干草的暗房,清荷无骨似的靠在那墙角边上,虽狼狈却无谓,穴道被制,除了说话,她连自尽的力气都没有。
地牢的风有些冷,公主垂着脸不知在想什么,大抵过了半个时辰,阴冷的寒气徐徐从肢体漫过她指尖,坐的身上有些发麻,她往下面看了看,清荷也刚好抬眼,目光与她撞上。
居高临下,隔着一扇狭窄的窗,一个冰冷复杂而有丝敛不去的戾气,一个满不在乎带着丝讥笑毫无畏惧。
公主尤为憎恶她这副表情,她定定地看着她,忽而唇角一勾,轻道:“把她带出来。”
铁链下锁。
荷菱扶着脚有些坐麻了的公主起身走下去,先缓了缓,公主等那麻劲过去了之后,才走到清荷眼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