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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血的腥味——这是阮琨宁清醒后的唯一感觉。
许是因为方才哭的太久,她只觉眼皮肿的生疼,眼睛也是涩的厉害,眉头一皱,勉力睁开眼睛,想着用手揉一下,却是蹭了满脸的潮湿——带着粘稠的,来自于血液的腥气。
她猝然低下头四下打量,这才发现自己目前所处的不利境地。
脚下是深不见底的万丈悬崖,一眼望下去只有缭绕的云烟,叫人眼晕的厉害,她只瞧了一眼,便连忙收回了视线,不敢再往下瞧。
不知道阮琨宁究竟是运气好还是运气不好,她此刻整个人悬在悬崖边,正好被一树荆棘挂住了,而周身的肌肤除了脸因着朝外得以幸免,其余的尤其是肩背都或多或少的受了一点刮伤,血迹染湿了她的衣裳微微透了出来,衬着她雪色的肌肤,瞧起来真是惨不忍睹。
她身上的衣服也不是方才穿着的冬日大氅与里头的棉袍,而是换了一身浅淡蓝色的蜀锦衣裙,衣饰秀雅,像是覆盖了一汪海水的明透,大概是系统准备的。
阮琨宁极轻的动了动,看了看天空上的太阳估摸了一下时辰,再按照自己身上的衣裙薄厚与此时的温度判断,如今的季节大概应是夏季初,五六月的样子,具体的却是看不出了。
她此刻情状委实是称不上妙,挂住她的荆棘又不知能够撑多久,有什么动作幅度也不敢太大,是以也只是稍稍转动了一下脖子罢了。
可是这一下,却叫她的心头被泼了一盆凉水一般,飞速的凉了下来。
周围的环境与这悬崖真是相得益彰,并无半分人烟,想叫个人来帮一帮她,委实是不比登天容易。
更加雪上加霜的是,阮琨宁在到这里的第一时间便发现,不知道是因为什么原因,她的内力竟似是被封存,半分也动不了了。
这也就意味着,在没有外力的帮扶下,凭借她自己想要上去,是不可能的。
而勾住她的这从荆棘到底能够支撑多久,都是未知数。
再者,就凭着她这张脸,又没有自保能力,便是被人救了上去,也未必会有什么好果子吃,在这种情况下,她更加愿意相信人性中恶的那一部分,而不是愿意去赌来人信奉真善美。
先有了希望再失望,那才叫人伤心呢。
她背上被荆棘刺伤,多年以来肌肤又养的娇嫩,方才一直在想事情,自然不觉得有什么,此刻稍有闲暇,便觉一阵刺痛难忍,甚至于还有几根刺仍然扎在肉里不曾出来,肌肤中有了其他杂物,委实是疼的厉害。
被这疼痛一激,她却忽的想起了另一茬儿——她有木系异能,可以用来疗伤,不叫自己这样痛苦的。
只可惜挂住她的这一从荆棘未生出神志来,否则她便可以试着叫它把自己送上去。
阮琨宁试着运行木系异能,心头却又是一凉——她已经达到六级的木系异能,竟完全动不了。
【宿主菌暂且等等吧,异能跟内力的冷却期再有半个时辰就过去了,么么哒~】
阮琨宁微微的舒了口气,又顾忌着不要弄断身后的荆棘,也不敢做出什么大幅度的动作,只在心里苦笑道:“你给我选的这个地方,果真是妙极,这么多年我谁都不服,只服你一个。”
系统好像也觉得有点愧对阮琨宁,由着她抱怨了几句,没有吭声。
阮琨宁也不想抱怨一些没用的,那对于她什么帮助都没有,倒不如直入正题:“现在已经到了这里,你要我找的东西,又是什么呢?”
这一次系统做的很利落,在神识中传了她一张画。
是一枚绘着凤凰图纹的玉佩,玉质洁白剔透,玉上绘的凤凰线条流畅简朴,上上品。
天下之大,能够藏起来这样一枚玉佩的地方委实是太多了,要是主人家找个密室收藏起来不叫人知道,那阮琨宁即使是有一辈子的时间也未必能够知晓,更何况她现在有的,也只是短短三年罢了。
说起来似乎很长,可是实际上,不过一眨眼的功夫,转瞬即逝。
话说回来,便是知道这玉佩在谁手上也没什么好轻松的。
像这样珍贵的东西,也不是轻而易举就能得到的,若是真的要求到,那主人家开出的价格必定是不菲——这还得是在主人愿意卖的情况下,否则,一切免谈。
阮琨宁心里头像是嚼碎了一口黄连,那苦涩的滋味慢慢地在她心底氤氲开,叫她嘴里头也觉得发苦,强自苦笑道:“看起来,我少不得要做一次梁上君子了。”
不说主人家到底是愿意不愿意卖,便是真的愿意卖了,开出一个价格来,阮琨宁也未必给得起。
直到现在,出去系统给她配备的这一身衣裙,她可是还身无分文呢,到时候拿什么买?
倒是等她内力异能恢复了,可以考虑四下里找寻,伺机窃取。
【警告,警告!要物主心甘情愿的给你,才算是任务完成。】
阮琨宁这下子就更是无奈了,强忍着吐血的冲动,道:“天地之大,找一枚玉佩已经是极为不易,更何况还要主人家心甘情愿的送给我呢,你这任务,委实是有意为难。”
【╭(╯^╰)╮落子无悔,愿赌服输嘛,这个任务的难度本来就是大的。】
阮琨宁轻轻叹一口气:“说的也是,想要得到的多,那拿出去做赌注的必然也不会少。与其去想这些,倒不如老老实实想一点实际的。”
她微微一合眼,开始仔细想自己此刻的境地。
此处有一断崖,周围毫无人烟,似乎是山林之中,瞧着周围的植物与时下风光,再估计此地位置,八成是在金陵以南。
至于具体是在哪里,阮琨宁却是说不出来了。
她低头打量了一下自己新换的这身衣裙,却忽的有点奇怪。
方才有些心急,她才没有细看,此刻仔细打量,才瞧出不对劲来。
衣襟盘旋而下,有汉时之风,并不是阮琨宁所在大齐的衣着风俗,而手腕上戴着的玉镯却是和田玉雕水纹,这也不是大齐时候的风俗,而是梁朝时候的惯常风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