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坐在最后一排,罗岑宵看的津津有味,而身边的男人就并不是这么回事了。
霍诵承在这部影片上花了大价钱,所有的音乐和伴奏都做的非常出色,剧情流畅,有些镜头剪辑的连她也觉得很惊喜,电影院里大多都是年轻的情侣和三两成群的女孩子们,镜头里的自己和男主角演到特别少女心的地方时,下面就会有人做捧心状。
而大屏幕上终于演到了两人在星空下亲吻的那一幕,罗岑宵前排的那对情侣也情不自禁的接起了吻。
她还沉浸在专业的角度里满怀自豪感,而身边的男人似乎是终于受不了了,捏着她的腕子便将她拽了起来,另一只手及时的在她呼叫出声之前捂住了她的嘴。
黎今将她一把拖了出去,来到了放映厅的后面。
这是一条长长的走道,零散的放着几个黑色的垃圾桶,因为电影仍在播放,并没有什么人经过。
黎今的眼里像是猝了火,罗岑宵被他拖出来,终于松开了手掌,她皱着眉头就要说什么的时候,一个火热而带有醋意的吻也落了下来。
有多久了……大概真的有一年了。
有力的舌头勾住她,在她的上颚处舔了舔,就这一下几乎叫她魂飞魄散,反抗的动作也统统被他无视,他缠着他,不放开她,要她依着他。
像是要把这些日子以来的求不得统统要回来,他捧着她的脸,深深的亲吻。
这一吻毕,她气喘吁吁,眸中含水,而男人仍旧神采奕奕的盯着她,只是鼻翼微微翕动,如狼似得,伺机而动。
她用力推了他一把,“有病吧你!”
黎今也没生气,只是伸出手擦了擦她的嘴角,“我能在这个时间再把你拉出来已经是极限了。”
罗岑宵因为她的动作脸骤然变红,又自己使劲摸了摸嘴唇,确信那上面再无痕迹才往外走。
论争辩,她知道自己是说不过他的,还不如不说。
黎今追了上来,不依不饶的将她的手牵进自己的手中,“生气了?嗯?”
她还是不说话。
他继续道:“你要我陪你看你跟别的男人演的爱情片,忍字头上一把刀,我坐到现在已经是被凌迟的罪罚了。”
她被他这个说法气笑了:“这么说还是我逼着你看的了。”
“你没逼我,”他叹了口气,“是我自己心甘情愿陪你来的,我算是了解到什么是头顶大草原了。”
“什么大草原,好像我跟你关系匪浅似的,”罗岑宵看着他叹息的样子,心里倒是有点暗爽:“爱看不看,我觉得挺好的。”
黎今笑笑,两人走出商场,他先送她回家。
一路上倒是没再吵架,车子很顺利的在她公寓下停着,她解开安全带要推门,推不动,回头看他。
“什么时候跟我回去?”他面容沉静中有一丝……大约是期待。
这个问题,他不是第一次问,但她还是有点焦急的下意识的摩挲着椅垫,“我不知道。”
他看着她茫然无措的表情心里很心疼,可是该逼的事情一定要逼:“你不可以不知道,你必须得知道,必须给答案。宵宵,我可以等你,无论多久。可你心里明明是有我的。我们之间已经浪费了这么久,我想尽快跟你在一起。”
她的眼皮子动了动,清澈的眼眸里映出一个坦诚而成熟的他,真正的黎今就是这个样子的,直接的、讲究效率的,要他等自己这么久,或许真的是他的极限了。
“我真的不知道,”她有些害怕的道:“我过不了自己那关。”
他颓然的往后靠,他很明白她过不了的那关是指什么,她很怕他再次离开,很怕再次失去,正因为她经历过,才会无比的害怕重复的伤害。
两人陷入一种诡异的安静,每一分都是思想的挣扎,终于,他掀了掀嘴唇,再次靠近她——
罗岑宵却率先开口:“别逼我,再给我一点时间。”
原本暗淡的瞳仁又注入了新的色彩一般,他咧嘴,哎了一声,捏住她的手指,十指相扣:“我不逼你,我发誓,再也不会逼你了。”
罗岑宵反倒不好意思的偏过头去,“赶紧去接小问吧。”
黎今走后,她站在楼道的窗口望着他的车离去。
对了,现在的他已经彻底脱离了安盛集团,将环亚分离重塑,转型为后期制作公司,未来两年的目标是将它扩充成曾经环亚的两倍规模。
但眼前,没有了安盛和安盛太子爷的光环与支撑,罗岑宵知道这条路比以前难走的多了。
这也是黎今同邓思安沟通了很久的结果,决绝的扔掉那些东西固然很艰难,可黎今终究还是骄傲的黎今,不算意料之外。
罗岑宵知道这大部分的原因是因为她,可从没在他面前表露出什么过,而他亦不提起,他这种人,向来是让人看成绩和结果的,对于“卖惨”之道毫不精通。
……
《玫瑰藏珠》打破了国内爱情片票房纪录,在这一年的星光大道上留下了自己的耀眼一笔。
电影下档后发生了一件事,《最终审判》的投资人从昏迷中醒来,接受了纸媒的访问,澄清了自己的跳楼与电影的扑街无关,事实上是因为当时他发现了自己的妻子和多年的好友之间产生了关系并已维持了数年,就连用心带大的儿子也不是自己的亲生骨肉,同时,电影的收益又没达到预想的成果,在跳楼的当晚,好友约他见面喝酒,他忍不住将事情戳穿,见事迹败露,好友将他推下了楼……
他的这番言论震惊了所有人,也还了罗岑宵一个清白。
“事实证明,正义有可能迟到,但绝不会缺席。”秦粲然一边咬着习惯一边喟叹道。
“哇,你的词汇量好丰富哦我的然,”罗岑宵豪气的打了个响指:“还想吃什么尽管叫!”
