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郑畅望着张可,惊恐道:“张可,我们现在怎么办?这东西真是邪极了。”
张可发狠地说,“埋了它!我就不信它还会出现。”
两个人打定注意,匆忙跑到学校操场,将两个鬼头深深地埋在跑道边的林阴地里,又用脚使劲踩了踩,即便这样,两人心中依旧惶恐不安。
“张可,如果它再回来怎么办?”
“别胡说,它不可能再回来了,绝对不可能。”张可激动地大喊道。
两人刚要离开,身后却蓦地传来一个女声,“你们永远也甩不掉它。”
两个人吓了一跳,寻声望去发现是那个曾在邹之萍家见到的陌生女孩,邹之萍的表姐——邹游。
张可像见到仇人一样冲着邹游大喊:“你胡说什么,这东西……这东西永远不会再出现了。”
邹游表情沉稳,死死盯着激动的张可,“摸摸你们的身上。”
张可和郑畅呆怔片刻,慌乱地在身上摸索起来。稍顷,他们的眼睛像铜铃一样瞪得老大。他们喘着粗气,将手伸进裤兜,又迟缓地抽出来。不可思议的一幕再次出现,两个鬼头真的又回到了他们身上。
“这怎么可能?这怎么可能?”郑畅不敢相信地喃喃自语。
“我不相信,不相信。”张可说着,又蹲在地上挖起了坑。
“够了!”邹游突然一声暴喝,“事到如今,你们还不相信我们吗?这个鬼头永远不会离开你们,永远!懂吗?你们没有选择,只有和我们玩这个游戏。”
张可停止挖坑静默了许久,问道:“如果我们不玩呢?”
“如果不玩,七天之后,我们都会死于非命。到时候,鬼头会再次寻找另外的玩家,继续见鬼游戏。”邹游说这话的时候,也是一副惊恐不已的样子,“现在你们总该相信我们了吧?”
张可缓缓站起身,蹙眉望着手中的鬼头,一字一顿道:“我相信你。”
邹游长吁一口气,“放学后,到之萍家,我在那里等你们。”说完,向操场外走去。
??
一整天,张可和郑畅都恍恍惚惚,他们不知道这一整天是怎样过来的。放学后,两人默默无语地向邹之萍家走去。
来到邹之萍家,邹游和邹之萍早已准备好,茶几上摆放着那张白纸。
“我知道你们会回来的。”邹之萍望着张可和郑畅,面无表情。
“我们开始吧。”张可似乎已经接受现实,不再那么激动。
“可是,我们要怎样玩呢?”郑畅望着那张白纸,不解地问道。
邹游和邹之萍没有说话,掏出自己的鬼头,小心谨慎地放到白纸上。
张可和郑畅见状,也将自己的鬼头放了上去。白纸上开始幻化出图样,无数颜色交织在一起,片刻之后,终于清晰下来。
他们好奇地望去,发现白纸中央画着一只红毛青面的恶鬼,手中抱着一块碧绿色的大石头,那石头闪着幽绿的光芒,光线变幻莫测,在整张白纸的外围,还有一圈红色的阿拉伯数字,从一排到四十四。
四个人望着这诡异的游戏,谁都不敢先动手。
“这要怎么玩?”郑畅问向邹之萍。
“不知道。”邹游盯着那游戏,回答他说,“我们也从来没有玩过。”
“我来。”张可说着,将手伸向自己的鬼头。就在他触到鬼头的瞬间,从那块幽绿的石头中猛地蹦出两颗红骰子。
四个人先是一愣,似乎明白了游戏的规则。还是张可最先拿起骰子,表情凝重地掷了出去。
骰子像球一样在桌上滚动,四个人的心都揪在了一处。
最终,骰子停下来,面上的点数是六点。四个人屏气凝神,不知所措地望着桌上的鬼头。
这个时候,张可的鬼头突然动了起来,缓缓地移动到数字“6”上,不动了。石头的颜色猛然开始变化,最后呈现出三个字——青行灯。
四个人不解地对看一眼,不明白其中之意。这个时候,石头又回复原样,字迹也逐渐消失不见。
“我再来。”郑畅不知哪来的勇气,也抓起那骰子,掷了出去。骰子停在四点,大家一齐望向郑畅的鬼头,可是,这一回郑畅的鬼头丝毫没有动弹。
“这是怎么回事?”郑畅狐疑着。
接下来,邹之萍和邹游也掷起了骰子,结果一样,她们的鬼头也都没有挪动半点。
“我就知道这游戏是胡弄小孩子的。”张可轻松地吐出口气,鄙视着邹之萍和邹游,“现在你们还相信这所谓的见鬼游戏吗?”
