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随即陆明卿却是抬起头,冷冷的说道:“我自然是知晓九公主身份尊贵,行事也是肆无忌惮。可是就算是这个样子,也是不必插手去理我陆家家事。若是别人知晓了,只恐怕还觉得九公主坏了礼数。”
薛娇瑛方才痛得容貌狰狞,如今她缓过劲儿来,仍然是一副温驯可人的模样:“陆郎,我没什么的。九公主,就算你鞭笞于我,我也是没什么可埋怨的。只是陆家没什么对不住二公主,还盼望大夏皇室,不必牵连到陆家。”
陆明卿容色微冷:“这是我陆家私事,九公主就不必来陆家招摇。就算薛氏只是妾室,也是轮不着九公主来草菅人命。”
王珠清秀的面颊却也是瞧不出怒意,反而浅浅的笑了笑:“如此说来,我竟然是于理不合了。”
王溪不觉有些激动起来,她挣扎起身,冷冷的说道:“陆家,陆家如此凌辱于我,让我没了孩子,什么礼数,陆家可是知晓?”
眼见王溪居然是说破此事,陆明卿不觉微微错愕。
王溪不是自诩贤惠,结果还不是要借助皇家的势力来压陆家。
陈后方才回来,王溪就是绷不住样子。
薛娇瑛却柔柔说道:“公主这样子说,岂不是污蔑陆家?若你只是羞辱贱妾,贱妾为了陆家安宁也是只得忍了。可你污蔑陆家,污蔑陆郎,我也是断断不能容忍。且不必说昨日是公主你先动的手,就算公主当真受了委屈,也该怪妾身,何至于将整个陆家给扯进来。”
薛娇瑛原本就是伶牙俐齿的性儿,如今她这样子说话,更是口齿伶俐。
她一个妾室,口口声声为了陆家,反而显得王溪处处针对夫家。
王珠心忖这个薛娇瑛果然是难缠的,难怪能一直不嫁磨到了做妾。以薛娇瑛的性儿,王溪吃亏也是必然之事了。
王溪想要反驳薛娇瑛的话,可她如今身子没什么力气,原本又不是什么口齿伶俐的人,如今居然是什么话儿都是说不出来。
王珠叹了口气,轻轻过去,为王溪盖好被子。
王珠语意柔柔:“二姐姐,你如今身子既然是不好,也是不要动气了,我只恐怕你身子有些不适。这些事儿,不如就让妹妹为你处置。你身子不好,要好生将息才是。”
靠得近了,王珠也是嗅到了一股子淡淡的血腥味儿,让王珠那漆黑的眸子变得更加深邃了。
她那柔柔的语音之中,却也是蕴含了一股子说不出的安抚味道,让王溪一颗心儿,不觉渐渐的安宁了许多了。
薛娇瑛方才挨了王珠一鞭子,口中说为了陆家无怨无悔,其实内心之中却也是不觉对王珠升起了几许畏惧之意。
那样子的痛楚,她实在不想再经历第二次,不觉下意识的挽住了陆明卿的手臂。
陆明卿察觉薛娇瑛的身躯轻轻发抖,察觉薛娇瑛颇为恐惧,也是不觉对薛娇瑛微微有些怜爱之意。
薛娇瑛内心之中,却是不想对这些王家之人退缩。
无论是王溪,还是王珠,她们这些女子不过是身份尊贵一些,又比自己强到哪里呢?
王珠恣意动粗,想来脑子也聪明不到哪里去,只会用些野蛮的手段。
到头来,非但占不住礼,还会毁了自己的名声。
这个九公主,若是有些手腕,也不会拢不住谢玄朗,连那杨炼都是抓不住。
一想到了这儿,薛娇瑛内心之中却也是不觉有了淡淡的优越感了。
王珠手中的鞭子,却也是轻轻的摩擦自己的掌心,忽而不觉淡淡一笑:“如此说来,竟然是我糊涂,不知道礼数了?”
