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充足的死气为自己提供了源源不断的真阳,使自己的修为以常人难以想像的速度突飞猛进。
对於寻常人来说,第五级的修为意味著五十年的修炼。资质卓异者即使修行倍进,也需要二十年以上的苦修——而自己仅仅用了七个月。虽然因为王哲的告诫,自己没有流露过什么得意,但心里也不免自己的速度沾沾自喜。直到离开江州之前,殇侯的提醒才使自己警醒过来。
依照殇侯的指点,程宗扬重新审视了一遍自己的修为进度。也许是因为修为的提升,也许是因为这次足够耐心。程宗扬终於注意到自己丹田内那些组成气轮的细微白光并不是想像中那样纯净的光芒,而是伴随著许多看不清楚的微小暗色物体,蕴杂著大量杂质。
生死根性质特异,沟通生死之际,化死为生。往好里说,自己是走了天大的狗屎运,身怀绝世奇珍,死老头说的天命之人,舍我其谁!往坏处说,这种只存在传说中的东西,根本就没什么人见过,也就没有人能给自己指点。殇侯的提醒只是出於他身为宗师级人物的推断,要想真把生死根整明白,只怕要把自己剖开研究个十年八年才好说。
程宗扬只能猜测,这些杂质可能与死者的魂魄相关,生死根在吸收死亡气息转化为生命之源的时候,把大量杂质也一并吸收进来。大部分杂质都在自己修炼时被清除出去,但还有一部分留存体内。这些杂质少的时候还好说,但现在自己吸收的死气不是几百几千道,而是以万计,累加起来是个很可怕的数字。
真气驳杂不纯的恶果,一般修炼者都能说个一二三来,总之就像盖楼一样,根基不稳,盖得越快,建得越高,倒塌的可能性也越大。因此离开江州之後,程宗扬不再刻意去追求修为的提升,而是每天用两个时辰来凝聚真元,去除真气中的杂质。
但去除的进度比自己想像中要慢很多,毕竟自己吸收的死气不下万道,想彻底炼化乾净,恐怕得十年八年。程宗扬倒不是很急,十年八年自己也等的起,问题是有人等不起。
自己出现在六朝到现在还不足一年,托岳鸟人这个便宜岳父的洪福,结下的仇家已经一大把了。而且程宗扬很清楚,这只是岳鸟人遗产的冰山一角。能把这鸟人搞得活不见人死不见尸,他的大仇家恐怕还在後面。自己的修为对付个恶少不在话下,要撞上真正的高手——远的不说,就秦太监那种的随便来一个,自己立马就得歇菜。
要想自保,起码得有第六级的修为,打不过也逃得过。现在自己一方面急需提升修为,一方面又要避免修为疾进,带来难以承受的後果,这两者的平衡还不真不好找。
程宗扬晃到门口,又转身回来。前些天他还有心情去门外散散步,和街坊们打个招呼,见识一下临安的市民生活。但这份心情在自己屯田司员外郎的身份传开之後,就被迅速破坏了。想想,一大早出门散个步,一票人不管老的少的男的女的,见面就客气行礼,恭恭敬敬称呼一声程员外,对一向以现代都市死白领自居的程宗扬来说,简直就是噩梦。
不过在院里散步也没躲开,自己刚折过身,就有人过来,抱著拳粗声大气地道了声:员外!
程宗扬一早上的心情都被这声员外给搅了,黑著脸道:狼主,你羊肉吃多了?
金兀术粗声道:秦帅吩咐过,见到官人,要叫官称!
打住!你这声官人把老子的汗毛都吓得竖起来了!程宗扬道:有什么事,赶紧说!
瘦子冯来了。
冯源?
金兀术道:天不亮就来了。老秦给他疗伤,没有惊动员外——家主。
程宗扬赶到客房,秦会之、俞子元和林清浦都在,却没看到冯源。
怎么回事?冯大,法怎么受伤了?