“这里面一定有我们不知道的事情。”邹游肯定地下着结论,“青行灯是什么意思?”
“反正现在什么也没发生。”张可说着,站起身,“好啦,这种幼稚又无聊的游戏还是别玩了。我和郑畅还有事,先走了。”说完,拉着郑畅头也不回地离开了。
出了门,张可和郑畅下意识地摸了摸身上,那个鬼头已不复存在。
“肯定是她们的小把戏。”郑畅吐了吐舌头。
两个人轻松愉悦地向家中走去。
深夜,张可本打算在网上聊个通宵,可能由于白天过分紧张,整个人困乏起来,就鬼头睡觉了。
夜色渐渐笼罩月亮,一股不知名的寒气也由四面八方窜生而出,像是融入空气之中,填充着每一个微小的角落。
张可睡得正熟,朦胧之中,似乎感到一股冷气在耳边吹过,来来去去没有休止
。他转了个身,拽了拽被子,又继续睡去。
可是,冷风又从另一个方向吹来,冰凉刺骨让人直打哆嗦。张可睁开了眼睛,这股冷风刹那间消失了。他奇怪地四下望了望,没有发现什么异样,便扭头打算继续睡。这时候,他眼角突然瞥见一丝光亮。
在房间的一角,果然若隐若现着一点青绿色的光芒,像是一只电力即将耗尽的电筒,时亮时灭,诡异无形。
张可不由自主地打了个冷颤,蹑手蹑脚地爬下鬼头,一抬头,那绿光又没有了踪影。
他诧异地四下观望,在房间找了一圈,依旧是一无所获。他耸了耸肩膀,刚要鬼头继续睡觉,突然间感到一股冷气在后脊梁围绕,慌忙扭过头去观望。
房间的一角,绿光再次出现,不同的是,这一次一同出现的还有一个身材佝偻的老太婆。她手中提着一盏灯,那灯芯正是绿光的来源,一簇青绿色的火苗随风舞动,异常恐怖。
张可身不由己地向后退了一步,惊恐地望着这个大半夜的不速之客。
老太婆似乎注意到了张可,慢慢抬起脸,露出一张布满皱纹的脸,似笑非笑地望着张可。
那笑容无半点和蔼,透尽无穷的阴森骇人。张可感到自己的呼吸越来越急促,心脏像是要跳出来似的,他一步一步地向后倒退着。
老太婆手中的纸灯笼轻轻晃了几晃,身子毫无起伏地向张可飘了过来,那青绿色的火光不停摇曳着,墙上赫然出现老太婆的影子。张可不经意瞟了一眼,整个身体立刻僵硬在一处。
那墙上的影子巨大狰狞,手指如枯枝,头上长双角,浑身肌肉饱满……整个房间笼罩在一片森森的鬼气之中。
这个时候,老太婆已飘到张可近前,突然张开嘴巴,拉长了声调:“讲个故事吧。”
老太婆幽冷的声音缓缓飘进张可的耳朵,张可再也受不了了,放开喉咙惊恐地大叫了起来。
老太婆对于张可的恐慌无动于衷,又重复说道:“讲个故事吧。”
“咚、咚、咚。”房门突然被敲响,门外传来妈妈的声音:“可可,还不睡觉,鬼吼什么?”
张可被这突如其来的声音惊得一愣,缓过神儿后,老太婆已消失得无影无踪。房间内猛地旋起一阵阴风,这风穿过窗户,急速掠到了房外。
张可慌忙探头向外观瞧,朦胧的月色下,他看到那个老太婆提着那盏青灯,缓缓地向巷尾飘去,隐隐约约还可听到她嘴里不住地念叨着那一句“讲个故事吧,讲个故事吧……”,随后,如雾气般消散在空气之中。
此时,张可仍旧不相信自己的眼睛,他呆望着空荡荡的巷子,恍然想起那个白天游戏中出现的三个字——青行灯,他似乎全然明白了一切。
???