若王珠是生气的样儿,这样子说话,那也还罢了。可是王珠笑语盈盈,一双漆黑的眸子盈盈生辉,神采飞扬。
薛娇瑛不知怎么的,内心之中竟然油然而生一缕惧意。
陆明卿不动声色:“这是陆家家事,原本不必让九公主这样子一个未出阁的女子来理会。”
却暗讽王珠嫁不出去,几次三番定了婚事,却也是偏偏落个不是。
“若要说礼数,我是素来都说不过人家的。陆公子,你也是知晓,我是最不会讲礼数了。”
王珠冷哼一声,手中鞭子一甩,顿时将一边茶几敲得粉碎。
她随行的一名婢女冉冉一笑,蓦然抽出一柄软剑,向着陆明卿刺了过去。
陆明卿吃了一惊,反应不及,略略错身时候,一片衣衫已经是被那女子搅得粉碎。
他冷哼了一声,回过了神来,却不觉留意眼前的女子。
只见她虽非十分美丽姿容,却隐隐有些妩媚之意,眼角眉梢俱是风情。
瞧这女子媚视烟行的姿态,就绝非夏宫之中的人,只不过她武功不俗,居然缠住了陆明卿。
陆明卿心中惊骇,实在也是不知晓王珠哪里寻来了眼前这个人了。
这个九公主素行不良,不遵礼数,陆明卿是知晓的。却不知晓,王珠居然什么人都往自己身边拢。
瞧着红娇缠住了陆明卿,王珠却朝着薛娇瑛微微一笑,手中鞭子一甩,顿时刷的掠动了破空之声。
此时此刻,王珠却也是并无丝毫生气的样儿,反而是软绵绵的说道:“薛姨娘不是说了,只要不追究陆家,怎么待你都是没有关系的?既然你是如此通透大方,我自然也不能不顺了你的心意,让你如愿以偿!”
薛娇瑛话儿说得漂亮,却没想到王珠居然是真的打!
这个九公主,莫非就不怕留下一个嗜血狠辣的名声?
这样子的手段,在王珠这个不按常理出牌的九公主面前,竟然好似一点用都没有了。
薛娇瑛只觉得寒毛倒竖,怎么会有这种奇葩女子?
然而皇族却不理会薛娇瑛怎么想的,不待薛娇瑛开口言语,她就一鞭子将薛娇瑛抽打在地!
薛娇瑛再如何巧言令舌,如今一鞭子下去,竟似痛得说话的力气都是没有。
就是一旁的王溪,那也是已经瞧得目瞪口呆了。
陆明卿瞧见,顿时愤怒交加!
他已经是瞧得呆住了,全没想到王珠居然是这样子做。
身为武将,陆明卿听得出来,王珠并未手下留情,这一鞭子下去,薛娇瑛受伤不轻。
“王珠,你竟然敢如此!”
薛娇瑛不但是他的心爱之人,而且王珠如此,更是对陆明卿的偌大冒犯了。
只是陆明卿虽然是恼怒得很,却偏生无可奈何!
红娇虽然是女流之辈,武功却是不错。陆明卿也是试过了,红娇虽然并非当真是他对手,却是能缠住他,让他一时半刻脱身不得。
就是一旁躺着的王溪,也是瞧得目瞪口呆!
王溪脑子里乱糟糟的,此时此刻,实在也是不知道该如何的反应。
她自幼斯文,就算是推了薛娇瑛一把,也是因为薛娇瑛要动她肚子里的孩子,实在是气得太狠了。
至于自己动手,如斯狠辣,竟然是王溪想都没有想过的。
王溪心绪纷乱,王珠这样子做对还是不对,该还是不该。一时之间,她竟然也是想不出个所以然来。
王珠抽打了一鞭子之后,清秀的面颊噙着一丝冷笑,方才再次狠狠一鞭子抽下去。
她是有意等那薛娇瑛回过劲儿,再抽第二鞭。
如此一来,每一鞭子抽打下去,薛娇瑛方才能深有体会到。
不出所料,这一鞭子抽打下去之后,薛娇瑛的惨叫之声更是大了气愤。
看着王珠一鞭子一鞭子的抽打下去,王溪最初的忐忑过去,最后竟有一缕无奈。
打了就打了,已经是这个样子了,还能怎么样呢?
