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74 不说打死你(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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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襄还没来得及反抗,已经被抱着跑出老远。

那人跑得飞快,在黑暗中几闪后,便来到后院一处茅草顶小屋前,小屋又小又狭,看起来是放杂物的。小屋看着极旧了,屋顶稻草几近腐烂,摇摇欲坠,眼看年岁不久。

那人抱着沈襄,弯腰钻进去。

沈襄想让那人松开她。

他可是手臂上有伤,这样单手搂住她,肯定十分吃力。况且,她和他并没有熟悉到那个程度……刚刚还可以用情势紧急来解释,现在就没必要了。

感受到沈襄动作,那人把手一松。

他正弯腰进屋呢,一下松手,沈襄差点摔地上。

情急之下,沈襄只得环上他脖子。

黑暗中,她似乎瞥见那人嘴角扬起一个微笑,怎么看怎么有几分狡猾味道。

屋里无窗,乌漆嘛黑。

但那人显然对此处熟悉至极,如入无人之地。三两下找到正确位置,挪开一个似乎是大竹筐东西,拉开一个铁门。

灰尘被震起,沈襄捂住鼻子。

那人单手抱住沈襄,似乎在解释:“下去就好了。”

沈襄没说话。

那人将铁门拉开,露出一个小楼梯,黑洞洞,仿佛巨兽大口。他单手搂住沈襄,往下走,下去两格后,在墙上按一下。

灯亮了。

他伸手,将铁门重新拉严实,恢复原状。

两人继续下楼梯。

借助橘黄色小灯,沈襄看见,这楼梯通着一个地下室,不大,只二三十平,灰扑扑的水泥墙面,内里空空如也。

那人将沈襄小心放下。

沈襄立刻看向他胳膊:“你的伤?”

穆冉轩道:“无事。”

“还没事。”终究是救过自己,沈襄也不好太冷脸,道,“你的衣服上全是血,小心出血过多,失血而亡。”

穆冉轩不说话。

“把衣服脱了。”

穆冉轩看着沈襄。

沈襄被他看着有些尴尬,道:“看什么看,我只是帮你包扎而已。不想死就把衣服脱了,别让我自己来动手。”

穆冉轩顺从脱下上衣。

“先说好……”沈襄抬头,瞪一眼穆冉轩,道,“我是因为你救了我,我才救你的。一报还一报。这茬过了,咱们还是敌人。”

“我知道。”

“知道就好。”沈襄小声嘟囔,“真是不怕死的。”

师傅有教导,让沈襄随身带伤药。沈襄一直谨记,随身带着,但一直没什么用处,如今倒显出它来了。

简单清理伤口,沈襄毫不犹豫扯下他衣裳,给他包扎好。

沈襄看也不看穆冉轩,只是道:“你先把衣服穿好。”

让他脱袖子而已。

居然把上衣都给脱了。

暴露狂。

沈襄一面腹诽,一面忍不住瞟了眼。

嗯。

身材好棒。

偏白肤色,八块腹肌、只是上面有这许多大大小小伤痕,斑驳横竖,大多颜色极淡,应当是有些年头了。

“这些……伤?”沈襄忍不住问出声。

穆冉轩语气平静:“小时候,早起练功,睡着了,被爷爷打的。”

“嘶——”沈襄暗暗吃惊,“这么多,全部是你爷爷打的?”

穆冉轩:“嗯。”

“当时你多大?”

“……记事起就有,记不清了。”

沈襄说不出话。

这该是多么严厉的家长,才能下得这等狠手。一个尚未记事的孩子,只因为练功不努力,就打成这样。

这么多年,疤痕尚未消尽,足见当时伤势之重。

穆冉轩平静穿上衣服。

沈襄看着他,忽然有点心疼。

“你……为什么要救我。”沈襄望着他的胳膊,“为了救我,你还受伤了。”

穆冉轩沉默。

“为什么?”沈襄再次问道。

穆冉轩垂头道:“我不知道。”

“……不知道?”

“对。”穆冉轩望着前方,“我不知道为什么,只是一种最直接的反应而已。”

沈襄沉默下来。

两人并排坐着。

空气寂静。

“……你不是天同教的右护法吗?”沈襄问,“今天怎么会出现在太乙观?我记得,天同教和太乙观可是有宿仇的。”

穆冉轩不语。

“还有——”沈襄越说越怀疑,“还有这里。这个密室,这么隐蔽的密道,我想除非是太乙观里面的人,没人会知道吧?你怎么会知道?”

穆冉轩吐出两字:“找人。”

“找人?”沈襄紧接着问,“找谁?找太乙观里面的人吗?”

穆冉轩点头。

“找谁?”

“……我不能说。”

沈襄看着他。

两人僵持住。

空气都开始紧绷。

“你……”穆冉轩望向沈襄,“很讨厌天同教?”