翌日一早,张可就急匆匆来到了邹之萍家。
看到一脸惊惶的张可,邹之萍似乎没有感到什么意外。她平淡地说了一句“进来吧”,便走进了屋子。张可进到屋子,下意识地先看了看那张长条茶几,游戏图纸和鬼头还好端端地摆在那里。他一屁股坐在沙发上,直直地盯着那四只鬼头,突然说道:“我见鬼了。”
邹之萍听到这话,眉毛快速地皱了一下,随后叹气道:“看来是真的。”
张可一愣,“什么真的?”
邹之萍道:“昨天你们走后,我和表姐也以为这只是一个糊弄小孩子的游戏。
可是,我又觉得这其中一定有什么事情,于是,我上网查询了一下关于青行灯的资料。
原来,青行灯是日本流传的一个古老传说。
传说在很久以前,日本的一些学校或工厂常会出现一个外表慈祥的老太婆,她手里总是提着一盏青灯,入夜之后,就会去找人来讲故事,当凑足第一百人之后,第一百个讲故事的人就会被她领进地府,永远无法回到人间。
可是,传说她一直找不到第一百个讲故事的人,便总是游荡在人世间,不停地寻找着。”
张可听得一身冷汗,“看来那个传说是真的,这个见鬼游戏也是真的。我……我不要玩了,我不要再玩下去了。”他说着,惊恐地站起身,就要往门外走。
“等等。”邹之萍叫住张可,“已经晚了,现在你必须把这游戏玩下去。否则,后果可能是比见鬼还要恐怖的。”
张可极不情愿地转过身,无助地望着邹之萍,“那现在怎么办?”
“叫来我表姐和郑畅,继续玩下去。”邹之萍说着,拿起电话,给表姐和郑畅挂了电话。
四个人再度聚集在一起时,邹游和郑畅的脸上都挂着一层惊悸,他们不想相信张可的境遇,却又不得不信。
“这次谁来?”邹之萍望在座之人,等着有所回答,可是,屋里却静得没有一丝声响,谁也不敢去触碰那两颗红骰子,“好吧,我来。”邹之萍说着,轻轻拿起骰子,长吸了一口气,紧闭双眼,掷了出去。
所有人都屏住呼吸,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那骰子。骰子最后停在三点。邹之萍的鬼头移动到三点位置,大家又将目光落在了那块青绿色的石头上。石头的颜色开始变化,终于幻出了三个字——飞头蛮。
“飞头蛮?是什么东西?”郑畅不解地自言自语道。
没有人回答他,大家都觉得一股紧张凝重的气氛豁然升起,压得人喘不过气来。
“那,接下来我来好了。”邹游伸手去拿骰子,却被邹之萍一把抓住。
“表姐,还记得昨天张可掷过骰子之后吗?这个游戏,应该每天只能有一个人来玩。”邹之萍努力压抑着情绪,“今天,轮到我见鬼了。”
又是一个寂静的夜。人们都已睡熟,邹游却无论如何也睡不着,她担心表妹会出事,心中总是七上八下的。她抬头焦躁地看了看表,已是十二点整了,一个黑夜与白日的交叉点。
她想起那个恐怖的游戏,想起张可的遭遇,心里越发地焦虑不堪。
她在房间里来回地踱着步子,最后,她决定去找表妹,她实在放心不下。
这时窗口闪过一个黑影,急速掠过。邹游下意识地走到窗口,探头望去。
