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难怪在出发之前许南风再三告诫他们不可与无咎硬拼。他们与无咎相识的日子不短,一直以为他只是精通于机关术和暗器,没有想到他的功力竟是如此的深厚。
而当那股杀意在林中消失的时候,夜阑抱着沉烟从掩藏的地方走出来,无咎已经消失不见。这林中至少有不下百名他们的杀手,但是竟连他一个人都挡不住。
“他会回皇宫去吗?以他的聪明不可能不知道这是诱敌之计。”
“主人说了,对别人而言这是个一眼就能看穿的下下之策。”沉烟摇了摇头,信心满满地看着夜阑:“但是对付他却是再合适不过。”
“为何?”
沉烟见他露出不解的神色,笑着将身子凑了上去,在他的唇角上轻轻吻了吻:“现在懂了吗?”
“你说他们是……”
“走,我们快些回宫,今晚准有一场大戏。”
沉烟说这是诱敌之策,其实也并不尽然。因为在许南风诱敌之前他就已经被魏无涯将了一军。
魏无涯说过他从担下四方城祭司一职之后,从来都以四方城的安危为重,他这一生唯一一次徇私是为了师无咎,唯一一次屈身求人是为了师无咎,唯一一次抛弃责任任性妄为也是为了师无咎。
也许所有人都认为师无咎根本不值得他如此付出,但值或不值,不到最后谁又能说得准?
此刻明玉殿内,许南风和君疏月正在前厅中相对而坐,两人面前摆着一盘棋,黑白二字势均力敌,似是已经陷入了僵局。
接下来的这一步该许南风走子,君疏月端起茶盏轻轻吹了吹,那碧色的茶叶在青绿的茶水间上下浮动,荡开一圈小小的涟漪。
而就在许南风要落子之时,几个宫人簇拥着太医从内厅走了出来,许南风头也未抬地盯着棋盘上的棋局,漫不经心道:“魏先生的伤势如何?”
那御医战战兢兢地跪了下来,小心地看了一眼君疏月,见他点头方才道:“魏先生的全身经脉和脏腑都已受创,虽保住了性命,但……”
许南风捻着棋子在棋盘上比划了一番,仍有些犹豫不决。御医见他没有理会自己,忍不住擦了擦头上的汗,继续道:“魏先生的这副身骨怕是已经坏了,日后若好生调理,兴许还有个三五年的阳寿,若不然……”
“好了。”
许南风突然摆了摆手打断他的话:“这几日由你亲自照顾他用药,若有差池,我唯你是问。”
“是,是。”
“你先下去领赏吧。”
御医听到这话,悬着的心才慢慢放了下来,他长长舒了口气,匆匆忙忙从殿中退了出去。这时许南风盯着棋盘的眼中忽地闪过一丝光彩,他将手中久久未落的棋子啪地一声敲了下去。
“阿疏,你看我这子走得如何?”
“我看不怎么样。”
君疏月伸手指了指棋盘上的半壁江山:“如此一来,你可就要失了优势了。”
“非也非也。”
许南风笑着摇了摇头,等君疏月将那片黑子拿去之后,只见棋盘上原本僵持不下的局面竟一下子豁然开朗了。而许南风这边的局面更是不知不觉间被打开了。
“阿疏你看,我虽失了先前的优势,却也给自己打通了后路。如此一来,我倒是可以反客为主,将你的这片棋合围起来。”
君疏月低头一看,果然如许南风所言,这一招诱敌深入当真用得妙不可言。自己一时之间求胜心切反而落入了他的圈套,这下可好,看似眼前一片局面大好,其实却断了自己的后路。
“真是好一招诱敌深入。看来如何对付师无咎,你也早就想好了?”
“我之前接到了消息,乾州武林名列前十的剑客不久之前无故失踪,而师无咎又恰恰在这个时候绑走了蒙烈,你觉得这会是巧合吗?”
“你认为这是白舒歌的安排?”
“我不是认为,我是肯定。”
许南风丢下手里的棋子,从座上缓缓站起身来:“魏无涯说过,他要锻造一柄可以克制天绝剑的兵器,但是他已经没有了矿山,那么他会用什么来锻剑?”
“难道他夺取那些名剑是为了这个?”
“这个答案等师无咎现身,让魏无涯亲自问他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