王溪发觉自己内心之中流转了甘美的快意,面颊也是流转了几许红晕,就连身子上的痛楚也是淡了不少了。
薛娇瑛后背已经是被抽打得血肉模糊了,王溪只觉得那样子的血腥之中,却有一股子扭曲的甘甜。
自己已经是如此不幸,如此痛苦,为什么别的人还能如此欢喜呢。
薛娇瑛不好受,她的那个夫君陆明卿也是生生气疯了吧。
陆明卿身子之上没有受苦,可是那又如何?他眼睁睁的看着心爱的女人受苦,必定是倍感屈辱。
“王珠,你如此动手,我不会饶了你的,也不会饶了王溪。今日瑛娘所受的痛楚,他日我必定是十倍百倍的奉还!”
陆明卿阻止不了王珠鞭笞薛娇瑛,却也是不觉出语要挟,越发狠辣。
他眸子宛如凶兽,更好似要择人而噬。
王珠听得眸子里光彩一闪,唇角的笑容却也是越发冷凛。
这个陆明卿,那也是当真找死!
王珠淡绿色绣鞋轻轻的踩到了地面上,如今这地面之上,已经是有了那一滩鲜血。
薛娇瑛已经是面色苍白,额头上汗水一颗颗的渗透出来。
蓦然薛娇瑛一张口,居然是痛得吐了一地。
王珠掏出了手帕,轻轻的掩住了口鼻,却轻轻的抬起了纤足,踩在了薛娇瑛的手掌之上,再慢慢的用力。如此一来,也是踩得薛娇瑛骨骼咯咯做响。
陆明卿眼见阻止不了王珠,不觉扬声说道:“来人,快些来了,九公主在陆家行凶,还不快些进来。”
陆家是军中人家,既然是如此,陆家侍卫也是大都会武。
只不过不知道为什么,这房中如此大动静,竟无一个侍卫前来。
此刻陆明卿如此叫嚷,自然是盼望陆家的人听到了动静,前来阻止王珠。
他这样子叫嚷,房门却忽而被人重重的推开。
眼见终于有人前来,陆明卿内心却也是不觉微微一喜。
只要有人前来,就能救下薛娇瑛,不让自己这心爱的人儿受苦。
然而那人一进入,却蓦然用刀鞘狠狠一敲陆明卿的背脊,只让陆明卿眼前一黑,顿时眼前阵阵晕黑。
那人嗓音却有些戏谑:“九公主要行凶,难道不是应该容她行凶?陆公子,你也忒不知趣儿。”
那人言语无耻,再狠狠敲打一下,顿时让陆明卿彻彻底底的晕过去。
姚蛟轻轻吐出一口气,再往自己的唇中塞了一块红枣干。
草原之上,那清晨的阳光轻轻的草地之上,染上了一层淡淡的金色。
一名身子矫健的少女却也是盈盈而来,皮肤宛如涂抹了一层淡淡的蜜色,眉宇之间却也是流转了几许高傲之气。而她那每一寸的肌肤却也是饱含了爆炸力!
