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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思琪做了个梦,梦见沈孟青来看她,坐在她的床边,很轻的叹气,什么话也不说,就那样怔怔的看着她。眼里满是痛楚和无奈,他离得那样近,温暖的气息萦绕在她周围,让她的心一下就安定下来。
她一动不敢动,唯恐惊着他,哪怕是个梦,她也想留住他,尽可能长的留住他。
她贪婪的闻着他的气息,看着她深爱的男人,那是她的幸福,可是只要他离去,她的幸福就会随风消逝,再也不会回来。
他坐了很久,还用手拂开她脸上的头发,动作那样轻柔,就象她是他的珍宝。
她一直是他的珍宝,所有人都这样说,她自己也觉得是,他那样爱她宠她,看她的目光温柔得能溺出水来,这样深厚的爱,她从来没曾怀疑过,所以现在才无法承受。
他走的时侯,轻轻握了握她的手,又替她把被子掖紧了些,然后才走了出去。她听到他的脚步声沉重缓慢,渐渐远去,然后睁开了眼睛。
他果然不在,但手上还似留有他的余温,她把手拿到鼻子底下闻,可是什么都闻不出。
当然闻不到什么,那只是一个梦,是因为想念他而做的梦,他不会来的,因为他根本不愿见到她。
她又看着床边的吊瓶,药水一滴一滴轻轻坠下,无声无息,门开了,沈贝儿走进来,惊喜的叫道:“姐,你醒了?”
“我怎么啦?”苏思琪问。
“你不小心从楼梯上摔下来,把我吓死了。”
沈孟青呢?他有没有被吓倒?好想问,可是问不出口,怕自取其辱。
“谁送我来医院的?”
“当然是我啊!还有谁?”沈贝儿知道她的心思,顿了一下才说:“我哥,他没来,他有事出去了。”
苏思琪看着吊瓶里的药水,没有什么反应,沈贝儿根本不需要替他遮掩,她心里明白,就算他不出去,也不会来,况且她摔下去的时侯,他还在楼上。
“姐,你有哪里不舒服吗?”
苏思琪摇了摇头,心没了,哪里都不舒服。
“医生说你没什么事,就是身体有点弱,在药水里加了点营养液,我给你开了三天的药,这三天,你就乖乖躺着,把身体养好再说,好不好,姐姐?”
苏思琪说:“我不住院,我要回去。”
“不行,这回你得听我的,不然我告诉爸爸,看他会不会从余乡跑过来。”
“不要告诉爸爸,我来北安的事也不要告诉他。”
“那你就听我的,把身体养好再说,”沈贝儿叹了口气:“姐,你放心吧,我哥又跑不了,等你把身体养好了,再去找他不行吗?”
还去找他吗?受的打击还不够吗?苏思琪心里一黯,左手在被子里握成了拳,手指的戒指没有了,感觉怪怪的,就象心里有个洞,空得让人发慌。
她听从了沈贝儿的安排,在医院里住下来,每天什么也不干,就在床上躺着,有时侯护士打完针,对她说:“苏小姐,你要是无聊可以到楼下走走,成天闷在屋子里也不好。”
她没作声,就跟没听到似的,她哪里也不去,好象有一股深重的倦意一直压在心上,根本不想动弹,除了上厕所,连床都不下,饭也是沈贝儿从家里带来,她坐在床上吃完的。
沈贝儿天天来看她,早来晚走,陪着她说话,向她请教家里的一些事宜,她偶尔搭一两句,但多数时间懒得开口。沈贝儿也不介意,一直在她耳边叽叽喳喳个不停。
明知道沈孟青不会来,苏思琪还是存了一份希翼,只是一天又一天,那份希翼越来越淡,几乎成了泡影。
她还有最后一天呆在医院的时间。
沈孟青还是没有来。到了下午的时侯,沈贝儿却把莫守言带来了。
莫守言穿着浅灰色的昵大衣,瘦高的身材,黑框眼镜,显得斯斯文文的,手里拿着一束鲜花,笑容温和的送到她手里:“听贝儿说,你喜欢月季。”
她接过来,低头闻了一下,幽香扑鼻,嘴角便带了点笑意:“谢谢你,莫医生。”
“不客气,贝儿是我的病人,也是我的朋友,她觉得你情绪有些低落,想让我来开导开导你,我一听这话就笑了,苏小姐哪里是需要开导的人,老实说我第一次见你的时侯,就觉得你的笑容特别灿烂,所以我相信苏小姐没什么是过不去的。”
苏思琪看了妹妹一眼,开了句玩笑:“你是不是觉得我走火入魔了,也有心理问题?”
“不是的,姐,我是觉得莫医生很会开导人,跟他聊天,心情会好很多的。”
莫守言也开玩笑:“贝儿,跟我聊天可是要付费的。”
沈贝儿笑了,苏思琪却没笑,只是呆呆的看着那束月季花,这个时侯,早已不是月季的花季了,只有温室里才有。莫守言真是费心了。
莫守言默默的看了她一会,对沈贝儿说:“让我跟你姐姐单独谈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