窗口下停着一张脸,竟是邹之萍的脸。邹游不由得向后退了一步。她住在六楼,邹之萍怎么可能出现在六楼的窗口外。她定了定神,又壮着胆子向窗口靠去,就在她刚刚挪到窗口时,一个人头猛地跃了上来,她吓得跌倒在窗边。那颗人头还在窗外飘荡,晃来晃去,对着她不住地笑着,这回她看清楚了,那的的确确是表妹邹之萍的脸。
邹游目瞪口呆地望着邹之萍,不,应该说仅仅是望着一张脸。她不敢想像那脸下是连着一个身体还是什么也没有。邹之萍的脸开始沿着高大的落地窗缓缓上移,脑袋下面一点点暴露出来,竟是像绳索一样的细长脖颈。邹游吓呆了,眼前不可思议的景象让她脑袋一片空白,不知所措地怔在那里。
这时,邹之萍突然开始撞击窗户,好像要冲进屋里来。邹游不知哪里来的勇气,也顾不得害怕,慌忙跑到窗户近前,将其锁紧,因为,她知道,一旦这张脸闯进来,后果不可想象的。
邹之萍的撞击力度越来越大,邹游紧紧靠在窗户上,拼尽全力将其压住,即便如此,她仍然感到后背一阵猛过一阵的撞击,她觉得自己快要崩溃了。
僵持了许久,邹游还是没能顶住,只听到一阵玻璃破裂的声音,她随之被撞倒在地。邹游以极快的速度坐起来,寻到那颗头颅,死死地惊恐万分地注视着它。邹之萍的脑袋在屋里转了一圈,随后像一条准备攻击的眼镜蛇般定在了半空,牢牢盯着邹游。邹游已经吓得说不出话来,她只觉得一切都完了。
突然间,邹之萍的脸上浮出一丝古怪的笑容,随后箭一般向邹游袭来。邹游闭紧双眼,耳边掠过风声和时钟报时的打响声。
邹之萍的攻击蓦然止住,惊慌失措地望了一眼墙上还在报时的钟表,尖利地鬼叫了一声,迅速缩出窗口,眨眼消失不见。
一瞬间,房间里只剩下邹游一人,她惊魂未定地望着破烂的窗户,依旧抖个不停。她清楚表妹是见到鬼了,而更害怕担心的是,下一个游戏者会不会就是她呢?
??
翌日一早,邹游赶到了邹之萍家,她用表妹给她的备用钥匙轻轻旋开门,蹑手蹑脚地走了进去。屋内寂静非常,她知道表妹现在应该还没醒。她绕过那张茶几,转身闪进卧室。
卧室内,邹之萍还在熟睡之中。邹游望着熟睡中的表妹,一颗悬着的心总算落地了。
但她依然无法相信昨晚表妹狰狞不可思议的样子,一时间,她有些糊涂,如果表妹真的变成那样,又怎么还会好端端睡在这里呢?她轻声靠近表妹,仔细观察起来。
邹之萍睡得很安详,只是脸上多了几道玻璃划伤的痕迹。邹游看到这几道划痕,心里咯噔一下,不得不承认自己昨晚的遭遇是真实的。她吸了口凉气,惊恐地向后退去,一不小心撞到身后的衣架,邹之萍被声响吵醒,揉揉眼坐了起来。
看到表姐,她奇怪地问道:“表姐,你怎么在这里?”
“我……”邹游不知该说什么,“你昨晚没出什么事吧?”
“没有啊。”邹之萍摇摇头,“我昨晚本来很害怕,还以为会遇见什么恐怖的鬼怪,谁知,早早地就犯起了困,一直睡到了现在。我看,没准那个张可是在骗我们,他根本就没遇见什么青行灯。”她说着揉了揉脖子,“奇怪,脖子怎么这么酸痛?”
