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皮皮不大清楚狐族神秘的致幻剂“惆怅”功效究竟有多大,能维持多久。据青阳说,“惆怅”只能使用一次,身体会迅速产生抗体。当贺兰觿说自己来自东海时,皮皮只觉晴天霹雳、魄散九宵、手足发抖、心乱如麻。待她从震惊中缓过神来想趁机再问几个问题时,林间忽然传来一阵轻微的响动。
紧接着传来一声野兽的呜咽,低低地、悠长地。
有动物从温泉正前方的树林中向她们跑来。
此时的贺兰仍然呆呆地坐在水中,双眼微闭,眼皮微微发颤,还没从“惆怅”的状态中醒过来——
霎时间林中之物开始加速,枝摇叶晃、簌簌作响……伴随而来还有轻快的脚步和急促的喘息。
情急中皮皮推了一下还在发呆的贺兰觿,发现已经晚了。
一只灰狼凌空而跃,在泉边巨岩上一个借力,张开血盆大口,带着一股劲风向他们扑了来!
猎刀就在岸边,皮皮要去拿,忽听一声轻喝:“别动。”
贺兰觿从水中站了起来,随手拾起岸边的风衣,足尖一点,跃入空中,一个转身,将风衣披上,一掌挥去!
皮皮看呆了。
有敌迎面而来,杀气破空,祭司大人的第一反应居然是穿衣服!穿衣服!
没等她反应过来,空中传来一串银铃般的娇笑。那只灰狼已变身二八女子,长腿细腰,上穿一件紧身的豹皮马甲,一双丰乳将马甲撑得几乎爆裂了。下着一件半透明的绿罗长裙,长腿在空中跨越,姿态如芭蕾舞般美妙,长发悠悠,衣袂飘飘,顺着贺兰觿的掌风向左一让,翩然落在瀑布旁边的一块巨岩上,“咔嚓”一响,双手多了一对三棱银刃旋转飞刀,手指一拨一送,飞刀转成两道银光,一前一后向皮皮射来。
这哪是什么飞刀,明明就是两台高速切割机!皮皮还坐在水中,下意识地往水里一钻,与此同时,飞刀破水而来。原来女子早已算好她会往水中躲避,后一道飞刀向下斜飞,激出一团水珠,皮皮双手抱头一声尖叫,眼看要被一劈两半,忽听“锵”地一声,火星四溅,飞刀打在贺兰觿伸来的盲杖上,向西边弹去,贺兰觿顺势一拨,飞刀又滴溜溜地转回来,以不可思议的速度向女子飞去。
女子见状凌空一跃,企图越过温泉,窜入林中,却听“噗”地一声,头被飞刀击中,散架一般从半空落下,落到泉边草地时,已变成了一只口吐白沫的灰狼,身首异处、血溅十尺。
空中弥漫着一股浓郁的血腥味。
皮皮目瞪口呆地从水中站起,□□的身躯被夜晚的寒气激起一阵战栗。她以最快的速度穿好衣服,看见贺兰觿垂首赤足,站在灰狼的尸边一言不发。
皮皮问了一句废话:“她死了?”
“嗯。”
“她是谁?”
“不认识。”
林中传来几声鸣叫,似有野兽盘桓其间,蠢蠢欲动。
“我们走吧,”皮皮轻轻推了他一下,“她的同伴可能就在附近……”
贺兰觿低头看了她一眼,除了风衣他什么也没穿,皮皮发现自己的手放在一个错误的位置上,连忙缩回去。
贺兰觿蹲下身去,从地上拾起猎刀,将狼尸翻了个儿,让它仰面朝上,摸了摸腹部,似乎在寻找什么。
“吃完了再走,”他淡淡地说,“我饿了。”
说罢手起刀落,从狼腹中掏出一块深红色的东西,软软地冒着热气。祭司大人很优雅地用猎刀剖出一小片,放入嘴中,好像在吃一片三文鱼刺身。一面吃一面颇觉美味地点点头。
皮皮默默地看着他,头皮一阵发麻。
她当然不是第一次看见狐族生吃动物的肝脏。无论是金鸐还是贺兰觿,吃相都绝对优雅。无论盘中之物多么不堪入目,他们都能吃出新科进士琼林宴的范儿。
果然,祭司大人割下一小片递给她:“尝尝?”
她接过来,将心一横,塞入嘴中,不敢细嚼,一口咽下,然后擦擦嘴角。
他目光炯炯,带着一丝诧异,没料到皮皮居然这么爽快地吞了下去。
“味道好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