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刘祎之吓了一跳,武敏之低头唤了声“月奴。”又斥了它两句。月奴更不高兴了,低鸣一声,扭身便退到一边,钻入花丛中打滚撒泼追蝴蝶去了。
刘祎之定定神,小心地行至武敏之身边。看月奴没注意他,松了口气,放下心来仔仔细细看了几遍武敏之的画,赞道:“不错,不错!依我看,便是与承胄兄比,也差不了什么。”
武敏之停住笔笑少:“希美兄谬赞。”他后退两步,也认认真真地看了一遍自己的画,摇头道:“旁人或许少不得要谦虚几句。我一向是个厚颜的,便当真收下了。”听他语气,显然心情极佳。
刘祎之面色微热,却也不解释,只淡淡一笑。
他原本以为,武敏之画的应该是这园中的菊花,没想到,却并不是。他站在那里,继续看武敏之运笔如飞,好一会儿,才问道:“常住兄所画,可是佛经中弃老国缘的典故?”
武敏之道:“希美兄果然好见识。”
作为好友,武敏之虽未明言,刘祎之却知道,无名无份久居宫中的韩国夫人,一直是武敏之的心结。与尊长有关的任何话题,他不但从不参与,反而会莫名的烦躁。如今到底是怎么了,好端端地他为何画了这样一副画?
李嗣真等人,身居前朝,对后宫之事从不关注。但因为姊姊的缘故,刘祎之却特别敏感。
韩国夫人如何,原本与他无关。好友讳莫如深的家事,也轮不到他置喙。可是,阿姊虽不才,但身为尚食局典药,同居深宫,夫人或许还是有些印象的。
他实在关心阿姊心切,想着趁如今武敏之心情正好,出言相求,或许可以托夫人探听些消息。
他心里转了无数个念头,恨不得立即便拉住武敏之问个清楚明白,一时却又不知如何开口。
他的目光,从武敏之的画上,转到了他的脸上。又从他的脸上,转到了他的画上。如此反复数次后,武敏之终于察觉到了异样。他凝笔望了刘祎之一眼,诧异道:“希美兄为何以这般眼光望着我?”
刘祎之略一犹豫,并未回答他的问题,反问道:“不知常住兄,近来可好?”
“我?自然很好!”武敏之的唇边,又浮现出了蒙娜丽莎般的微笑。刘祎之并非穿越人氏,自然不知道什么蒙娜丽莎的微笑。只是那笑,总让他觉得应该找个镜子来照照,看看自己身上有什么地方不太妥当。
可是,武敏之的目光,明明又没在自己身上。?而是越过了自己,落在了自己身后不知道什么地方。
武敏之对着虚空笑了笑,低头加紧涂抹了几笔,搁笔笑道:“不瞒希美兄,素日我虽不敢与承胄兄比,不过今日这画,自认倒还不差。待承胄兄等人来了,倒要让他们好好评评。”
另一个婢子奉上了热水面巾,趁武敏之净面洗手的工夫,魄渊命人将笔墨收了下去,再用墨玉镇尺,将那幅画卷的四角,小心地压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