邹游听到脖子,忍不住抖了一下,扭过头去,结结巴巴地道:“快……快起鬼头吧。”
邹之萍刚想再说什么,邹游已经急慌慌地闪出了卧室。她觉得表姐今天怪怪的。
下午放学后,四个人又如约聚在了一起。邹游坐在沙发上,和郑畅对视着,她无论如何也不想去碰那两颗骰子。郑畅当然也十分心慌,僵持着,也久久地不敢去碰骰子。
“怕什么,我昨晚不是什么也没发生吗?”邹之萍一把抓起骰子,递到邹游面前,“表姐,你来。”
“不!”邹游像躲瘟疫一样急速闪开。
“好吧,我来。”郑畅见状,硬着头皮接过骰子。
郑畅在手心晃了晃骰子,轻轻散到茶几上。骰子轻缓地转了几圈,停下后,点数正好是六。
郑畅长长吁出口气,“六”怎么说也是个吉利的数字,多多少少能够缓解他压抑心头的恐惧感。
但随后,青石上出现的字迹,却让在场的所有人都不由抖了一下,发鬼——听上去就够令人胆战心惊的了。
从邹之萍家出来,郑畅和张可沿街向家中走去。途中,天空突然下起急雨,张可家住得比较近,郑畅便先到张可家,打算避过这一阵急雨后再回家。雨下得很大,雨滴密而急促,似乎是一阵长雨。果然,这雨一下就下到了夜幕降临。
将近十点的时候,郑畅离开了张可家,独自一人向家中赶去。
郑畅家住在一个环境非常清幽的小区,通往这个小区的道路很多,但郑畅最常走也是最近的一条道路却是一条狭窄闭塞的小径。
这条道夹在两座居民楼之间,细长深邃,很少有人知道,也因此很少有人从这里路过。郑畅走得多了,早已习惯了这种寂寥的感觉。
只是,他从未在这样漆黑的夜色下走过这条小道,如今,他望着黑洞洞的道路,不免有些害怕。
他想折回去走大路,可是想了想,那样还要绕一个大圈子才会到家,便硬着头皮走了进去,整个身子瞬间没入了无边的漆黑之中。
他踏着熟悉的道路,快速地在黑暗中迈着步子,快到出口时,他心中的那份恐慌豁然舒缓了许多。
就在这时,他眼前突然晃出一个黑影,他猛地止住步子,小心谨慎地向前望去。借着两旁居民楼惨淡的灯光,他看清那是一个人,一个女人。
那个女人停在墙边,似乎是背对着他,好像还在嘤嘤地哭泣。
他停顿了一下,抬腿继续向前走去。
女人突然哭得更凶了,声音非常大,透尽无穷的酸楚。郑畅没有多想,依旧向前赶路。
女人的哭声越来越大,越来越凄楚,让人听了不免心酸同情。郑畅感觉这女人一定是遇到了什么难事,不然的话,怎么会哭得这样凄惨。
他想,也许这女人是迷路了,找不到家了,想到这,他好心地靠了过去。
“小姐,你怎么了?”郑畅轻声问道。
女人依然只是哭,背对着他,不住地抖着身体。
“小姐,你怎么了?这么晚了,怎么还不回家?”郑畅继续问道。
女人还是没有理会他,只是哭得更厉害了。
郑畅叹了口气,“小姐,这样吧,这里太黑,你一个女孩子真的很危险,我先带你出去好吗?”
这一次,女人点了点头,不再哭泣,默默跟在郑畅身后,向出口走去。走了一会儿,眼见就要走出去时,女人突然停住不走了。
郑畅奇怪地扭头望着女人,“小姐,马上就到了,怎么不走了?”
女人还是不说话,只是傻傻地站在原地,一动不动。郑畅无奈地摇了摇头,向那女人靠了几步。
突然间,他发现这女人似乎有些异样,但由于光线暗淡,他实在看不清楚哪里异样。他又靠近了一些,努力向那女人望去,这一回,他终于看清楚了。女人的脸是看不见的,因为,她的脸已经完全被其浓密黑长的头发遮盖住了,那头长发垂在她脸前,乍一看去,像是一张漆黑的纸,让人顿生恐慌。
郑畅一怔,不由感觉头皮发麻,说话也有些结巴起来,“小姐,我……我们快走吧。”他说完,转身欲走,女人却风一样转眼挡在他面前。他的心一下就提到了嗓子眼儿,女人超乎寻常的动作让他惊讶恐惧。
四周寂静,郑畅死死盯着女人,他发现女人的头发似乎比刚才长了一些。这时,一阵冷风灌进小道,女人的头发立刻随风飘荡起来,整张脸也随即显露出来。郑畅望着那一张脸,险些吓晕过去,在那女人长发后面遮掩的竟还是一头浓密的长发——这女人根本就没有脸。
郑畅不住地颤抖着。风越刮越大,女人的头发像一张黑网一样顷刻散开,狰狞恐怖。
郑畅向后倒退着,他想迅速逃离这里,可是身体却只能勉强地缓慢地移动。女人突然笑了起来,声音尖锐,如同鬼哭狼嚎,让人听后不寒而栗。那头长发猛然间疯长起来,快速地向地面延伸而去,转眼就像千万条毒蛇一般匍伏在了地面之上。
这头发快速地向郑畅袭来,紧紧缠裹住他的双脚。郑畅一下便被扯翻在地,他大惊之余,慌忙伸手去撕扯那些头发。
可是,那些头发似乎无穷无尽,断开之后又迅速长出来,以极快的速度再次缠绕在他身体上,瞬间,已裹在了他的腰部,且把他一点点地向女人拉去。终于,郑畅被拉到了女人脚旁,他立刻停止了撕扯,双肘支撑着地面,仰面惊恐地注视着女人。
女人停止笑声,静默了片刻,突然缓缓蹲下身来,一点一点将脑袋向郑畅靠来。
郑畅看到从女人的长发中突然伸出一双惨白的双手,如同两枝恐怖的枯枝向他伸来。
他的心豁地提了上来,身体一阵颤抖,惊恐万分地尖叫起来。这时,天空突然降下一阵冷水,同时传来一阵叫骂声:“有毛病呀,大半夜的不睡觉,在这里鬼吼什么!”
