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于是,他便点头应允道:“可以。”
顾柔打量一番,似是不甚信任他:“你须对天发誓,拿到配方后绝不追杀加害我,否则天诛地灭。”
连秋上微微一笑,道:“那你是否也当发誓,一定会给出真正的配方,否则断子绝孙,不得好死?”
顾柔一窒,在他面前不敢有所迟疑,点头道:“可以。”
于是,两人纷纷举起手,依照对方所言发誓。顾柔一边发誓一边在心中求饶道,老天爷,我是情非得已拿来诓骗他,这个毒誓,您可千万做不得数。
而在连秋上那处,又何尝不是呢。他早在发誓的同时,心中默默念道,时势所逼,这等誓言不过是逢场作戏罢了,岂能当真?
两人商定,便约定给顾柔两日的时间写出铁衣配方,两日后,她拿最后一章在西山野坡乘马离开。
当晚,顾柔便将此事告诉了国师,向他讨教铁衣配方的内容,一一在纸上写出交给连秋上的人。并且跟国师建议:【连秋上如此重视铁衣配方,我猜想他一定会设计沿途埋伏我,也正因为如此,他很可能亲自出城来。他出来放我,是想要既拿到配方,又抓我回去,必然不会带领大军惊动你们,而是轻装简行;大宗师,你要是此时派出一队人马刺杀他,有极大可能偷袭成功。】
这个建议很是合理,只是,对于顾柔本身的安危而言,却又十分冒险。国师犹豫再三,道:【届时我将亲率大军于西山东面三十里外埋伏,你一旦离开他的掌控,便朝这个方向跑,我派兵来接应你。】
顾柔和国师这边计议定当,连秋上那边回去,也同亲信们商量着对策。
杨皓率先表示反对,他出列进言道:“王爷,古人有云,虽有智慧,不如乘势,虽有镃基,不如待时。咱们守城以逸待劳,何必要犯如此大的风险,轻率无备地出城去?再大的优势也不能出城,绝不要出城。”
杨皓的反对,一切基于他对顾柔的了解。他认定顾柔绝不可能真心和连秋上讲条件,而其中一定有诈。
但是,国尉刀罗双对于杨皓身无官职,却能够站立于班次之间颇有怨气,并且杨皓方才率先抢头发言,更令他将之视为狂妄之举。怀着对杨家人素来的种种不满,刀罗双冷哼一声,立即出列,反驳道:“铁衣之能,相信在座诸位同僚都已见识过,这等神兵利器,岂能由之散失?既然有机会可取,为何不取?只要那女子手里有配方在,王爷大可假意应承,先夺配方;再动伏兵,捉拿该女。如此一举两得,为何不尝试?西山地形峰峦起伏、森林茂密,那慕容情对地形不熟,安敢贸然前来?若他当真赶来,那正中下怀,有老臣派大军在那布下防守,必将他擒于天罗地网之中!”
连秋上见国尉和杨皓针锋相对,便转过头,朝向左手侧的国相杨素。
国相杨素头戴五旒黑珠冠,身穿玄色朝服,肃穆端正;他出列,先拱手对连秋上一拜,而后款款而道:“启禀王爷,微臣以为可以一试,请王爷令微臣率一小队兵马去放归此女,拿回铁衣。”
刀罗双立即叫道:“你只得一小队人,若是被敌军发现,危及王爷又当如何。”
杨素道:“虽然人数少些,但西山属于我军统辖地界,对方对我等的行动和踪迹无法知情;大军派出反而容易引起敌军注意,暴露行踪。还是以轻装简行为佳。”
国相和国尉,二人又一次在朝堂上吵起来了。百官早已司空见惯,习以为常;连秋上却不由得眉头紧皱——杨素和刀罗双二人,手握重权,广结党羽,左右朝政,早已令他烦心忌惮,如今又公然无视他,在朝堂上喋喋不休争吵,将他这个王爷视若何物?朝廷的体统往哪里搁?
于是,连秋上喝道:“够了!”
杨素和刀罗双二人噤声。
连秋上按捺心中火气,调整了声音,缓缓说道:“两日后,国尉,你率领一支骑兵部队和弓兵部队,随本王前去西山。”
“这……”杨素和刀罗双都怔住了,面面相觑。连秋上采纳的是杨素的建议,但选择随行带着的大臣却是刀罗双,这般看起来,双方仿佛都没有赢家。
连秋上不满:“怎么,刀爱卿?”刀罗双急忙回答:“是,老臣遵旨!”
既然连秋上主意已定,这满朝文武,都再没有反对异议,但唯有一人忧心忡忡。散朝下来,杨皓立即追着亲兄长杨素下了丹犀,一路急急建议道:
“阿兄,你再试着劝谏劝谏王爷,请他休要出城!在城中安然无虞,一旦出城,祸福难测啊!”
杨素正在因为方才朝堂上王爷没有带上他的事情而心烦,此时听见“祸福难测”四个不吉利的字眼,立即站定脚步,回头狠瞪他一眼:“你知晓什么!铁衣的重要,你又知道多少?王爷明摆着铁了心要拿这件东西,谁能阻挠?你能,我能?”
“铁衣固然重要,难道王爷的安危不重要么?那顾柔绝非善意投诚之辈,千万不要中了她的诡计……”“好了你不要再说了。”杨素不耐烦地挥动袍袖——即使那小女子有诈又如何,一个人再怎么耍诈,她孤立无援,还不是落在王爷的势力掌控之中?“此事王爷已定,非你我能够左右,回去吧!”
看着杨素走在前面,匆匆离去的脚步,仿佛每一步都踏着怒气冲冲的火焰。杨皓心中顿感绝望——他虽然回到了云南,但在这势力盘根错节的朝堂之上,他没有丝毫的话语权可言,甚至连他的亲生兄长,也不相信他的忠言劝告。
杨皓心中充满不安,他虽然不知顾柔能够和国师相互传递信息,但以他对顾柔的了解,他认定顾柔主动提出和连秋上交易的这件事,必然藏着更深的变数。并且宁王连秋上刚愎自用的态度,令他对云南的未来充满了忧惧。
无奈又悲哀之下,他不由得仰天叹道:“公无渡河,公竟渡河!堕河而死,其奈公何!”
两日后,顾柔依照同连秋上的约定,已经交出了铁衣的绝大部分配方,写的皮纸足以装订成厚厚一册,旦唯独缺少最后一篇。
顾柔要连秋上的人带好笔墨纸砚,备好快马,带她前往西山山脚的湖畔,她要现场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