秦会之道:雪隼团出事了。
程宗扬心头一紧,哪边?
城外。薛团长在西湖边的藏身处。秦会之道:凶手是冲著薛团长去的。冯大,法昨晚出去买东西,回来发现已经没了活口,薛团长的首级也被人取走。老冯倒没有受伤,只是一路跑回来脱了力,又受了风寒。
薛延山伤势渐愈,自己有心把冯源替换回来,将薛延山送到江州,没想到还没来得及实行,就撞上这件事。
程宗扬边走边道:其他人呢?
敖润去分号打探消息,有社里的兄弟跟著,这会儿差不多该回来了。
程宗扬进到了内室,看了看冯源。冯大,法脸色又青又白,似乎受了极大的惊吓,性命却无碍,这会儿熬了药,刚服下入睡。
程宗扬悄悄退出来,埋怨道:这么大的事,怎么不叫醒我?
秦会之道:公子昨晚从瓦子回来已经晚了,属下擅作主张,如有不当之处,还请公子责罚。
程宗扬一阵尴尬,自己昨晚从西湖畔的别墅回来,在橡树瓦子消磨了两个时辰,回到住处天也差不多快亮了。
说来自己也够惨的,本来身边不缺女人,别说死丫头和梦娘那种绝色,就是卓贱人拉出来,就能把橡树瓦给镇了。可自打离开筠州,自己就跟一群光棍汉子混在一处。这一个来月,除了偶然遇到游婵,大家出於友情临时搞了搞,其他时候过得比花和尚还素。昨晚那幕,只要是个男人都受不了,自己没有当场跳下去把那帮小兔崽子踢倒,已经很有克制力了。
但这些理由实在不足以为外人道,程宗扬只好拍了拍秦会之的肩,你做的不错,但碰见这种事,还是叫我一声。大家有福同享,有难同当,你们在外面拚死拚活,我在里面睡大觉,这可说不过去。
秦会之拱手道:是。
程宗扬坐下来思索半晌,然後道:出事的虽然是雪隼团,但雪隼团出事之前,正准备赶往江州。很明显,下手的人是冲著江州来的。我对薛团长说过,雪隼团的事就是我的事,这份责任我来担!会之,你去出事的地方看一下,找找有什么线索。
是。秦会之领命而去。
程宗扬对俞子元道:那处别墅打听出来了吗?
俞子元道:打听出来了。那园子叫翠微园,是高太尉的别业,与黑魔海应该没什么关系。
看来是自己杯弓蛇影了,论起与岳鸟人的血海深仇,黑魔海恐怕还在贾师宪之上,可自从晴州交手之後,黑魔海就全无动作。这种反常的举动,更让自己疑神疑鬼。上次与游婵见面,虽然知道了凝玉姬的存在,但她来临安做什么,自己却一无所知。如果说黑魔海平白吃了这么大一个亏,却轻轻放过去,不加报复,那他们也不是黑魔海了。
程宗扬想著,随口道:高太尉这人怎么样?不会是个大忠臣吧?
高俅奸贼的名声比秦会之也差不了多少,但在六朝这个变形的世界里,天知道他会不会变成个圣人。
高俅,奸贼耳。俞子元不屑地说道:那斯没什么长处,不过踢的一脚好球,投了前任宋主所好,不知如何从了军,就此青云直上。自从他当上太尉,就拚命聚敛钱财,他掌管的禁军不光给朝中的官员牵马守门,有些当官的起楼造屋,还让禁军去做苦力,直把禁军当作自家仆役,自己赚得盆满钵满,还讨好了朝中官员。
林清浦笑道:这等好官,可千万不能让他倒台了。
程宗扬也笑了起来,会之说咱们那位线人抵得上数万精兵,我看这位高太尉起码也能顶一个军,宋国有这样一位太尉,是我江州之福。皇城司呢?有动静吗?