“那……我还想要一客冰淇淋。”秦粲然眼睛闪闪的:“我家那口子总克扣我的零食,我现在想吃点想吃的那叫一个难。”
“准妈妈,冰淇淋要不还是少吃点?”她望了望秦粲然鼓起的肚子,“要是被你老公知道的话就惨了。”
“看你怂的!”
秦粲然几个月前与男友在苏梅岛举行了婚礼,婚后肚子很快就大了起来,如今推掉了所有的工作在家安心养胎,与之前拼命三郎的形象相去甚远,但她过的很平静,也很幸福。
两人还在为冰淇淋争执不休的时候,秦粲然的老公来接她,她只好恋恋不舍一步三回头的离开了咖啡店。
“我们送你回去吧?”秦粲然说。
罗岑宵并不往前,只是冲她挥手:“没事,我再一个人逛逛,你们先走吧!晚点我还要去接小问。”
“好吧,下次再见。”
车子载着孕妇离开,天色仍旧一碧如洗。
小问在夏天过去之后踏入了小学的大门,他上学的兴头很高,比起在幼儿园时倒没那么自由了。
罗岑宵预备去逛一圈采买些衣服,却意外的听到有人叫她,她几乎子啊一秒内就听出了声音的主人是谁。
邓小鲲穿着一身休闲服,头发也是乱糟糟的像是刚洗过却没好好打理,两道眉毛桀骜不驯的飞入鬓角,他长腿一迈就已到她跟前:“……嗨,我想跟你谈谈。”
她的自我防御系统瞬间启动:“我们有什么可谈的吗?”
他咬着下唇瓣,随后摊开双手:“放心,我真没有恶意,即便有,也早被我哥给削光了。”
罗岑宵实在无法对邓小鲲这个人再有什么好感,但抛开一切说,他是个特别爽快的人。
整个谈话也就维持了二十分钟,与其说是谈话,倒不如说是他的独自演讲。
他说了很多她不知道的事,但无一不是与黎今有关。
包括岳舒最终被逼远走他乡,罗家的人再也不能在她面前出现,还有他味觉失灵的原因……
“我不是为了得到你们的原谅,”邓小鲲轻哂一声:“谁特么都得为自己犯过的错负责。哥现在自己一个人单干,他说他快乐,那我也替他开心。也许有一天咱们再见面是以亲戚的身份,我希望到那时你别再恨我,我来就是跟你说句对不起,你接不接受都好,我说完了自己心里踏实。”
真是个小孩子啊……罗岑宵叹息,说什么都风风火火的,不留余地。
当年的邓小鲲与现在的邓小鲲或许是他们所有人之中变化最少的了,他似乎不会被生活所改变。
她轻声道:“我不恨你,但老实说,要我对你笑脸相迎我还做不到,这样就挺好的。”
邓小鲲微怔,随后也松了嗓子,溢出一声笑:“对,挺好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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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冬季到来之前,罗岑宵正式去了姓氏,名字此后就变成了岑宵。
这一点对于大众来说已经算不得什么,非官方场合大家已经习惯了叫她萝卜。
她重新投入了一部电视剧的拍摄,在银川呆了足足三个月才回来,在这期间,黎今被人数次拍到来剧组探班,但这问题从未得到过岑宵的肯定回答。
她回来后,正好赶上了小问的生日。
小问说这次想在家里过,就只有他们三个。
虽然不知道这小子心里究竟想的什么,她还是答应了。
已经很久没踏足黎今的屋子,进来的时候她还有一些不习惯,但这里的摆设和她走前别无二致,她去洗手间的时候才发现当初她用的毛巾甚至还挂着,还有牙刷也挨着男人的竖在漱口杯里面,仿佛她从未离开过。
有时候她觉得黎今这人是有强迫症的,她回到客厅,时间还早,她跟小问玩了一会儿乐高,而男人则在厨房里亲手烹饪。
据说,他在她不在的日子里真正学会了做菜,如今已经可以做的很好,今晚便是品鉴他的成果的时候。
小问玩着玩着就困了,像个小袋鼠一样缠在她的身上,嘴巴里念念有词,岑宵干脆将他抱回了卧室,小问还不让她离开,要让她唱歌。
她随口哼出一首当年还在星辰组合时的歌——
“雪已经停了,
清甜的梦境蒸发,
树苗在悠然的伸着懒腰,
你对着我笑,
小小的我们总是不懂岁月的意味深长,
如今阳光穿过树叶耀眼,
是为遇见你的画面穿针引线。”
在慢悠悠的歌声里,小问勾了勾手指,“妈妈。”
“嗯?”岑宵凑过去。
“爸爸书房电视下面的柜子里,有你哦。”
“什么?”
