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五章 你才愚蠢!(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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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将马拴在河边,等马吃草喝水,溪水淙淙,她依靠着斜桥,看着远处的山峦和天色。神色渺远。

容长安他们不大工夫也赶到了,见到殷九尧,白芍立刻满眼小星星地下马走过来,“王爷,您刚才骑马的样子特别英俊。芍儿听哥哥说,您的骑术在大云数一数二,是不是啊?”

殷九尧看着她,不语。

“芍儿有个不情之请,不知道能不能和王爷比一比?芍儿知道自己是自不量力,但是学了一次马,若是有机会能和王爷比上一次,那无论输赢这骑马学得都值得了。”

白明轩也是一脸期盼,“王爷,舍妹和微臣一样,都是从小就将王爷视为大英雄,王爷就答应她吧。”

殷九尧眸光沉静地听二人说完,殷九尧淡笑着牵过马,“好,本王就陪你走一趟。”

“多谢王爷!”白芍一脸欣喜,利落地翻身上马。

殷九尧在出发前看了一眼容长安,二人的视线在空中相撞。殷九尧率先偏头移开了目光。

二人由白明轩发令,“走!”

瞬间,两匹马飞驰出去,殷九尧始终与白芍保持着距离,不得不说白芍这小丫头,骑术还算是不错。虽然二人齐射水平差距明显,但她始终顽强地跟着殷九尧。

然,待到二人折返回来快到终点的时候,就听身后一声惊呼,白芍忽然身形一晃,从马上摔了下去。

“啊——”

“白芍!”殷九尧立刻勒马下去,还没等她走近白芍,另一个人已经快她一步,先将白芍捞进了怀里。

不是别人,正是容长安。

“你怎么样?”容长安蹙眉,眼中浮起一抹忧色。

殷九尧看得出来,他是真担忧。

“腿,好疼。”白芍的额头上冒出豆大的汗珠,小脸迅速惨白下来。

“去医馆。”他打横将他抱起来,殷九尧也起身跟在后面,然他却冷冷地睨着她,“你不用过来了。”

殷九尧:“……”

容长安直接施展轻功带着白芍走了。白明轩虽然担忧,但有容长安在他还是很放心的。而且他骑术不太好,再加上殷九尧还在这儿,他也就跟在殷九尧身边了。

“王爷,长安只是一时着急,您别在意他的态度。他是将芍儿当成妹妹的。这一点,微臣知道的。”白明轩难得正经。

殷九尧没什么好说的,人是自己从马上摔下来的,跟她一文钱关系都没有。可一想起容长安走时候的那一眼,她心里就是憋得慌。

二人牵着马走了半个时辰,见天色渐晚,才打马回城。

二人直接回了王府,刚走近府门,殷九尧就看见容长安倚靠着不远处的大柳树,偏头望着他们,亦或者说,她。

“白芍我已经送回了你们住的客栈。”容长安和白明轩道。

“麻烦你了,长安。”

随即白明轩抱歉地和殷九尧道,“王爷,看来微臣这两天还不能搬进王府。得等舍妹伤势好一点才行。”

“过几天你自己的园子安排好了,让令妹搬进去就是了。至于你,爱住哪儿住哪儿吧。”殷九尧道。

“多谢王爷!微臣先行告退。”

