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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是,等等……”烧酒跳到了车里的儿童座上,站得离侯彦霖更近了一点,“你今天到底怎么了?”
“嗯?”
“莫名其妙地带我去美容院,然后又是请人给我拍照,最后还包场来带我买买买。”
侯彦霖笑了:“对你好还不行吗?”
烧酒语气凝重道:“你这突然对我太好了,让我有种自己即将喂饱上路送屠宰场的感觉……”
侯彦霖揉了揉它的小脑袋:“你放心,这不是最后的晚餐,只是因为今天是个特别的日子。”
烧酒疑惑地抬起头:“特别的日子?”
侯彦霖却卖起了关子:“暂时保密。”
烧酒:“什么鬼!”
侯彦霖话锋一转:“能随意宰我的机会就这么一个,爱要不要,所有猫粮玩具任选,其他的也是,只要不超出我今天开那车的运输量就行。”
烧酒顿时眼睛一亮。
——要知道,侯彦霖今天开的可是一辆suv!
今天到底是什么日子!竟然能够让他享受到如此待遇?
难道是……
国际爱猫日?
*
一番疯狂购物后,侯彦霖直接把它送回慕锦歌的住所。
从电视台出来时还是白天,等回到家的时已经是晚上了。
《满意百分百》是周一录制,奇遇坊正常营业,照理说录完节目后慕锦歌和侯彦霖应该都先回到店里才是,但不知道为什么,侯彦霖却跟它说在正值晚饭厨房忙碌期的现在慕锦歌竟然待在家里。
侯彦霖双手要提东西,抱不了它,所以它只有自己跑上楼梯。
当它看到侯彦霖没有敲门而是从兜里掏出备用钥匙时,很是惊讶道:“你什么时候有的这里的钥匙?”
侯彦霖有些得意地在它面前晃了下钥匙才开门,一边道:“在你不知道的时候。”
门一开,烧酒就撒欢似地冲进去:“靖哥哥!”
“回来了啊。”慕锦歌从厨房出来,手上还端了盘菜放到桌子上,“上桌吃饭吧。”
和慕锦歌在家的时候,烧酒经常上桌吃饭,所以并不会觉得慕锦歌这句话只是在招呼身后的侯彦霖。
于是它熟练地跳上饭桌,打算瞧一瞧今晚的菜式,却在看清这一大桌菜后登时瞪大了猫眼,口水差点流出来!
小鱼干,燕麦条,蓝莓炒饭、丘比虾,酸奶火腿松饼,柑橘乳酪条、果冻卷、薄脆饼……
全部都是它喜欢吃的东西!
所有菜都各自被放在一个小盘子里,分量不多,好像都是一人份,在桌子摆了有十多盘,有几道它只远程记录过,都没有亲口尝过。
而就在它以为这就是所有的时候,又看见慕锦歌从冰箱里取出一小份冰淇淋似的东西,似乎在查看是否冻好了。察觉到那两道灼灼的目光,慕锦歌看向它:“想吃?”
烧酒猛点头。
慕锦歌将冰淇淋从容器中取出一小部分,扣在小盘子上,然后又端进厨房不知道加了什么,很快就端了出来,放在烧酒面前:“少吃点冷的。”
只见冰淇淋通体是很普通的淡黄色,但不知道上面淋了什么,从样子来看,应该不是刚刚淋上去的,而是早在冷冻之前就淋上的,深浅不一,颜色比蜜糖汁要深得多。
别的冰淇淋要装饰,大多都是在顶部插片薄荷或洒彩豆,可是这份冰淇淋却不走寻常路,顶端竟是舀了一勺橘红色的鱼籽,很是奇怪。
然而烧酒知道,比起慕锦歌最初做出来的料理,现在的这些“黑暗料理”的颜值已经有了很大的提升,或许厨师本人都没有察觉到,但其实她的料理已经渐渐地没有那么具有视觉杀伤力了,只是看起来会奇怪而已,并不会给人造成不适。
这也算是种成长了吧。
烧酒伸出猫舌,从下往上舔了一口,细薄的舌尖灵活地勾起了一小块沾了鱼籽的冰淇淋——
我的天啊,淋在冰淇淋表面的竟然是酱油!
酱油的味道抢先侵入味蕾,随即一股冰凉的甜意紧追在后,和最开始的微咸味撞击在一起,像是一阵浪潮向礁石拍来,将没未没。
而就在这个时候,混了一点点芥末的鱼籽如同一道惊雷,在海岸中炸开,震荡得海面又掀起一浪!
太绝了!
可它还没来得及说出一句赞美之词,就听“啪”地一声,所有灯都关上了,整个屋内突然之间陷入了一片昏暗之中。
怎么回事?跳闸了吗?
烧酒抬起头,正想问问慕锦歌和侯彦霖,结果一抬眼就看到前方亮起了一抹温暖的烛光。
“祝你生日快乐,祝你生日快乐……”
只见慕锦歌手上端着一份只有五寸大的圆形蛋糕,上面插着一只点燃的粉红蜡烛,而侯彦霖则跟在她后面一边拍手一边唱歌,一齐从厨房向它走了过来。
他手上还拿了个硬纸板围的特制小皇冠,走近后一下子扣在了它的头上。
烧酒睁大了双眼,愣愣地看着他们,它的这副神情配上头上这顶金灿灿的皇冠,看起来有些违和,很是滑稽。
侯彦霖看它还是懵圈的,于是换了英文版的歌词唱道:“dear烧酒……”
烧酒更加震惊了:“生日?我?”
慕锦歌解释道:“我第一次在垃圾桶旁看到你,是去年的4月21日。你说你在外流浪了三天,所以我猜你应该是18日被周琰强行剥离,然后当天进入到这具身体的。”
“摆脱人渣,就是新生。”侯彦霖笑嘻嘻道,“所以我和锦歌商量,决定把这一天当做你的生日!惊喜吗?”
烧酒整只猫都傻掉了,怔怔道:“可是我读取这具身体的资料显示……”
侯彦霖注视着它,缓缓道:“都说是‘你’的生日了,而不是猫的。”
一时间,烧酒都不知道说什么好。
身为一个系统,它向来都是记录和储存别人的资料,其实当然少不了生日这项。
——但它从没有想过,有一天它也能拥有这么一个吃蛋糕吹蜡烛日子。
它不知道它从哪里来,也不知道自己是什么时候开始存在的。
说白了,它只是一个工具,谁会记得一个工具是何年何月何日出产,并且在之后的每一年为其庆祝的呢?
可是现在,它居然被赋予了生日,在这一天受尽了恩惠,收到了礼物,吃到了生日宴,还能像人类那样,吹蜡烛许心愿……
这样的自己怎么会是史上最悲催的系统呢?
等烧酒回过神来的时候,发现自己居然哭了,眼泪不断地从它那双玻璃珠似的眼睛里往外涌,打湿了它脸上的毛。
它忙低下头,不愿让自己这副狼狈样被看见,接着,它就感觉到有两只完全不一样的手同样轻柔地抚摸着它的背,两个声音也随之响起——
“烧酒,生日快乐。”
“小哭包,都一岁了,以后可别这么爱哭了。”
烧酒不知道的事情有很多。
但它知道,它最爱的两个人此时一定正温柔地注视着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