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九个月前,“不知名”村。
雷昊天从三爷的屋子下来时已经是夜晚十一点,雷昊天和杜铭志走到屋子楼下,站在阴暗角落,杜铭志点了烟,顺手帮雷昊天也点上,狠狠地吸一口,恨声低语:“三爷这次要你做的事也太危险了,货又多,又是去金三角,简直就是去送死!”
雷昊天双眼在黑暗中闪烁:“如果做成,我就会拿到虎头枪。”
杜铭志皱眉:“这是拿命去拼的,天哥,不值得。”
雷昊天缓缓地吐出烟圈:“你知道我在这里三年为的是什么。”
杜铭志的眉头锁得更紧:“如果失败呢?你可能连命都没了。”
雷昊天拍拍他肩膀,淡淡一笑:“那你记得多为我祈祷。”
“天哥!”杜铭志瞪眼,满脸忧惧。
雷昊天拍拍他的后脑勺:“长点脑子!你想想,三爷把那么多货交给我,他会轻易让我失败的吗?就算我愿意用命去赌,他也不会用这价钱的货去赌我的命。”
杜铭志眉心的皱褶稍松:“对了,三爷要钧哥和你一起去,是不是想买个双保险?”
“三爷要万无一失。”
“你说会不会因为这件事,三爷把安以涵留下来。”
雷昊天沉默不语,默默地吐着烟圈。三爷对安以涵的态度他始料未及。这次,他失算了。
过了一会他把烟头弄灭:“这次任务你别跟我一起去。”
“那怎么行?我去哪我去哪,进村时就说好的。”杜铭志的眼瞪得老大。
“你知道若颖的公主脾气,我不放心她一个人留在村里,你留下来帮我照顾她。”
杜铭志一下子对不上话,但双眼还是倔强地瞪着。
雷昊天拍拍他肩膀:“兄弟,她对我很重要,你留在这帮我照看她,我就能放心去完成任务。”
杜铭志眉头压眼:“你不会是因为这任何太危险,你不想我一起去冒险才这么说的吧?”
雷昊天摇头叹息:“你该用脑子的时候不用,现在就乱用。别多想了,我给你的任务就是在我回来前确保她毫发无损。”
杜铭志盯着他的眼看了好一阵子:“我看不出你说的是真话是假话。”
雷昊天转头挥挥手:“早点睡吧!”话音在他上楼的脚步声中消散。
面对着认识了十六七年的兄弟,他的心思还真难瞒得住。是的,他不要他的兄弟冒险,他要杜铭志毫发无损。
***
安以涵慢慢睁开眼,鼻子传来阵阵飘香。她起来,扶着墙边慢慢走到客厅,看见雷昊天在厨房里做早餐。
雷昊天转头看着她:“醒了?睡得好吗?”
安以涵微笑:“不错。”
“早餐是煎火腿,炒鸡蛋,牛油玉米。”
“好香啊。”
“鸡蛋是母鸡今天早上才下的,保证新鲜。”
安以涵点点头:“难怪我闻起来特别香。”
雷昊天把早餐放在餐桌上,在给她倒了杯牛奶。安以涵喝了一口,香滑醇厚,齿颊留香。她禁不住赞叹:“这牛奶好新鲜好香浓,不会是今天鲜挤的?”
雷昊天失笑:“我待会去问问奶牛。”
“这里真的有奶牛?”
“也有羊,想喝羊奶这也有。说到食材,这里虽然不能说应有尽有,但家禽,野味基本不缺。”
想起昨晚和三爷晚饭时丰盛得令她咋舌的菜色,安以涵说:“这里大厨的手艺也比不少城里的名厨出色。”
“三爷有几名专属厨师,只有你想不到的,没有他们做不到的。”
“你在……”安以涵的话戛然而止。
“我在什么?”
安以涵讪笑:“我不能问,差点又忘了。不好意思,记者的天性。”
雷昊天哑然。她要在这住一段时间,如果什么也不让她问,她在这就要成哑巴了。“你问吧,如果是不能问的问题我会告诉你。”
“你在这里住了多久?”
“三年。”
“来这之前在哪?”
“在m市。”
“从大城市来到这,为了什么?”
雷昊天犹豫一下,还是开口说出:“这里有我想要的东西。”
“你得到了吗?”
“还没。”
“得到之后会继续留下还是离开?”
雷昊天的喉结上下滚动,沉默了。
安以涵看见他沉凝的脸色,没再追问,吃了口金黄的炒鸡蛋:“这鸡蛋真香,我走的时候真想带上几个给我爸妈尝尝。”
“好,到时我给你准备一箱,让你爸妈男朋友都尝尝。”
安以涵看着他:“其实你早就知道我说的男朋友不是真的。”
雷昊天微笑:“如果我的女朋友要去玉池乡采访,我阻止不了,就一定会跟着去。如果我出了意外,一定会先给女朋友报平安。”
安以涵哂笑:“看来以后撒谎前还是看看对手。”
雷昊天点头:“例如,在三爷面前别撒谎。”
“三爷是什么人?”
雷昊天直视她的眼:“这问题不能再问了。”
“你是什么人?这问题也不能问,对吗?”
雷昊天微怔,一时竟回答不了。
安以涵垂首吃早餐,这里是什么地方她不知道,他是什么人她也不知道,她只知道四周都是她不能触碰的禁区。
她低着头,没看见雷昊天眼里的挣扎,他却清楚地看见她眼中的失落。
她当然也不知道她眉心的微蹙,脸色的怅然让他心里的铜墙铁壁,难以抵御。
雷昊天说:“这问题不是不能问,而是我现在回答不了。等到适当的时候,我一定会告诉你真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