白明轩策马离开,寂静的王府大门前,殷九尧坐在马上,冷眼睨着容长安,容长安靠着大柳树,神态轻松地回望着她。

两人的容貌都极其出色,虽然气场强大,但气质却截然不同。平日里你能见到一个人已属难得,如今两人出现在同一幅画面里,竟然出乎意料地很有意境。

“走,本尊请你去吃晚饭。”容长安率先道。

“不去。”殷九尧还憋着一股火呢。

“不想让你相公回来了?”容长安冷冷地威胁。

“容大爷,咱们上哪儿吃?”殷九尧立刻反口,皮笑肉不笑道。

“跟我走。”撂下仨字,容长安就抬腿先走了。

殷九尧跟在他身后,和他始终差半步的距离。

夕阳的余晖照在两人的身上,给两人都镀上了一层红光,殷九尧看着容长安的背影,她从没有一刻,比现在更看不清容长安。

本以为容长安要请她去吃什么满汉全席,饕餮盛宴,没想到容长安只是七拐八拐地将她带到一处面摊儿上,看得出,他不是第一次来。

这面瘫并不在主街道,两个人纯靠步行,到的时候月亮都出来了。

容长安寻了一处坐下,将一锭银子给了面摊儿上的中年汉子。

这中年汉子做得是夜摊儿,由于这一条街都是青楼楚馆,所以老伯的面摊生意还算不错。

这条街的青楼比不得寻芳馆,只是供给普通人消遣找乐子的地方。鱼龙混杂,殷九尧平日里很少有机会过来。

“来两碗面。”容长安驾轻就熟,神色闲适道。

“好嘞,两碗面马上就到!”中年汉子声音洪亮,精神十足嚷道。

殷九尧是不在意吃食好坏的,而且她也饿了,面一端上来她就狼吞虎咽,边吃还不忘给东道主个面子,“这面味道不错。以前没发现这个地方呢。”

容长安仿佛没听出她的试探,淡淡地道,“这是我在这里过得第三个生日。”

话落,殷九尧吸溜面的声音一下子就弱了,她含糊地“嗯”了一声,并没有停下吃面,但耳朵却竖了起来。

“他是不是告诉你他从来没来过京城?”容长安突兀地问。

不等殷九尧答,他就又自顾自地道,“他确实没来过。但是我来过。”

夜半,子时到。午夜已过,八月初七这一天,结束了。

容长安拿起了筷子,面已经坨了,然他没有像以往一样嫌弃,而是一小口一小口,无比认真地吃起来。

“其实今天,才是我的生辰。八月初八。昨天,是他的生辰。”

殷九尧挑眉,“那么,你是谁?”

“我叫无极。”容长安吃了一口面,动作一如既往地优雅,“很惊讶吗?明明我们是同一个人,为什么会这样?”

“因为我是另一个他。我住在他的身体里,在他五岁那一年,我第一次出现。你眼中的容长安,善良,仁慈,虽然没有武功,但医术高超,他除了考状元没有远大的志向。但在容长安的身体里,还住着一个我。你可以继续叫我容长安,也可以叫我,容无极。”

殷九尧将筷子放下,静静地看着容长安,不,容无极。

“别这么看我,好像我吃了你的男人似的。我们本就是同一个人。其实容长安他也是能感觉到我的存在的,不然你以为,为何他的医术那般高超却还要对你隐瞒?他学医不过是想要治自己。因为他自己,才是病得最严重的那个人。”容无极的嘴角,缓缓地,缓缓地勾起了一抹笑容。

然而这一抹笑,却让杀人无数的殷九尧,皮肤上起了一层战栗。

“怕我了?”容无极幽幽地道,磁性的声音低沉轻缓,那语气就好像每次容长安和殷九尧说情话那样,只是由他说出来,却让殷九尧没来由地发冷。

“你想多了。”殷九尧冷声道。

“刚才那一瞬间,你想杀我,对吧?”容无极笑意不达眼底,今天的他看起来不大一样。殷九尧说不清那种感觉,最初见他的时候,他更像个大孩子。可如今,他更像是极危险的成年男人。

“容长安看起来那么完美,可他有病。这样的容长安,你还想要他回来?”容无极偏头,不解道。那模样又稚气的像个孩子。

“我的男人,我为什么不要他?”殷九尧像是听到了最好笑的笑话。

只是她的话,却让容无极一愣。他似乎从来没想过这个答案。

“所以,”殷九尧缓缓地抬眸,桃花眼中升起了毫不掩藏的杀意,“你应该消失了。”

她有一种预感,让他活得越久,她的长安回来的几率就越小。

“杀了我,你的容长安也死了。”

“我不会杀你。相反,我还会治好长安。即使长安治了这么多年治不好,但是我相信,我找来的人,一定会将他治好。”