“Zzzzzzzz……”还没多问,小朋友已经适时的打起了轻轻的呼噜,睡着了。
罗岑宵带着疑惑轻手轻脚经过客厅,黎今还在厨房里跟他的食材做斗争,她来到了他的书房。
以往她并没有来过这个地方,因此不太熟悉。
但这里的布局非常简单明了,宽阔的书桌上摆着笔记本电脑,椅子后是书架,桌前正对着彩电。
他会在书房里摆放一个电视机倒也算是难得,这并不是黎今的作风。
岑宵顺着小问的说法,来到电视机前,果然,下头的柜子抽屉是合上的,但她轻轻一拉,并没有阻碍的就拉开了。
只一眼,她就看到了许多……属于她的东西。
在星辰时发的每一张专辑,还有早期参与的综艺节目刻录出来的碟片,整整齐齐的码好,放在一堆海报上,而海报上也是各个时期的她——从青涩的小女团成员,再到单飞后的磕磕碰碰,逐渐才是找到了自己的风格的她,每一张都带着清晰的时光印记,见证着这些年里她走过的路。
忽然觉得嗓子哽哽的发不声来,她坐到地上,却无意间碰到了放在地上的遥控器,电视机随即被打开。
她的脸一下子跳在了屏幕上。
那是比现在还要年轻好几岁的她,穿着糖果色的打歌服,头发是绒绒的卷。
她心里跳的厉害,果然,电视上的表情有股说不出的失落,眉也是蹙着的,她摇了摇头,开口:“我没有真正爱过一个人,所以,这个问题恐怕不能回答。”
她想起来了,这是她在跟徐城分手后没多久接受的一个访问,当时宋冉絮已经采访完,记者便顺道问了她的感情问题,为什么会说出这样一句话,她记不太得了。
黎今这里为什么会有这一段?
她无从得知,但眼前似乎浮现出一个画面——他无数次的在深夜,呆在书房里,对着电视机,看着她的嘴巴里反复的吐出这样一句话:我没有真正爱过一个人……
“龙虾想要芝士的还是做刺身?今天的龙虾很新……”黎今忽然推门而入,话说到一半又停在了嘴边。
他看到了她盘着腿在掉眼泪。
没有声音的,眼泪一滴两滴的落在地板上,他顿时很紧张:“怎么了?”
而后又看到了被她从柜子里拿出的“收藏”,还有屏幕上被按了暂停的她还稍显稚嫩的脸蛋。
句子都说不连贯了,任何时候也不比这会儿张皇失措,他张了张嘴巴:“你怎么……”
她用手背擦了把脸,“你没什么要说的吗黎今?”
他大约是理顺了思路,变得沉着下来,只是身上还挂着的卡通围裙与他现在的表情很不搭。
他斟酌再三,“一切就像你看到的那样,我承认,我就是这么做的。不管你觉得我变态也好,什么都好,我的日子就是这么过来的。”
“就这样?”她挑眉。
“什……”他看着她的目光这才意会过来,瞬间改口,但似乎因为紧张,咬着下唇瓣,走上前两步,又不敢对她做什么动作。
他跪下来,不管多么克制,也无法克制住声音中的颤抖:“小问上小学了,以后的家长会我都想跟你一起参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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黎今的求婚并没有成功,因为没有求婚戒指。
小问捂着嘴巴在门外吃吃的笑,被他捉了进来。
龙虾究竟是刺身还是焗芝士,蛋糕是草莓还是芒果,选择太多,但总会一一尝遍的。
还有一个在心中盘旋了很多次的问题,他们适合在一起吗?
恐怕唯有岁月能给她答案。
在当下,他们更不适合分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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