郑畅一抖,抬头望去,一个人正站在窗口冲他喝骂着。等他扭回头时,女人已经不知去向,眼前只有空洞漆黑的空气。他一愣,慌忙站起身,疯了一般踉踉跄跄地奔出了小巷。
郑畅狂奔回家,鬼头未眠,女人那张毛脸和毒蛇一样的长发一直在他眼前萦绕不止。次日,郑畅早早来到学校,焦急地将昨晚的见鬼经历讲给张可和邹之萍听,两人均听得毛骨悚然、冷汗不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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放学后,四人又聚在邹之萍家,这一回很清楚,轮到邹游玩游戏了。如果说当一个人还不晓得一件事情的恐惧而去大胆尝试,是需要很大的勇气,那么当他清楚其有多恐惧而继续去做时,就需要更大的勇气了。邹游望着那两颗骰子,手伸出去又缩回来,始终不敢碰触。她无法想象自己在游戏之后会遇见什么样的诡异之事,这种无边的惧怕压抑着她,让她浑身颤抖不止。终于,她鼓足勇气,抖动着捧起骰子,快速地丢在了桌上。
骰子很快停住,面上的点数是七。鬼头开始移动,停下之后,青石上呈现出三个古怪难懂的字——溺之女。
“溺之女?”邹游不解地自言自语,“会是什么东西?”
“看字面上的意思,应该与水有关。”邹之萍蹙眉分析道,“表姐,你最近还是尽量离水远一点吧。”
邹游用力点点头,她现在只能徒劳地等待,因为谁也不知道接下来会发生什么事情。
三四人早早地离开了邹之萍家,谁也不想再多看那游戏一眼。
有些事情总是出乎意料的,就像这一次一样,一件意想不到的事情发生了——邹游失踪了,杳无音信,像是疾风一样眨眼而过的失踪了。邹之萍、张可和郑畅都十分着急,他们到处寻找邹游,几乎寻遍了整个城市,可是,邹游就好像突然间从地球上消失了一样,一点蛛丝马迹也没有。三个人几乎绝望了,然而恐惧害怕却比绝望来得更加凶猛,他们不知道如果缺少了一个游戏者,后果会怎样,这种无法预知的感觉压得他们心神不安、惶惶终日、提心掉胆。
邹之萍应该是最担心的一个了,表姐邹游——这个在父母和叔叔阿姨离奇失踪后她唯一的亲人,她怎么能再次承受亲人失踪的巨大悲痛。她几乎日以继夜地寻找,每天都在街上徘徊,找寻表姐的身影。可是,几天过去了,依然一无所获。
这一日,邹之萍又在街上盲目地寻找着表姐,她不知不觉转到了天桥上。天桥上行人众多,熙熙攘攘,拥挤不堪,道路两旁还聚集了许多衣着破烂的行乞者。邹之萍挤在人群之中,四下张望着一点一点向前挪着步子。突然间,她感到身下有人尖叫了一声,于是慌忙低头看去,原来不经意间,她踩到了一个乞丐的手掌。她慌忙缩回脚来,说了声对不起,又掏出些零钱放在那乞丐面前,随后,继续向前走去。但没走几步,她便停了下来,似乎想起了什么,刚刚好像看见了什么熟悉的东西。她猛然想起刚才那个乞丐的衣服,虽然肮脏破旧,却和表姐的衣服一模一样。她兴奋地转回身,跑到那个乞丐的身前,缓缓蹲下身,伸手撩开乞丐遮挡在额前的长发,一张熟悉的面孔立刻出现在她眼前——这个乞丐正是表姐邹游。