“不是讨厌,是仇恨。”沈襄纠正道,“我仇恨闫家,闫家和天同教有牵扯不开的关系,所以,我也仇恨天同教。”

穆冉轩点头:“我也不喜欢闫家。”

“?”

沈襄以为她听错了,迟疑问道:“你不是天同教的人吗?为什么你会讨厌闫家?”

“我是天同教的人,但不是闫家人。”他似乎想解释,“你看到的不一定就是真相,现在的天同教不是真正的天同教……”

沈襄不解:“什么意思?”

穆冉轩却怎么都不肯开口。

见他如此坚决,沈襄知道,自己是问不出什么。便转移话题,伸出手,放到穆冉轩面前。那手指纤长,嫩葱般白,上赫然戴着一碧绿戒指。

“这个是怎么回事?”沈襄皱眉问,“为什么取不下来?”

穆冉轩看她。

“这是你给我戴上的,现在你给我取下来。”

“取不下来。”

“什么?”

“这戒指一旦戴上,就再取不下来。”

“那你还给我带!”沈襄气炸了,把手伸到他面前,“戴的还是无名指。你知道带无名指什么意思吗?你……”

穆冉轩茫然:“戴无名指什么意思?”

“你不知道?”

“不知道。”

沈襄极度怀疑穆冉轩在撒谎,现代人哪还有不知道戒指戴在无名指意思的。她还是解释道:“无名指,只能结婚戒指戴。”

“……结婚?”

沈襄愕然,看穆冉轩懵懂神色:“你不会,连结婚是什么都不知道吧?”

“是成亲?”

“嗯。”沈襄极度怀疑,这人不是装疯卖傻,就是从古代穿越而来,居然连结婚是什么意思都不知道。

她又想到什么,问道:“你知道……上次在我手机上留的备注‘老公’的意思吗?”

“知道。”

沈襄松口气,又觉得放心太早,问道:“那你说说,老公是什么意思?”

穆冉轩茫然:“不是女性对男性的自然称呼吗?”

沈襄:……

这人到底怎么长大的。

“你真的不知道?”沈襄又确认一遍,“老公是现代女性对于自己配偶的亲昵称呼,不是随随便便就能叫的。”

“配偶?是指妻主?”

“妻主?”沈襄重复这个词。

“妻主就是男性对于女性,配偶……”他说这个词时,十分陌生,“的称呼。而且只有这一种称呼。”

沈襄皱眉。

这人该不会真是穿越的吧。

妻主……

‘妻’字就算了,还要称呼一声‘主’。主在这里应该是主人的意思吧?这两个字连起来,岂不是称呼自己妻子为主人?

这样阶级性如此强的称呼……

莫非这人来自母系社会?

沈襄发现,她越来越看不懂面前的人了。

“这些……”沈襄试着组织语言,“我是说,妻主这个称呼,还有它代表的意思,是谁告诉你的?”

“爷爷。”

一个意外的答案。

沈襄继续问道:“平时,你的朋友,难道就没有纠正你这些观点的吗?比如说,你和别人交流,不会有障碍吗?”

“我没有朋友。”

穆冉轩极平静道,“你是第一个和我说这么多话的人。”

沈襄受宠若惊,不知所措:“……真的吗?”

“真的。”

沈襄忽然不知说什么好。

这人生活基本常识匮乏到如此程度,让她产生一种莫名愧疚感,仿佛逼问他,就是在无形欺负他。

“平时,都没有人和你说话?”

“没有。”

穆冉轩补充道:“他们都怕我。”

沈襄看看他长相,虽然长得异乎寻常的帅气,但确实是异乎寻常的冷。若是这样,倒也能勉强解释。

“而且,他们都很无聊。”穆冉轩又补充道。

沈襄:……

好吧。

这种典型就是又高又冷到没朋友。

沉默片刻后,穆冉轩先开口了。

“你受伤了。”

极肯定的语气。

“受伤?”沈襄不明所以,“我没有受伤。”

穆冉轩皱眉,显然不明白沈襄为什么否认。

“你受伤了。”他一字一顿,极为肯定道,“你真的受伤了。”

沈襄一脸懵。

她受伤了?

为什么她不知道。

她仔细检查自己全身上下,并没有看见伤口,连最细小的擦伤都没有,全身上下完完整整,无比健康。

“我……没有受伤啊。”

沈襄简直哭笑不得。

穆冉轩又皱眉:“可是……”

他忽然朝沈襄凑过来,沈襄吓一跳,下意识往后退一步。穆冉轩似乎用力闻了闻,又极为肯定道:“你真的受伤了。”

沈襄:……

她真的没受伤啊。

“你怎么知道我受伤的?”沈襄迟疑会儿,小心翼翼。

“你的血有一股特殊味道。”穆冉轩道,“我闻得出来。”

他想了想,补充道:“很甜。”

沈襄默默。

敢情,那天他来找自己讨血,说的那句,你的血很甜,还真不是调戏。人说的是实话……

沈襄反驳道:“可现在……我又没流血……”