林教头家宅不安,顾不上公务,皇城司那边暂时没有人手理会咱们。
狡兔三窟,看来咱们也得再准备一窟了。程宗扬道:临行前孟老大吩咐过,皇城司盯得很紧,大营留在临安的人手,无论明暗都有走漏消息的风险,能不接头尽量不要接头。你去找个僻静处,悄悄安排一套宅子。薛团长出事,咱们也该小心点,万一这边被人盯上,也有个落脚处。
是。
俞子元离开後,林清浦才道:公子这几天四处奔忙,会之也是想让公子多休息一会儿。
程宗扬看了他一会儿,然後笑道:我没有怀疑过会之的忠诚,更不是因为猜忌他擅权。你将来会知道,我敲打他其实是为了他好。唉,为了咱们这位奸臣兄别走上歪路,我容易嘛我。
林清浦笑道:我和会之相识不久,但看得出他虽然八面玲珑,内里也是有骨梗的,不至於便当了奸臣。
程宗扬拍了拍他的肩,语重心长地说道:林兄,这事我可不想和你赌。江州联系上了吗?
惭愧。在下多次施术,都未能进入江州。
这怪不得你,是我虑事不周。其实有祁老四在筠州,传讯给他,只晚个三四天,也不妨事。
在下已经与祁先生联络过。
做得好!
林清浦拿出一份卷宗,他已经将宋军设置法阵的消息告知祁远,让他派人向江州传讯,警告孟非卿等人秦翰准备利用和谈行刺的计划。另外一部分则是祁远对筠州近期情形的汇报。
程宗扬通过和谈制造粮价波动的一著,彻底将筠州的粮商打垮。程氏粮铺如今成了筠州粮商的眼中钉,但程氏粮铺背後有滕甫撑腰,吴三桂又放出谣言,说程氏粮铺其实是滕大尹私下的产业,消息一出,那些有心告发程氏的粮商立刻都偃旗息鼓。
祁远也没有斩尽杀绝,而是相对优惠的价格收购各家余粮,帮助他们渡过难关。如今筠州包括周围州县,七成可交易的粮食都控制在程氏粮铺手中,而市面的粮价已经逼近一贯五。
看著林清浦递来的卷宗,程宗扬才明白文泽以法师的身份为什么能在星月湖大营与八骏一同担任少校,在左武军又成为王哲的左膀右臂。一个优秀的影月宗术者,是情报与协调核心的不二人选,说他是指挥体系中最重要的中枢神经也不为过。
老吴这一手够狠,把滕大尹都拉下水了。程宗扬笑道:看来滕大尹的位置还稳得很,挪用军饷这么大的事也不了了之,没了下文。
外面有传言说,宋国财政紧张,滕知州在筠州这些日子颇有理财手段,宋主有意召他回朝中任职。
竟有此事?程宗扬心头一动,如果滕甫能回朝担任户部尚书,对自己的生意百利而无一害。
还有一事。林清浦道:云六爷刚刚传讯,下午可至临安。邀公子到梵天寺一晤。
太好了!程宗扬心里顿时松了口气,他最担心的其实是云家出事,自己的盘江程氏集团羽翼未丰,江州物资供应全靠云家的船队。云家当家人云秀峰遍历六朝,路上风险极大,一旦途中出什么事,江州失去云家的支撑,立刻就成了一座孤城。现在终於得到云秀峰安全抵达临安的消息,自己多时的担心总算是放下了。
云六爷这一趟不容易。程宗扬笑道:怎么选到庙里了?
云六爷原本准备进城,但听说薛团长出事,才改在梵天寺。林清浦道:云六爷与薛团长是莫逆之交,薛团长藏身之处,就是云六爷安排的。
程宗扬一惊,连忙道:梵天寺安全吗?
林清浦道:梵天寺在内城,又是十方丛林的上院,安全无虞。
既然是下午到,那么定在申时,我在梵天寺恭候云六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