邹之萍搂住表姐,喜极而泣,“表姐,你跑到哪去了?我终于找到你了。”她痛哭了一阵,突然感觉哪里不对劲儿,撒开手,望向邹游。一望之下,她整颗头“嗡”的一下就大了,邹游嘴里咬着肮脏的手指,正在冲着她不停地傻笑。她清楚,表姐傻了。
邹之萍心情沉重地把邹游带回家。她给邹游退去一身脏衣,然后带其走进了浴室。邹游好像很喜欢水,一看到浴盆中罗叠的泡泡,就兴高采烈地跳了进去。邹之萍站在一旁,叹了口气,转身走出了浴室。她立刻给张可和郑畅打了电话,要他们马上过来,她想,无论如何也要将这游戏玩下去,就算表姐疯了。
过了一会儿,邹之萍突然听不到邹游的声音了,她慌忙跑进浴室,一推门,看到邹游正躺在浴盆中,只露出一个脑袋,双眼微闭,像是在睡觉。她长长吁出口气,轻声走到浴盆旁边,坐到浴盆边沿,轻轻拧开放水开关,她想把邹游抱回房间去睡。
浴盆中的水快速地降下,邹之萍的表情蓦然变得惊恐至极。在邹游的脖子下,渐渐显露出来的竟是一副完整的森森骨架,没有半点肌肉,没有半点皮肤,唯一有血有肉的就是那么一张脸。一副骨架顶着一颗完整的人头,邹之萍吓得几乎昏沉过去,她惊恐地大睁着双眼,双手紧紧扣住浴盆的边沿。她想跑出浴室,可是身体却完全不听大脑指挥,依旧僵硬在原地,邹游就在这时候突然睁开了眼睛,目光如刃地狠狠瞪着她。
邹之萍与邹游四目相对,整颗心一下窜到了嗓子眼儿,身体抖得更厉害了。邹游突然动了动身体,浴室中立刻响起令人毛骨悚然的“咯吧”声,那是骨头移动时发出的声响。邹之萍几乎要崩溃了,她大脑一片空白,不知所措。邹游这时候已经站了起来,骨架上的脑袋忽然尖笑起来,稍顷,伸出骨爪向邹之萍扑了过去。邹之萍爆发出一声凄惨的嚎叫,这声音只在空气中回荡了几秒,便戛然而止。
此时,在路上,张可和郑畅正焦急地向邹之萍家赶去……
时光如梭,几年之后,由于邹之萍的离奇失踪,这间房子便被政府收回,又过了一段时间,房子辗转给了私人。房主将这间房在中介挂了名,由于价格便宜,没过多久,便有几个外地学生一起合租了下来。
入住的第一天,几个学生都很兴奋,他们收拾打扫,忙得不亦乐乎。由于忙了一天,入夜时分,几个人便早早地爬上了鬼头。
夜深人静的时候,几个人已经睡得很熟了。蓦然间,房间内传出一阵窸窸窣窣的声响,将几个人吵醒。他们寻着声音,蹑手蹑脚地在屋子里转了起来,他们都觉得那一定是老鼠在作怪。最后,他们停在了壁柜旁,声响就是从壁柜里传出来的。他们拿好架势,准备给里面的老鼠致命一击。其中一人向其他人使了眼色,迅速拉开了壁柜。声音瞬间即逝,一个东西从柜子里滚了出来。他们好奇地低头望去,发现是一个纸团。他们打开纸包,惊奇地发现里面竟包着四个怪模怪样的鬼头。
“这是什么东西?”其中一人拿起一个鬼头,凑到眼前,仔细观瞧着。
“我看看。”另一个人伸手去夺,却“啊”的一声又缩回手去,“这东西怎么带刺,扎得我手好疼。”
“我看看是什么东西。”
“我也看看。”
几个人各自拿起一个鬼头,仔细端详起来。窗外冷风抖然刮起,吹得窗帘上下舞动,瑟瑟发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