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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先生,飞起来了。哈哈,”严实如疯似癲,“嗯,呜呜,先生,您说的没错,是我们走偏了路子。”
呀!公输念槐拉开架子,作出随时转身就跑的样子,小心地瞅着严实的举动,“严作头?严实,严实!嗨,醒醒,啪!”
公输念槐瞅准机会,一掌探出,直击严实的胸口,“醒来喽!”
“啊!”严实一怔,伸出的双手停住了,眼珠子转了转,散乱狂热的目光逐渐收拢降温,眼神也清明了起来。
“严实,快,让人翻过院墙把木球捡回来。”公输念槐瞧了严实半天,确定严实没有间歇性精神病,也没被疯狗咬过之后,这才试探着在严实肩头推了一把。
“啊!是,先生,呜呜,”严实哭了。
严实的肩头一抽一抽的,犹如一个被拐卖的孩子,终于找到了失散多年的父母也似,只是省略了抱头这一环节。
“好了,孟兄,孟兄?”公输念槐一扭头,看到孟之经依然伸长着脖子,像被捏着的鸭,也可能脖筋抽抽了,还没复原。
公输念槐一看两人的架式,至于吗?这才哪到哪呐!更威猛更丧心病狂的火炮你们还没见到,若是见到了,敌人岂不是省心了,你们直接被震撼至死。
“嗨,嗨,天亮了,走水了!”公输念槐抬眼一看,好嘛,作院里的人有一个算一个,都像丢了魂的行尸走肉,脸上是麻木?迷惑?陶醉?还是混合体?
反正没有一个正常反应的。
实际上这也难怪。
若是在军营里进行试验,会怎样?拿到村庄地头试验呢,其震撼效果会一样吗?
答案可能是否定的。何也?
不同的群体,由于其关注点不同,对同一件事物的态度就会不同。军队是什么,是暴力集团。暴力当然需要狂暴的力量,这样的力量越强大越能激起他们的血性,也就容易成为军兵们的最爱。
若是军兵们看到竹筒可以把火球投射出去,他们会惊喜会狂欢。一个不需要费力且效果不次于弓弩的新型火器,意味着不仅能打胜仗,而且还能在打胜仗的同时,保住性命,这样的好武器谁不喜欢?
村民呢?他们的关注点在如何把庄稼侍弄好,多打些粮食,给自家婆娘与孩子多吃几顿饱饭,扯几尺花布做几件新衣服,才是正经。至于竹筒为何能把圆球送到二三十丈之外,权当看了一场魔术,有那把子扔球玩的力气还不如多拔几棵杂草。呵呵,不过,回家对着自家的婆娘吹吹逼,也能长长男人的雄风不是。
作院是啥地方,是兵工厂;工匠是啥人,是技术人员。技术人员看重的是什么,当然是技术。如果能开发出一种新型武器,不仅是作院的荣耀,更是工匠们的荣耀。
工匠们既是生产制造武器的工人,又是科研创新的主力军。同样是武器,工匠们的视界与军兵们的是不一新的。他们比军兵们多了一些矜持骄傲与执着。
军兵们看到的是武器,是打仗时杀敌获胜的利器,也是保命捞取军功的工具。
工匠们眼中的武器,首先是他们的心血与智慧,其次是工匠们手艺的体现,被他们当做工艺品也不为过。最后才是一份工作,养家糊口的依托。
所以在工匠们眼中,手艺才是他们的命脉所在。若凭着手艺制造出新型的武器,就是对他们手艺的最高奖赏。
因此,当竹筒里飞出冒着火星的圆球时,工匠们彻底被颠覆了。颠覆了他们的理念。
理念是什么,对于这些工匠来说,理念就是他们手艺的灵魂。现在随着一声炮响,他们的理念在炮声中化为飞灰,这如何不让他们惊愕。这一声炮响,意味着他们以前坚持的东西从此变成了垃圾与累赘。或者有人飞升登天,或者就有人坠入十八层地狱。
“念槐,这比投石机好用多了。”孟之经终于缓过劲儿来了,吁出一口气来,悠悠地说出一句话,差点把公输念槐喷个跟头。
“投石机?”公输念槐微一愣怔,而后苦笑道,“孟兄,你怎与投石机相比,两者不同的。”
“是,先生说得极是,是不同的,”严实不知何时又复活了,接着公输念槐的话又重复了一次。
公输念槐兜了严实一眼,“严实,有何不同?”公输念槐想考考严实,自打进了作院,严实除了头上顶着一顶作院作头的帽子外,似乎并没特异之处,完全看不出还是一个技术型工厂的负责人。
“噢,先生,稍候,元直这就让人把圆球捡回来,还得测量下距离。嗨,王贵,让人把圆球捡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