“愚蠢的女人!”容无极冷笑一声。

话落,二人几乎是同时运起内力,真气将周围的气流带动,风声呼啸,将面摊的桌椅板凳通通掀翻,吹出老远。

中年汉子看着突然而来的变故,追着桌椅板凳跑出老远,边追还边哭,“哪位神仙下凡求你放过小人吧,小人除了煮面没干过伤天害理的事儿啊。”

而那厢,殷九尧和容无极始终坐着未动。

就在这时,一道红衣身影从天而降。

男子一头白发,身上的红衣如瀑布一样流泻下去,绵延散开。

“二位且慢,让本座也来凑凑热闹如何?”男人阴柔的声音轻飘飘地响起。

殷九尧看着来人,男子长得极为俊美阴柔,只是与殷九尧那种柔中带刚的阴柔不同,这人的阴柔透着一种病态,仿佛弱柳扶风,一吹就倒。

这人不是神仙阁的阁主,楼雪衣吗?

神仙阁是江湖上最大的杀手组织,要价奇高,但从不失手,几乎不做普通人生意,专为朝廷中的达官显贵服务。

只是楼雪衣贵为神仙阁阁主,没什么人需要他亲自出手,殷九尧挑眉,他今天这是……来杀谁的?

楼雪衣也不废话,当真就加入了进来。

三人都没有武器,也都不用武器,殷九尧发现楼雪衣的目标似乎是容无极。她适时地撤退,便剩下容无极与楼雪衣交战。

楼雪衣这样的江湖人士,武功路数和经验都不是太子云慈能够比的,而容无极与他战在一起。容无极招式狠辣硬朗,丝毫没有手下留情。楼雪衣则招式阴诡莫测,且两人轻功都是极好,一时间难分伯仲。

殷九尧始终站在一旁看热闹,她很好奇,她的容长安的另外一面,究竟是怎样的。

楼雪衣一掌打向容无极的腹部,原本这一掌只是平常,然容无极竟然没有接,反而接连退了几步。这一退,却让楼雪衣抓到了破绽,他瞬间掠到容无极面前,五指呈爪,划过他的前胸。

鲜血瞬间从黑袍中涌出来。

殷九尧见状,大惊失色。待楼雪衣将手再次伸向容无极时,殷九尧挥手挡开了他!

“楼阁主,今日本王看就到这里吧。他已经受了重伤。”

楼雪衣眼见容无极已经身受重伤,若就此离开心中可惜,不由得道,“王爷既然旁观,那就该旁观到底。本阁明明是在帮王爷除了心头之患,为何王爷还阻拦于我?王爷好歹是大云万人之上的人物。怎能如此不讲究江湖道义?”

“本王一向不怎么讲究。”殷九尧挥挥手,“楼阁主回吧。”

“王爷真是不解风情。”楼雪衣见状,知道无望,只得幽怨地离开了。

只是离开前,他好奇地看了眼容无极微鼓的腹部。

殷九尧将身受重伤的容无极扶住。

眉头微蹙,“你有病吧?什么东西能让你护着连命不要?”

她也看出来了,他的怀里似乎有什么东西。

“我这一伤,你的相公应该马上就可以回来了。不应该很开心?”容无极嘴角流出鲜血。

“原来你知道如何将他换回来。”殷九尧脸色更沉,一想到昨天自己还因为害怕换不回来而哭了,她就觉得自己果然愚蠢!

容无极气息微弱,他缓缓地将手伸进怀里,殷九尧只见他再将手伸出来的时候,掌中多了一个糖人,那糖人因为刚才那番打斗有些变形,但若是细看,还能看清糖人的样貌,是她。

“送你。愚蠢的女人。”

容无极缓缓地闭上了眼睛。

殷九尧一手握着糖人,眼眶微红,轻嗤一声,“你才愚蠢!”

……

殷九尧将容无极带到医馆里,刚刚将伤口包扎好,他就睁开了眼睛。

殷九尧握住他的手,轻声问,“长安?”

“嗯,阿九,是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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