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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双下定了决心要投靠赵彦,闻言直接说道:“不知大老爷听说没有,田知县当初是带伤走的,而伤了田知县的人便是山里那些侗人。这些侗人以渔猎为生,因不服王化而经常与山外的百姓发生冲突,有几次甚至还闹出了人命。田知县曾多次进山想要将伤人的侗人带回县里绳之以法,奈何那些侗人对山里地形知之甚详,并不与田知县碰面。”
王双咽了口唾沫,见赵彦没有半分不耐的意思,知道这位新任知县将自己的话听进了心里,便继续道:“就在去年夏末,田知县再次带人进山,这次因为找了一个苗人做向导,所以很顺利的便找到了那些侗人躲藏的地方。
田知县知道侗人对官府有偏见,当场立誓保证一定会秉公执法,可是那些侗人极为护短,田知县说了再多也是不听,最后田知县只能命随行的小人前去抓人,结果侗人首领直接让侗人们亮出了兵器。
后来田知县不想将事情闹大,决定退回县里再想办法,不想回来的路上却被一支暗箭所伤,所幸那箭只射中了田知县的臂膀,故而田知县无性命之忧。”
王双面上露出一丝追忆之色:“当时小人与其余衙役护卫在田知县身边,因对山里地形不熟不敢前去查证,只那充当向导的苗人自告奋勇,也不与我等打招呼便冲了出去,待到片刻之后苗人回返,说那射箭的乃是几名侗人,他一个人势单力薄不敢追逐,只看清了他们的穿着面貌便跑了回来。
当时我等只当是侗人对田知县心怀怨恨,故而想要恐吓一番,包括田知县与小人在内也都认定是方才的侗人部落所为。等回到县城后,那几户被侗人伤了性命的人家又来县衙哭闹,田县令有些恼怒,便开始写奏疏准备请朝廷做主,谁想奏疏却被宝庆府的孙知府给摁下了。
田知县派人想找孙知府要个说法,孙知府却说田知县小题大做,如今一切以稳定为主,若是拿此等小事惊扰了朝廷,只会让朝廷怪罪三司长官,进而整个宝庆府都会为三司长官所轻慢。
田知县得到孙知府的回复后就此一蹶不振,没过多久便上书请辞,甚至不等大老爷前来交接便直接挂印而去了。”
有了王双这个当事人一五一十的陈述,赵彦总算对事情有了个大概的了解,只是这些与典史顾袏车有何干系?
不等赵彦发问,王双再次开口道:“小人之所以说此事与顾典史有关,只因后来小人无意间看到那名充作向导的苗人去了顾典史府上。当时小人并未深想,后来回想起来才察觉到此事或许并不简单,只是当时田知县已经挂印离去,曹主簿又是个没有主意的,且他与顾典史似乎关系不错,小人也不敢胡乱说话,便将这件事藏在了心里。”
王双说了这么些话,最重要的还是最后这几句,赵彦点了点头,忽然心中一动,问道:“曹主簿与顾典史身后各自的背景,王捕头可知晓?”
王双心中一喜,暗道自己的功夫总算没白费,若不是赵知县接纳了自己,怎么会问自己这种紧要的问题。
“回大老爷,小人对此倒是略知一二。曹主簿举人出身,却也不是本地人氏,而是隔壁邵阳县人,他身后倒也没什么背景,只是家中略有些资财,平时看着虽然精明,但却是个糊涂的,只是曹主簿的夫人却是真的精明,连主簿这个位置都是曹主簿的夫人上下活动而来。”
话音一转,王双又道:“至于顾典史,平时颇为低调,也不爱与人应酬。他是童生出身,听说之前家中颇为穷困,只不过后来遇到了一位贵人。这位贵人帮他进了县衙,先是从户房的一名小吏做起,而后是户房书吏,主簿攒典,最后才成了典史,小人来时他便是典史,想来他在县衙至少待了有十来年了。”
赵彦问道:“你可知他身后那位贵人是谁?”
王双有些不太确定道:“顾典史的这位贵人或许与岷王府有关。小人曾与顾典史一起到州衙办事,当天无法回转便准备宿在驿站里。等办完事后,顾典史要去看望一个亲戚,让小人自己前往驿站,小人有些馋酒,便想找个地方喝两口。小人与顾典史前后脚出了州衙,一路上小人看顾典史颇为小心,不像是走亲戚,反倒是像私会情人,一时好奇便掩藏形迹跟了过去,结果到了岷王府附近跟丢了。岷王府周围颇为空旷,顾典史总不可能莫名消失,由此小人推断他是进了岷王府。”
没想到又把岷王给牵扯了进来,赵彦略微有些头痛,又问道:“这是什么时候的事?”
王双赶忙答道:“小人没记错的话,这是大前年的事。”
赵彦又问道:“岷王与顾典史,顾典史与苗人向导,田县令与侗人部落,你对此有何猜测?”