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源冬柿是去邀请晴明夜探橘信义住处的。
廊下风雅依旧,式神绫女仍在低着头奏琴,纤纤素手上套着金灿灿的甲套,手腕柔软而优美,和着琴音唱道:
“青柳兮,以之为丝;黄莺兮,缝之作笠。”
源冬柿坐在廊下,呼吸已经渐渐平息,她抬手用衣袖将额头的汗轻轻擦干,这时她倒不觉得热了,立冬之初的风一吹,倒让她忍不住打了个寒颤。晴明坐在她对面,缓缓放下了手中的白瓷酒盏,道:“柿子小姐邀请在下去夜探信义大人的住所?”
源冬柿点头,道:“橘信义住处一定有猫腻。”
晴明笑笑,道:“如何?”
“之前我们只当橘信义身上梅香太过浓重,但今日源光告诉我,橘信义是突然嗜好梅香的,而且身上的香味并不浓重。”源冬柿道,“那么,那股梅香并不是他身上的熏香,而是他住所的熏香,并且突然在住所熏上几乎让人失去味觉的香味,那必定是借这个味道,将其他的味道掩盖下去。”
她手指在身侧的地板上轻轻敲动:“而且,他见过大天狗。”
此时绫女刚好唱到“梅花为笠若何,丝将梅花似云集”。
“大天狗呀……”晴明挑了挑眉角,道:“夜探橘信义居所,可不比夜探大内里。”
毕竟夜探大内里,只要不被值夜人发现便可,而夜探民居,则是在主人眼皮子底下。
源冬柿学着神乐廊下地板边沿,双腿微微晃悠,道:“去吗?”
晴明翘了翘唇角:“去。”
源冬柿也跟着他翘了翘唇角,而此时天际浓密的云层之中隐隐透出几缕薄光,柔柔地打在了她的脸上,她只看见那缕金色的阳光模糊了她的视野,她反射性闭了闭眼,感觉到自己肩上多了一件衣裳,带了淡淡的芥子花香味。
晴明的声音在她耳畔响起:“不过在那之前,柿子小姐可千万不要生病。”
源冬柿伸手拉了拉那件被人披在自己肩上的单衣,抬手将还未离开的那只手拉住,侧过头,看见一张少女明媚可爱的笑脸,那少女笑着道:“柿子小姐,是晴明大人让我为你披上衣服的。”
她是晴明的式神蜜虫。
源冬柿朝她笑了笑,再斜眼看晴明,晴明已经抬起了白瓷酒盏,含着笑轻轻啜了一口酒。
“晴明大人真是贴心。”源冬柿朝他比了个大拇指。
“过奖。”晴明笑道,“今晚还想打在下吗?”
源冬柿故作纠结,然后道:“还是不打了吧。”
到了酉时,天色已见黑,少了白日里若有若无的几缕阳光,傍晚时分的凛风一吹,将廊檐上的铃铛吹得叮叮作响,源冬柿站在廊下,望了望狼烟外的天色,又将身上的衣服拢了拢。
算上后来那件晴明的衣裳,她此时身上是挂了四件单衣,然而风一吹,还是感觉到了些许寒意,晴明从屋内掀开帷屏,缓步而出,走到了源冬柿身边。他手上端着一盏烛台,火光静谧,全不似身在风中,仿佛火光周围自有屏障。
烛火轻轻跳动,将他的脸侧染上一片融融暖意,他眼角微翘,带着笑意看向源冬柿,躬身将烛台放在廊下,道:“柿子小姐,走吧。”
源冬柿双手撑着最外层的单衣的衣襟,盖在了头上,将打在她脸侧的凛风隔绝在外,道:“走吧。”
从晴明宅所处的土御门路走到四条大路,还是要走上许久的,如今天气越发的冷,天也黑得越来越早,街上早没了什么行人,只有那些仍旧挂念着莺莺燕燕的公卿们还会驱着牛车冒着寒风前去拜访情人。
行至四条大路,便已经连那些个牛车都看不见了,两边的房屋皆是大门紧闭,只有门檐上的灯笼随着风轻轻晃着,当朝弹正尹的府邸仍是那两盏画了画的灯笼。
源冬柿凑到了大门口,回头看向晴明,道:“这回咱们怎么溜进去?”
晴明笑着道:“自然是走进去。”
源冬柿表示不信:“太招摇了,肯定会被发现的。”她指了指大门一侧的院墙,道,“还是从这里翻过去吧。”她说完笑眯眯地看向晴明。
她还是非常想看见晴明翻墙的样子的,这位大阴阳师无所不能,想必翻墙也应该不在话下了。
晴明朝她走近了几步,眼中带笑,道:“柿子小姐句句在理,但是在下还是觉得从大门进入比较好。”
他伸出左手,指尖在院门上轻轻一推,那扇沉重的门已经被她从外推开,发出一声低沉的吱呀声,源冬柿没想到他真的能推开门,瞪圆了眼睛,正想再次对晴明竖起大拇指时,却见门后探出一个小巧的身影,一个身上披着绚丽黄色羽毛的小女孩探出了脑袋,笑着道:“晴明大人,我做得好吗?”他扬了扬手中的东西,源冬柿仔细一看,应当是门闩。
源冬柿:“……”
原来是有内应。
她抽了抽嘴角,再去晴明,晴明面不改色,嘴角含笑,轻声道:“做得好。”
那小孩子得了晴明的夸奖,笑得更开心了,眼睛弯得像是新月一般,小小的身子在原地蹦蹦跳跳的。
晴明笑着看向源冬柿,道:“她是我的式神,童女。”
源冬柿:“……你好。”
“你一定便是柿子小姐吧!”童女笑眯眯地说,“晴明大人和哥哥都提到过你呢!”
哥哥?
源冬柿有些奇怪,童女的哥哥,是童男吧,她应该还没见过童男才对。
童女拉开了大门,道:“晴明大人,哥哥就在橘信义屋子那边守了许久了。”
晴明当先迈入大门,道:“有异常吗?”
“那个橘信义一直待在屋里没有出来。”童女说着,耸了耸鼻子,哼哼道,“就是鼻子都快废掉了。”
晴明笑道:“为难你们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