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柳太太正和心腹李妈妈说着话, 就见大丫环进来:
“太太,二奶奶来给您请安了!”
柳太太正不自在,本是不想见的, 但想想现在的事:
“请二奶奶进来吧!”
“是!”
李妈妈连忙帮着太太收拾着,待二奶奶进来后见到的仍是一个雍容华贵的太太。
“母亲安!”钱氏一脸恭敬地向柳太太请安。
“坐吧!这不早不晚的,怎么想起过来陪我说话了?”柳家没有每天请安的习惯。
钱氏脸上闪过一阵尴尬:
“呃, 这不是听说了大管家的事么。母亲,大管家好歹伺候了咱们柳家几辈子,没有功劳也有苦劳, 媳妇认为对他们这些老人应该宽容些,犯的错不是太严重能放过就放过他们吧!”
李妈妈忍不住抬头看了眼钱氏随即低下头,这二奶奶还真敢说, 她有什么脸面在太太面前说宽容二字?伺候了她十来年的丫环说卖就拉出去卖了,她难道就没想过要对人家宽容一些么。
难怪二爷自打回来后便没进过后院,这是被她气着了。
柳太太表情不变, 听了她的话后认同地点头, 叹气道:
“你说的有道理,我年纪大了管不了这许多了,家里是你们两口子当家,你这提议很好, 就由你去和二爷商议吧!”说完一副疲惫送客状。
钱氏一听傻眼了。
这和她预想的不一样啊, 她以为太太会夸她,然后做为奖赏为她做主,让二爷去她房里的。
现在什么意思?让她去和二爷说, 太太就不管大管家一家了?
她哪有那个面子能让二爷为她改变主意啊!
死老太婆,就知道怂恿她出头去碰壁,说什么府里她说的算,那你怎么把管家的权利死死抓在手上,只把厨房这不讨好的活交给自己!
钱氏气鼓鼓地往回走,路上遇到同样要去给太太请安的大爷柳落殊。
“弟妹这是给太太请安回来?”
钱氏倒被他突然出声吓了一跳:
“是大伯啊,是呢,太太身子乏歇下了,大伯此去怕是见不到了。”
“多谢弟妹相告,倒省了我多走许多冤枉路!”柳落殊温温柔柔地道谢后离开。
钱氏怔了怔,这个大伯不多见,不过性子倒是不错,只可惜是庶子,注定要被二爷压制的,不由感叹地叹了口气。
于妈妈吓了一跳:
“奶奶!”
“知道了,我又没说什么出格的话!”钱氏不耐烦,对这个于妈妈总是仗着身份管束她感到不悦。相比冷静的于妈妈,她还是更喜欢自己的奶娘刘妈妈。
尤其这个于妈妈和二爷的奶娘于妈妈还是妯娌,让她用着总没那么放心。
柳落孤坐在书房,前面一摞摞的账本,他却坐在账本中间看信。
信是从安平镇来的,他看得极为认真,可谓是一字一句地细读。
信上说东如酒馆的生意很好,而且她还将食材和酒批发给四海酒楼及旁边几家,人缘很好。
东如也有亲自写信给他,柳落孤知道东如识字,却第一次知道她的字竟然这么好,细细读着她叙述的日常,心里一片的柔软。
快了,就快了,等着我,如儿!
“二爷!”柳信在门外敲门。
“进来。”
“二爷,消息透露出去后,大管家就去求了钱大爷,大管家媳妇去求了太太,他女儿求了奶奶,奶奶刚才去了太太那。”
“太太答应了?”柳落孤头都没抬继续看着手中的“家书”,他孩子的娘写给他的,自然算是家书了。
“没,太太被李妈妈给劝住了!”柳信连忙回答。
柳落孤点点头,眼中闪过讽刺之意。
“李妈妈的儿子不错,从外面调回来先暂代大管家一职!”既然是个明白的,他不介意给点甜头。
“是!”柳信倒没吃醋,他知道自己年轻即使当了大管家也压不住这些老仆。
“和钱大爷那里的合作想办法揪他一个错处,停了。”
柳信一怔连忙应是,知道这是满意二奶奶,不满意钱家了,见二爷半天没有吩咐便悄悄退了出去。
柳落孤忍不住冷笑,他爹是个糊涂的,这是死的早了,如果死的晚柳家估计都会被他折腾没。
人糊涂还没有眼光,祸害他自己一辈子就算了,临死还要给他找了钱氏这个不省心的。
看着账上的进账,仅是抄没家里七房豪奴,收上来的钱财就抵上自己辛苦十年赚来的钱财了,这七家都是跟了柳家几代的人了,心是越来越大,胃口越来越填不满,胆子也越养越肥,都快忘了他们不是柳家老爷而是世仆了。
反倒柳家一些族人没本事,过的远远不如这些家仆风光得意,摇摇头,他柳二爷不是菩萨,机会都是一样的,没本事的饿死也是活该,他管不了许多。
倒是太太这么识相,他也不能轻动她,罢了,生恩、养恩,只要她不犯糊涂,他也愿意成全她做一个老太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