这草原之上的女子,自幼就骑马射箭,身体原本就是比别的人矫健。
而她的唇瓣冉冉一笑,爆发了灼热的力量。
草原之上的白狄帝国,如今也是分成好几股势力。
眼前的少女就是可汗之女红娜公主。
虽然是女子之身,红娜在这草原之上,却也是不乏支持者。
如今这露天的草原之上,宴席之间,高朋云集。红娜目光却也是望向了眼前那个首席之人。
那人一身黑色的衣衫,上等绸料之上以金色丝线做刺绣,点缀了珍珠玉石。他虽然一身乌黑的衣衫,可在这草原之上,却宛如冉冉升起的太阳,十分的明润动人。而他的面颊之上,更戴着一张金色的镂空面具,遮挡住的容貌。
红娜瞧着碧灵宫宫主,眼中却也是不觉充满了兴趣。
她在白狄虽是颇有权柄,可是于她而言碧灵宫宫主却仍然是贵客,需得好生相待。
据闻这位碧灵宫宫主面具之下的容颜颇为俊美,红娜内心之中,却也是不觉升起了一缕好奇之意。可那样子的金碧辉煌,那金色辉煌之下轻掩住的绚丽风华,却伴随着浓浓的血腥之意,
若想要窥测其中的绝代风华,只恐自己伸手就会是被那浓浓血意掩住。
红娜若有所思,慢慢的拨弄胸口辫子,脸颊之上却也是不觉流转了几许柔柔笑意。
草原上的人见着红娜前来,却也是不觉纷纷让开,诚惶诚恐。
红娜坐在下首,颇为*的目光落在了碧灵宫宫主身上,而碧灵宫宫主却是浑然不觉。
那微微有些修长的手指轻轻捏着一枚碧玉杯,里面酒液却是嫣红。
碧灵宫宫主手指微屈,漫不经心的轻轻敲打一记,时不时品尝那么一口嫣红的酒液。
而红娜对面,却也是可巧有一名俊雅青年。他五官颇为俊秀,只是面颊略略苍白了一些,似乎也是显得气血不足的样儿。也许正因为这样子,眼前的青年似乎有那么一缕胆怯之态。
红娜眼中流转了一缕光彩,却也是不觉有些轻蔑之色。
这青年是叶家旁支,名叫叶云苏。同样身在叶家,叶云苏却是那么一个无足轻重的人物。
更不必提叶云苏虽然是叶家的人,却是对碧灵宫颇为奉承。
如今叶云苏人在下首,却是对碧灵宫宫主侃侃而谈:“叶家虽然是隐藏在大陆之上的巨富,如今经营多年,却是弊端丛生。叶家的子孙,有资质出挑,也是有才智平庸的。可是叶家远远不如碧灵宫了。历代碧灵宫宫主,均是靠着实力而上,并非是血脉继承。同脉师徒,是绝不能在同一系派任了高职。这样子手段,虽然是血腥,这样子的挑选,虽然是无情。可是如此淘汰,强者为尊,那么所留下的人一定是最为强悍的。所以碧灵宫传承多年,一直实力不衰。”
“可反观叶家,那却也是不尽然。叶家家大业大,旁支甚多,更是耽于亲情。就算是做不成叶家的家主,也是会分得家中利益。长期以往,这些叶姓之人相互争权夺势,只顾着自己的利益。外人瞧来叶家虽然厉害,实则叶家内部却是千疮百孔,诸多掣肘。这些许多年来,叶家也是吸引外来的人才,挑选外姓的掌令人,号令叶家的事情。又将叶家的女儿,许给这些优秀人才,意图注入新鲜的血液。可是这些掌令人一旦当真进入了叶家,靠着姻亲的关系,也是必定会争夺属于自己的好处。而越是聪慧的人,这手腕就是越发的厉害了。一代代下来,其实叶家对外人的权力也是越来越弱了,叶家的掌令人,其实也是没什么真正的权柄。如今叶家对上碧灵宫,却也是隐隐有些颓败之势。”
红娜听着叶云苏这样子说话,叶云苏虽然是说得头头是道,可是红娜却并没有如何放在心上。
这叶云苏瞧着唯唯诺诺的,也不过是个废物。
废物就算是将话儿说得头头是道,那也是不算如何。
这世上之事,所要求的毕竟还是实力的。
红娜心中如此想着,轻轻的品尝了一口蜜酒。
她这样子笑时候,面颊之上,却也是流转淡淡的妩媚之意。
身为草原之上的舞者,如今这些草原女郎正自载歌载舞。其中一名妙龄少女,却是最为美丽。她虽然白狄女子,肌肤却是出奇的白皙,五官更是美艳绝伦,尤其笑的时候,更有一股子*辣的魅力。
这些舞蹈的女子之中,唯独眼前少女是一身红色的衣衫。她如此跳舞时候时候,如红色的流苏流淌在碧绿的草地之上,宛如在草地上慢慢绽放的曼珠沙华,不尽艳丽妩媚。
红娜眼神却也是有些暧昧。
眼前的少女是白狄之中有名的美人儿月笙,她的几个兄弟都是为之倾倒。几个皇子明争暗斗,已经是闹得沸沸扬扬了。正因为如此,父皇方才将月笙放在了红娜的身边,眼不见为净。
月笙方才来了没多久,红娜身边就有许多男子为她倾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