等等……

沈襄脑袋一根弦接起来,想到一个不那啥的可能……

自己不曾留意的。

还在流血的……

不是那啥吧。

天啦。

沈襄彻底懵了。

那边,穆冉轩还在皱眉,道:“你真的受伤了。我闻到你的血的味道。你不包扎一下吗?要是不方便,我可以帮忙。”

沈襄:……

该怎么向他解释。

真是尴尬透顶。

穆冉轩目光炯炯望着她,眼神清澈,十分平静。看着这双眼睛,沈襄打消方才怀疑这人整她的想法。

可,若不是整她。

这就更难解释了啊。

“嗯,你知不知道,”沈襄睁大眼,望着他,试图给他上一节生理卫生课,“人到一定年龄,都会有正常的生理变化?”

穆冉轩望着她,目光平静。

沈襄继续努力:“比如,男的会出现喉结?”

沈襄看向穆冉轩喉结。

很好。

很明显。

穆冉轩点头。

沈襄继续道:“还有,会长胡子?”

她看向穆冉轩下巴,嗯,没胡子,不对,刮得很干净,个人卫生习惯不错,知道刮胡子,应该知道胡子的存在。

“知道”穆冉轩道,“但这和你受伤有什么联系?”

沈襄决定来一记大的。

“你知道男孩子到十五六岁都会出现一种正常生理反应。”沈襄朝他脐下三寸望了望,“比如在早起或者受到刺激,比如看见一个漂亮女孩子的时候,又或者和别人有亲密接触的时候。或者看到什么暴露场面,你的某个器官会突然变化吗?”

穆冉轩茫然摇头。

沈襄吃惊问:“没有?”

穆冉轩点头。

“一次都没有?”沈襄不甘心地问,“这是正常人的生理反应,你不用害羞,也不用感到不好意思的。”

穆冉轩想了想,又摇头。

他好学地问:“为什么要害羞?”

沈襄:……

好吧。

连这个问题都问出来了,这位应该是真不懂。

既然不是撒谎……

就是真一次没有咯。

看这位模样,至少有二十三四岁了。

这么多年,一次都没有。

她看着穆冉轩,摇头,叹口气,颇为可惜地想,这么帅得一张脸,身材还这么好,功夫又好,简直人中龙凤,万千女孩梦中情人。

可造化弄人,这样的人偏偏是个YW。

上帝果真是公平的。

穆冉轩瞥到沈襄惋惜目光,十分不解,一脸茫然:“可是……你还没有告诉我,你为什么受伤。”

沈襄扶额。

为什么还记得这茬。

她解释无力,只得道:“你别管,我心里有数。死不了。”

“哦。”

出乎意料,穆冉轩并没有追问,反而十分顺从接受这个答案。

沈襄惊呆。

她刚才,为什么要费那么大力气,和他解释那么多东西。

简直是吃力不讨好。

这一番对话后,气氛更尴尬。

沈襄和穆冉轩不知说什么好,只能尴尬盯着前方一净白墙,细而密水泥粒仿佛鱼籽,放馊阉掉那种,不起眼的颜色。

看着看着,她眼睛忍不住打架。

折腾到现在,都已经是第二天了。她又累又困,此刻又无聊得紧,几乎打个哈欠,就恨不得立刻倒床上睡着了。

可这毕竟不是她一人。

她不信任穆冉轩。

“你说,现在几点了?”沈襄强忍住一哈欠,有一搭没一搭说话,“还有多久,我们才能从这里出去?”

“太乙观六点有香客过来。”

穆冉轩望着她,道:“现在最多不过两点,你还可以睡四个小时。”

“谁说我想睡了。”沈襄瞪一眼穆冉轩,又忍不住,打个哈欠,“我才不困,我要守到明天凌晨。”

她眼前东西出现重影。

迷迷糊糊间,她似乎听见他的声音:“困就睡,我凌晨叫你。”

他把她脑袋拨过去,枕在他肩膀上。

“谁要你叫……”沈襄半梦半醒,嘟哝道,“哈……我才不会睡着,明天凌晨六点一到,我立刻就走……”

剩下的,沈襄便没有记忆了。

她一醒来,便发现自己,靠在穆冉轩身上,头枕在他肩上。而穆冉轩与之前一个姿势,似乎自始至终未曾动过。

沈襄猛地弹起来。

自己居然靠在这人身上睡着了。

昨天到底发生过什么。

“啊啊啊——”沈襄揉脑袋,却想不起任何细节。她到底经历什么,居然会就这么躺在穆冉轩肩上睡了一晚上。

头疼的厉害。

穆冉轩站起身,肩膀僵硬,却并未说什么,只是道:“现在应该天亮了,我们可以走了。”

“啊?唔……”沈襄刚睡起,迷糊着,反应过来道:“好的,那我们赶快走吧。快点离开这个地方,免得夜长梦多。”

还有昨天靠这人睡一晚的事,也必须甩到脑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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